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義。

“你竟然是顧老的孫子。”

羅祿在交流會上認(rèn)識顧清，以為他就是聯(lián)邦過來的學(xué)生，當(dāng)時還驚訝過顧清知識的扎實。可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是顧家人。

別說羅祿沒想到，在交流會上認(rèn)識顧清的人都面帶驚訝。

恐怕沒有顧老突然去世這事，顧清還是很低調(diào)。

顧清勉強笑笑，沒有再理。身后的霍舟幫他舉著傘，剛走幾步，霍舟往身后看看，似有似無的目光讓霍舟覺得很不舒服。

顧老去世的事，讓整個島上都蔓延沉重氣息，當(dāng)初成立整個島的時候，顧老就是第一批過來的學(xué)者。

他的離開，無疑是巨大損失。

顧清不管去哪，都有人安慰他，讓他節(jié)哀。

反而一貫矚目的霍舟成了顧清的陪襯，霍舟沒說什么，跟在顧清身后。

“吃飯?！被糁郯炎龊玫拿娣诺筋櫱迕媲?。

他們兩個現(xiàn)在住到別墅里，顧老的一切都是顧清繼承，別墅鑰匙自然也到了顧清手里。

之前顧清還以為，他會在這里跟爺爺生活。

現(xiàn)在別墅依舊空蕩蕩的，里面沒有主人常用的物品，從頭到尾，它都稱不上是家。

霍舟見顧清沒動，用筷子挑兩根面條湊到顧清嘴邊：“張嘴?！?/br>
這動作才讓顧清回神，接過筷子吃了幾口意識到，這是霍舟做的飯。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面條已經(jīng)放到嘴里，吐也不是，咽下去又怕有毒。

顧清沒有瞧不起他，但霍舟什么時候進過廚房，又什么時候真的做過飯。

霍舟故意嗤笑：“吃吧，嘗嘗。”

話說得肯定，霍舟卻有些緊張，他嘗過的，味道還可以。

顧清嘗兩口，眼睛軟了些：“跟你姥姥做的很像?！?/br>
“嗯，讓她老人家教我的。”霍舟放下心，才坐下來跟顧清一起吃飯。

提到姥姥，顧清興致又下去點，勉強吃小半碗，就放到一邊。

吃過飯顧清要去洗碗，被霍舟攔下來，另一個手開了視頻：“姥姥跟姥爺找你?！?/br>
霍舟姥姥姥爺也聽了顧清爺爺?shù)氖拢劾锒际切奶邸?/br>
“好孩子，讓霍舟陪你散散心，或者回來，姥姥給你做好吃的?！?/br>
顧清心里一暖，不由叮囑：“您兩位也照顧好自己，多去檢查身體，沒事出去多走走?！?/br>
這些話都是他想對爺爺說，而沒有說過的，到現(xiàn)在知道多后悔。視頻打了兩個多小時，到兩位老人睡覺時間才給掛掉。

顧清緩緩神，再看桌子上已經(jīng)收拾好干凈，廚房也很利落。別墅除了他也就霍舟，是誰收拾得不言而喻。

顧清見霍舟忙前忙后，忍不住道：“你別收拾了，我可以自己來?！?/br>
剛把兩人衣服從洗衣機拿出來的霍舟笑：“記不記得你怎么照顧我的？”

那因為我居心不良。

顧清有種想把真相說出來的沖動，話到嘴邊又咽回去?，F(xiàn)在這世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藥的成分是什么，如果他不說，沒有人不知道。

見顧清沉默，霍舟擦擦手坐他身邊：“原來收拾房間那么辛苦?！?/br>
但他一收拾好多年，高三時租的房子，大學(xué)附近的公寓，都是顧清一個人做家務(wù)，做飯，還要被自己嚴(yán)厲相待。

顧清不敢看霍舟現(xiàn)在的眼神，只能換個話題：“你什么時候走？”

