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可是全無用處?！?錢鐘書

上帝會懊悔沒在人身上添一條能搖的狗尾巴，因此減低了不知多少表情的效果。———錢鐘書物價像吹斷了線的風(fēng)箏，又像得道成仙，平地飛升。———錢鐘書除了向日葵就沒見過像你這么親日的?！X鐘書懟周作人（錢老您真的不思考一下為什么大部分犀利的懟人語錄都是您的嗎？【狗頭保命.JPG】）

小的時候，不把他當(dāng)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斞溉死暇土T了，何苦成精？———梁實(shí)秋

有的人的臉，丑得像一樁冤案。———木心

浪子把頭都浪掉了，怎兒個回法？———木心

你年輕么？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張愛玲那張臉，就像十九世紀(jì)沒賣出去，二十世紀(jì)又砸在手里的賠錢貨?！哪渴憔拖褚桓灎T，好的地方都燒光了?！勘葋?/br>
92、鳳眼村（四）

他手里的瓦罐大概兩個巴掌大,外面裹滿了泥土，瘸子臟兮兮的袖子很用力的擦拭著瓦罐，猶猶豫豫地將它往前遞。

他渾濁的眼里帶了幾分希冀：“……給?！?/br>
簡悄接過，將瓦罐放到背后的背包里。

“您一直在這里?。俊睂帡d不經(jīng)意地搭話,“就您一個人？”

許是他們提到了王春華,再加上他們看起來面善且沒有惡意，瘸子對他們意外的坦誠：“原來是住了幾個老家伙的,這幾年陸陸續(xù)續(xù)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了?！比匙诱f，“也許過不了幾年,等我也走了,這里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br>
“這里不是學(xué)校嗎,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呢？”

“他們的父母掙了大錢，把他們都送到山外去享福了……”他眼里流露出一種空茫的意味，“都去享福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好像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里，喃喃著簡悄他們聽不懂的詞句：“報應(yīng)沒有來……”

“……什么都沒有來?！?/br>
從破爛的學(xué)?；氐斤L(fēng)情街之后，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民宿里點(diǎn)上了燈，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擇人而噬的鬼火。

一樓的座位基本上是滿的,簡悄一進(jìn)門，就看到阮桑庭他們聚集在中午的位置上，神色凝重。

“邱顯被發(fā)現(xiàn)了?！比钌Ｍズ卣f出他的推測,“今天晚上很有可能會出問題?！?/br>
“民宿的后院有好幾大箱紅色的顏料?！鼻耧@的面色很紅，顯然是對于有可能連累他們而感到愧疚，“顏料擺的太亂了,我查看的時候，袖子上蹭了一點(diǎn)，被老板娘看到了?！?/br>
當(dāng)時老板娘神色很不對勁，就好像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絕不應(yīng)該被發(fā)現(xiàn)的秘密一樣，驚懼之后就是那種想要滅口的狠辣。

苗霜霜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他們的最終猜測：

“……所以，我們懷疑鳳凰泣血是人為制造的?！?/br>
人為制造獨(dú)特的景觀來吸引游客，增加人均收入，本來是一種很正常的行為，但和這些迷霧重重的疑點(diǎn)聯(lián)系在一起，就給人一種相當(dāng)不舒服的預(yù)感。

擺在他們面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

制造這個景觀的動機(jī)是什么？

換言之，第一次出現(xiàn)這個景觀時，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桌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等會兒少吃一點(diǎn)。”

靠一樓后門那塊地方已經(jīng)開始上菜了。

“如果民宿的人真的對我們心懷不軌———”簡悄說，“今天晚上一定會對我們下手。”

———飯菜已經(jīng)慢慢上到了他們這邊。

老板娘微笑著將菜一碟一碟擺上桌。

等她走遠(yuǎn)，寧梔用筷子輕敲了一下碗沿，發(fā)出一聲感慨：“米倒是好米，就不知道水是不是好水了?！?/br>
一道菜，不可能所有人都愛吃，但米飯，總是萬無一失的，不吃菜，總要吃飯吶。

入夜

簡悄聽到他的房門口有極輕的“咔嚓”聲，緊接著鑰匙轉(zhuǎn)動，門從外被推開，帶起來一股輕微的風(fēng)。

來人的腳步聲很輕，也很謹(jǐn)慎。

簡悄眼皮掀開一條縫。

視線朦朧間是一團(tuán)人形的黑影，手里拿著細(xì)長的物體———看起來不像是刀一類的危險器具。

他暫時放棄了醒過來的念頭。

———來的人是民宿的老板。

他用麻繩捆簡悄的時候緊張得一直吸氣，寂靜的夜里能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但他的手很穩(wěn)，甚至透著一種熟練的意味。

簡悄感覺自己被塞到了麻袋里，接著又被人扛到了肩上。

簡悄睜開了眼睛。

這個麻袋的質(zhì)量不算太好，經(jīng)緯編織稀疏，又很薄，能隱約感覺到周圍光影的變化。

他感覺自己下了樓梯，出了民宿的門。

“這是最后一個了吧？”

有人壓低聲音問。

“最后一個了?！焙喦穆牭嚼习宓穆曇?，“這群鬼崽子，肯定以為藥在湯和菜里，就吃了點(diǎn)白米飯?！?/br>
“自作聰明。”

他們當(dāng)然知道藥在飯里，匆匆吃完上去就開始催吐，殘余的那部分藥效有些影響，但不會太大。

“放老地方？”

“不行?！焙喦穆牭阶Т拥穆曇?，是老板娘的，“最近幾年的游客越來越多了，弄過去怕被發(fā)現(xiàn)……先把他們放到鳳凰眼睛那里去，明天運(yùn)完顏料后用箱子把他們裝出來……”

“要不就在這里解決了吧……”另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這一夜呢，萬一醒了就麻煩了?！?/br>
“我下的劑量心里有數(shù)……一頭牛都能藥翻……”老板娘聲音越壓越低，“……每年都死幾個，警察不會太注意的……方法都差不多……”

“他們的命不值錢的……倒是明天的顏料，千萬別出差錯砸了招牌！”

“知道知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簡悄感覺他們開始走動了，腳步聲響起來，交談的聲音就有些嘈雜了。

“這批里還有兩個女娃子呢，丟下去太可惜了……”有人含混著，“要不把她們留下來吧，村里還好多人光著呢…”

“你個不長腦子的玩意兒！”老板娘怒罵了一句，“摔死的都是男的，失蹤的都是女的，天底下哪有那么稀奇的事！”

“警察不關(guān)心，但他們又不是傻子！”老板娘警告道，“前幾年的事要是再發(fā)生一次，你們自己吃槍子去吧！老娘可不幫你們擦屁股！”

先前提議的人明顯聲音弱了：“行行行，不留著，玩玩總行吧……”

“別亂來，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shí)，像要出什么事似的?！崩习迥镄睦锱榕閬y跳，也不知道是不是背上的人太重了，她總覺得特別不安，催促道，“動作快點(diǎn)！”

周圍傳來幾個附和聲，說話的聲音慢慢停了。

簡悄再聽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