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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朋友,關(guān)于幽冥界之事,倒是可以咨詢他。如若他有意,也可以暗中支持一番,看看這只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跳出來的惡鬼,到底有沒有真正統(tǒng)一幽冥界的心?!?/br>實際上,“統(tǒng)一幽冥界”這幾個字,很大程度上都并無想象中的威力。即便是最后一任幽冥界之主也不能做到讓所有鬼修、整個鬼界如臂使指。這個地方本就不是中央集權(quán)制度,而是藩鎮(zhèn)割據(jù)、梟雄并起的局面。這也是他們無法同心團結(jié)的原因。想要改造這樣一個制度,定要有絕世強悍的力量,再加上數(shù)百年經(jīng)營換血不可。兩人交談時指的“統(tǒng)一”,只是名義上的罷了。當年聞人夜統(tǒng)一六界,橫壓一世,最后卻仍舊掉頭魔界閉關(guān),也正是因為地域廣大、生靈多樣,如果無法使種族融合,沒有這個耗時日久的浩大工程,也就達不到軍事政治上鐵板一塊的龐然巨物——所以名義上的“共主”和既得利益,已經(jīng)足以讓當時的魔族罷手。這些事無需解釋,釋冰痕也懂得,他頓了頓,問:“是何人?”“是冥河河畔的一位垂釣人?!苯h寒道,“鬼鶴,鶴望星?!?/br>釋冰痕頷首道:“我記下了……還有一事?!?/br>這位所向披靡、用兵幾乎沒有敗績的頂峰魔將,在說到這件事時,卻有些支吾。他思索了片刻,拉著江遠寒遠離了申屠朔,才埋頭跟小少主嘀嘀咕咕:“小寒,你有沒有洞虛至金仙境界的……渡劫法寶?”江遠寒眼皮一跳,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玩笑似的道:“以我釋叔叔的根基底蘊,還用這東西?”時而叫哥哥,時而叫叔叔,全憑心情,不知道在他這兒,輩分是怎么論的。釋冰痕并不介意,透露道:“并非我用?!?/br>江遠寒隱隱猜到是誰需要,沉吟少頃,開口:“就算我弄來,她未必肯收。公儀jiejie的天劫……”“就在這一兩年之間。”釋冰痕嘆了口氣,“我知道她不收,但到了那時……我?guī)е▽殯_出去替她擋了,難道她有能耐一刀殺了我?”“……小心把你的天劫引下來?!?/br>“哪有這么巧?!贬尡坌α诵?,“總得活一個吧?”江遠寒心底一顫,抬眸看了對方半晌,半天也不知道說什么來勸。“如若她渡劫身死,肯定散去真靈,不求來世?!贬尡鄣?,“但若我死,定然求轉(zhuǎn)世之機,難道寒淵魔君、小少主你,不為我護法嗎?”這聽上去倒像一個最優(yōu)選了。修士之渡劫,成則晉升,不成則死,極少有不成而活得下來的人。而死者也并無來世可言,如果旁邊沒有修為高深的人護法轉(zhuǎn)世,那么基本就是消散真靈,回歸天地的下場。江遠寒不知道說些什么,嘆了口氣,應道:“好?!?/br>釋冰痕松了口氣,道:“那你幫我留心著這類法寶,我也多找找。如若不成……”他沒有說出來接下來的話,而是別開視線,轉(zhuǎn)身離開了。即便紅衣大魔未曾多說,江遠寒也心知對方的其他準備也不會有第一個好了。他看著對方離開,正準備前往還鏡城去弄死那兩姐弟,就發(fā)覺身后一直像個幽魂似的不做聲的黑發(fā)魔族跟了上來。江遠寒轉(zhuǎn)過身,用那張舉世無雙絕世貌美的臉、兼一身天靈體的誘人芬芳,面無表情地開口:“你他媽找死?”申屠朔抬手扶了下面具:“小少主,你需要我?!?/br>江遠寒剛想說“我需要把你腦袋擰下來”,話語還沒響起,就看見對方身邊一直轉(zhuǎn)個不停的紫色玉珠。常干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幻覺似的響起:“這是申屠將軍奉命守護的渡劫至寶……”江遠寒的聲音在喉嚨里活生生地咽了下去,緩慢又微妙地掛上一個沒什么誠意的微笑,像是壓了一口氣從喉嚨里滾下去:“我……還真需要你?!?/br>當時怎么就轉(zhuǎn)手還給他了,硬搶不香嗎?江遠寒腦海中滑過一個不那么乖巧的想法,他磨了磨后槽牙,收斂眼中看對方不那么順眼的痕跡,輕飄飄地道:“好啊,那你跟我同行。”第九十章兩人立即動身,半日之內(nèi)便離開魔界,接近了還鏡城。這仍是一座孤城。只不過四周的靈氣倒是濃郁醇厚,萬物生靈皆有向好發(fā)展的跡象。江遠寒一邊伸手撥過城中不知何時瘋長起來的荒蕪野草,一邊隨口道:“你對蓬萊上院的動向,好似很清楚?”他身后的黑發(fā)魔將一切如常,戴著青面獠牙難以直視的面具,一身黑袍,腰間佩著那柄看不出里面究竟是何兵器的鞘,沉默跟隨而來。申屠朔單手按鞘,道:“關(guān)于小少主的風吹草動,我都很清楚?!?/br>江遠寒沒信,唇邊帶著一點算不得友好的笑意道:“那你倒是比幽冥界的紙人書生通曉得還要多。”“過獎?!?/br>江遠寒心里不高興地念叨了一句“誰夸你了?”,隨后一路向城池中央走去,道:“忘生佛子當日其實渡過了天劫,是他自己苦?;厣?,散去修為,才免了一場六界動蕩的災禍?!?/br>申屠朔抬眸盯著小少主毛絨絨的雪白尾巴尖兒,腦海中不知道想起什么,低聲道:“并非苦?;厣?,只是逐岸而去?!?/br>江遠寒的腳步一頓,半晌才道:“你說什么?”黑發(fā)魔族便又靜默不語。江遠寒的目光在他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摸著下巴思考片刻,原本軟綿綿無甚精神的尾巴突然翹了起來:“申屠將軍,你覺得佛子如何?”“……執(zhí)迷不悟,惡生心門。”小少主本該發(fā)怒,可是卻又沒有,他湊近對方,對著他笑了笑,道:“可是我極喜歡他,又很厭煩你。”申屠朔面具下的神情微微一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還是閉上了嘴。而江遠寒卻已不再看他,仿佛剛才那句話,不過是為自己的道侶扳回一局而已。兩人之間的氣氛愈加古怪,連少主與將軍的緩和關(guān)系都快要維持不下去。只不過彼此互有圖謀,一個惦記著把申屠朔保管的紫色玉珠拿到手,另一個則是仍在考慮自己什么時候真正現(xiàn)身,才不算違約。陰陽怪氣的日子他真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申屠朔看著前方之人的側(cè)頰,目光停駐了許久,思緒微停,當即改弦易轍——還是能過的。天靈體本就對小動物、妖族等等物種更有效用,而對于妖祖而言,即便能以定力和修為強壓下去,但卻并不能消除這種近似引誘的影響。兩人行到此處,都未曾撞到那兩姐弟,不知是已走還是未至。江遠寒一路向城內(nèi)而來,城內(nèi)仿佛沒有他們兩人之外的生靈,直到停在城中的這片湖水之畔。就在江遠寒躁郁不安,既尋不到人,也無法確定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