“你呢？”霍舟反問。

霍舟知道現(xiàn)在全部京大學(xué)生都處在震驚的階段。

之前顧清來這里參加全球交流會就已經(jīng)夠讓人驚訝了，誰都知道顧清度過這層金之后，在聯(lián)邦的地位都會水漲船高。

然后又傳來顧甲顧先生去世的消息。

最后去R國參加顧老葬禮的人傳消息回來，說顧清竟然是顧老的親孫子。

當(dāng)時所有人腦袋都是問號。

這怎么可能？！

仔細(xì)想想，又是可能的，顧清的天賦在全世界都少見。除了他昏頭追霍舟幾年之外，展現(xiàn)出來的天賦跟自信，別說在omega中少有，就算是頂尖的alpha也望塵莫及。

顧清只要回去，必定會被這些人圍觀，霍舟有些不爽，在他知道的消息里。竟然還有人想追顧清，說想沾染科學(xué)的甜美氣息。

他回去的時候，自己肯定要陪著。

顧清有些摸不準(zhǔn)，等爺爺遺物處理完，就可以離開，甚至這套別墅也要收回。本來就是研究所給配的，爺爺不在，房子自然也會收回去。

“明天收拾一下東西就可以走了?！鳖櫱逑肓讼?，他發(fā)熱期快到了，必須回去。

既然收拾東西，自然要去研究所，爺爺大半生都獻(xiàn)給研究所。

顧清跟霍舟剛踏入這個讓許多人敬仰的地方，就感覺格外不同，這里的一切都為研究準(zhǔn)備，裝飾幾乎等于沒有。

這里氣氛完全不同。

顧清推開爺爺辦公室，屬于研究所的資料都被收回去，能讓顧清看的，只是顧老的私人用品。只用兩個紙箱就能裝完。

紙箱最上面是兩張照片，一張是顧清爸媽跟爺爺?shù)暮险?，另一張相框有些磨損，是顧家三代人。背景是無菌室，爺爺跟爸爸都穿著白大褂，抱著小小的顧清。

霍舟拿起來，只覺得那時候的顧清軟的厲害，念上面的字：“清清三歲生日快樂。”

三歲的清清白嫩嫩的，眼睛清涼，笑得軟乎乎。

跟現(xiàn)在差別也太大了。

霍舟不由自主笑，幫顧清拿起紙箱，路過無菌室的時候霍舟頓了頓，看看照片的背景又看看顧清。

顧清點頭：“嗯，這就是我生活十三年的地方?！?/br>
要說懷念絕對沒有，但如果上天讓他做個選擇，是選永遠(yuǎn)在無菌室里，爸爸mama爺爺都能活著。還是像現(xiàn)在這樣。

顧清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但老天沒那么好心，不會給他選擇題，只會毫不留情剝奪他的一切。

剛想再看，霍舟擋住他視線：“走吧，咱們回家?！?/br>
“回家？”顧清下意識問道。

“嗯，姥姥跟姥爺還在等你回去?！?/br>
顧清有心想反駁，但話到嘴邊舍不得說。

兩箱東西搬回別墅，別墅里應(yīng)該沒什么東西，顧清還是轉(zhuǎn)了一圈。

二樓他從未來過，一共有四個房間。前幾個都空空蕩蕩，只有書房還有用過的痕跡，從里面也沒拿出什么東西。但是都很干凈，應(yīng)該是島上的傭人定時打掃。

打開最后一個門，是朝南的房間，正午的陽光正好灑在里面。

霍舟見顧清愣住，才往前走兩步。

是嬰兒房，淡藍(lán)色的墻紙，柔軟的小床。旁邊是還沒開封的盒子，從嬰兒用的奶嘴，到一兩歲用的學(xué)步車。他的玩具摞起來，估計比他現(xiàn)在都高。但都堆到毯子上，估計是等他出生后慢慢拆。

顧清指尖有點涼，忍住顫抖推開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