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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字帖,你慢慢練嘛?!?/br>“有道理!”阿月道:“行了行了,不用你了,我自己給他寫。”林阮被阿月推出房間,正好碰見湛晞。湛晞停下腳步,問道:“你在阿月房間干什么呢?”林阮道:“剛剛裁縫來了,阿月讓我給她挑布料呢?!?/br>湛晞點點頭,道:“過兩天流風和回雪要過來住,你不要跟著她倆胡鬧。”林阮應了一聲。湛晞支會了林阮就上樓了,林阮看著湛晞的背影,撓了撓頭,沒想出個所以然。佟伯聽說顧家姐妹要來,忙收拾出了她們的房間,姐妹倆的房間在二樓,推開窗就能看見后花園。周五下午顧忌開車把兩姐妹送了來。如今天氣漸漸暖和了,女孩子們的衣裙比春天的花兒還有多姿多彩。姐妹倆都穿著米白色的羊絨大衣,帶著綴著珍珠流蘇的呢子帽,胸前戴著新摘下來的玫瑰花,一人手上還挎了個小包,像是要去春游的麗人。顧忌跟在她們身后進來,拎著兩個手提箱。湛晞從樓下上來,顧忌把兩個手提箱放那兒一放,“這兩個姑奶奶交給你了?!?/br>顧忌好像很忙,跟湛晞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顧流風顧回雪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問道:“阮哥呢?”阿月給她們兩個端上咖啡點心,湛晞手中端著咖啡站在樓梯處,道:“他還沒放學?!?/br>顧流風眼睛一亮,“那我們?nèi)ソ铀??!?/br>“世寧不在家?!闭繒劦囊馑际菦]人開車。顧回雪坐的端端正正的,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表哥不會開車嗎?”湛晞看了兩姐妹一眼,問道:“你們兩個不是剛從學校出來嗎,不累嗎?”兩姐妹對視一眼,知道這是沒得商量的意思。顧回雪放下咖啡,道:“表哥也太專制了,家里人怎么受得了?”佟伯聽見了,就笑,“這怎么能說專制,到底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br>顧流風哼了一聲,“佟伯眼里,表哥沒有不好的,換了我們呀·····”顧流風沒說完,笑起來。顧回雪看向湛晞,“阮哥是受過先進思想教育的,他也不覺得專制嗎?”湛晞掃了顧回雪一眼,“怎么,你們兩個是專門批判我來了?”顧流風看著這樣的湛晞,難免有些發(fā)憷,顧回雪就不怕,依舊笑瞇瞇的,“不敢不敢?!?/br>林阮周末沒事,專門陪著兩位大小姐。湛晞忙,蘭公館別的人也跟她們說不到一塊去。雖然蘭公館沒有王府那么陳舊迂腐,但絕對沒有顧家的風氣文明。說白了,從前在王府是王爺?shù)囊谎蕴?,現(xiàn)在蘭公館是湛晞的一言堂,哪怕湛晞再紳士,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顧回雪一早就起來了,在后花園擺了畫板畫筆,在晨曦的朝陽中給顧流風畫像。顧流風穿著一襲長裙,修長的脖頸上掛著子彈項鏈,她的長發(fā)及腰,松散的披在身后,有一種別樣的慵懶。她坐在椅子上,身后金色的陽光灑在初春的花園。林阮端來茶點,站在顧回雪身后看,顧回雪一手拿著畫筆一手拿著顏料盤,問道:“怎么樣,好看嗎?”顧回雪就這么細細描摹一張跟自己一樣的臉,她是畫家,也是模特,這種情形實在是很有意思。顧流風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就累了,一動不動本就容易累。顧回雪停下來,姐妹倆走在桌子邊坐下休息。顧回雪擦了擦手,“今天就要把這幅畫畫完了?!?/br>林阮遞給她一杯茶,問道:“為什么?”“因為明天,我就要把我的頭發(fā)剪了?!鳖櫫黠L理了理裙子。“剪了?”林阮有些驚訝。“對呀,”顧流風道:“我想剪頭發(fā),我媽不愿意我剪。我倆拌了幾句嘴,所以我才來這里住兩天嘛!”顧回雪道:“mama說了,如果表哥同意她剪的話,mama就不說什么了?!?/br>“那先生同意了?”“表哥才懶得管我,”顧流風坐直身子,學著湛晞的樣子,用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道,“隨你?!?/br>“表哥就是這么說的?!鳖櫥匮┛聪蛄秩睿叭罡纾阌X得頭發(fā)該不該剪?”林阮也說不好,“我有許多女同學都剪了頭發(fā),看著也都很漂亮。但我覺得頭發(fā)盤起來也很好看。表小姐的頭發(fā)留了十多年,說剪就剪,未免有些可惜了?!?/br>“有什么可惜的,我還有回雪呢?!鳖櫫黠L道:“她不剪頭發(fā),什么時候我想要長頭發(fā)了,看看她不就好了,反正我們倆長得一樣?!?/br>顧回雪笑起來,她不剪頭發(fā),她覺得盤發(fā)與旗袍很搭,她立志做一位古典美人。“流風剪了頭發(fā),跟我剪了是一樣的。”顧回雪道:“我看她剪了,就算是過了癮了。”林阮覺得挺有意思的,這樣說來,豈不是每個人都有兩種人生可以過。隔天是個艷陽天,微微有些風,吹著不冷,很舒坦。顧流風和顧回雪打算出門去剪頭發(fā),拉著林阮陪她們。湛晞站在二樓,倚著走廊的欄桿,看著他們?nèi)齻€收拾好準備出門,問道:“怎么不叫人來家里?”顧流風帶上淺灰色的帽子,回道:“說是剪頭發(fā),其實也是想著出去走走,老在家里待著有什么趣兒?!?/br>湛晞無可無不可,問道:“讓世寧送你們?”“不用了,”顧回雪道:“我們坐黃包車,想在哪兒停就在哪停,說不好,一天能逛遍整個四九城?!?/br>湛晞哼笑一聲,沒說什么。林阮站在兩姐妹身邊,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是新做的衣服,袖口有幾顆銀色的蓮花狀袖扣。他里面穿著白襯衫,套了一件淺色的毛衣。頭發(fā)梳起來,露出額頭,顯得特別的精神。林阮感覺到了湛晞在看自己,他問道:“有什么不妥嗎?”湛晞?chuàng)u頭,道:“你好像不常穿這樣的衣服?!?/br>林阮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有些羞赫,“不好看嗎?”湛晞垂著眼睛看林阮,“好看?!?/br>林阮和兩姐妹坐上黃包車,到東安門大街的一家外國人開的理發(fā)店。三個人要了一間小房間,顧流風剪頭發(fā),顧回雪也跟著讓人做了個造型,林阮無所事事,拿了本雜志坐在一邊看。顧流風透過鏡子看見低頭看雜志的林阮,林阮這個人,是顧流風認識的人里很特別的一個。他脾氣很好,性子溫和,跟顧流風也認識了很多年。但顧流風總覺得他有一種距離感,未必是他刻意營造的,但確實是有這樣一種結果。顧流風不知道林阮喜歡什么,討厭什么,當他坐在那里的時候,顧流風完全想不出他心里會想些什么。如果坐在這里的人是湛晞,顧流風會往生意的方向去猜,如果是顧忌,那肯定是軍隊里的事。而林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