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地亮著，幾乎看不出來是亮是滅，空中浮現(xiàn)出一個精致的沙漏，沙子通過細細的瓶頸，開始了倒計時。

“二分之一的概率，請認真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通過我進入無盡痛苦之城，通過我進入永世凄苦之坑，通過我進入萬劫不復之人群，正以推動我那崇高的造物主，我是神權(quán)神志神愛的結(jié)晶，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創(chuàng)造。”來自但丁。

燈亮燈滅試驗是湯姆森燈悖論。

77、學習即世界（二十）

沙漏里的沙子凝成一股,慢慢地流成一個小山丘。

“咯。”

這好像一個數(shù)學問題。

“這不是一個單純的數(shù)學問題，如果無限劃1/2，那么數(shù)值將永遠處在無限接近于一，但不等于一的狀態(tài)。也就是說,燈理論上不可能亮到一分鐘?！?/br>
沙漏的時間可以走到一分鐘,但燈卻無法亮到一分鐘,這也就代表著他們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按艾格尼斯的說法,是要進入地獄的。

“咯?！?/br>
這個世界要是夠科學就好了。

雕霸天滿臉的羽毛都寫著郁悶：“咯咯咯！”

按正常的世界來說，這樣頻繁地按開關,保險絲老早就燒壞了。

壞掉的燈肯定就是熄滅的啰。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燈泡的燈絲都是鎢絲，極短時間斷電,鎢絲還沒有冷卻,所以燈是常亮的?！?/br>
“所以……到底是亮還是滅呢？”艾格尼斯靜靜地站在一旁，沙漏飄到了他的指尖，沙漏頸部的上端只剩下了一點點流沙，一分鐘很快就要到了。

簡悄往前走了幾步,接近了石柱，石柱上的燈散發(fā)出穩(wěn)定而柔和的光芒。

最后一粒細沙從頸部跌落，石柱上同時傳出“咔噠——”的一聲響。

“最后一分鐘最后一秒，燈是熄滅的?！焙喦目粗衲崴?“你看，燈沒有亮?！?/br>
“可它現(xiàn)在分明還是亮著的。”

“不是還有回答倒計時的十秒嗎？你等等,鎢絲一會兒就冷了?！?/br>
在一分鐘要結(jié)束的最后一秒，簡悄掰下了控制燈泡的……電閘。

艾格尼斯：……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雖然使用了投機取巧的辦法，但艾格尼斯也沒有辦法抓到很明顯的漏洞,因為最后一秒，電閘被掰下的時候，燈就處于認知狀態(tài)中的“關閉”了。

“那么……你是想要去天堂呢，還是想要去地獄呢？”

艾格尼斯問這句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聽起來好像是另一個故事里的河神在問“你掉的是這把金斧頭呢，還是這把銀斧頭呢，還是這把爛斧頭呢？”

“天堂還是地獄……我當然是去———”簡悄笑瞇瞇的，“人間啊?！?/br>
艾格尼斯：“……”

“沒有這個選項?！?/br>
你別做夢。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既然你問了我一個問題，那么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能答出來，我就不去人間了?！?/br>
艾格尼斯行了一個優(yōu)雅的禮儀，示意簡悄開始。

“路西法有十一個燈泡，他分給薩麥爾二分之一，分給貝爾格芬四分之一，分給瑪門六分之一，在不允許外借燈泡或假設多一個燈泡或者復制一個燈泡的情況下，每個人分到的都必須是完整的燈泡，請問應該怎么分？”

艾格尼斯：……

神他媽路西法分燈泡。

堂堂正正墮天使，什么時候淪落到分燈炮的地步了？

從簡悄說出這個問題開始，就是長久到幾乎窒息的沉默。

墻壁上的燭光搖曳著，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奇形怪狀，一如愛格尼斯此刻的心情。

“……算了?！卑衲崴宫F(xiàn)在的狀態(tài)有點崩潰，他自暴自棄地揮了揮手，“要去人間是吧？我給你開門?！?/br>
語氣里充滿了“趕緊走別礙我眼”的絕望。

就在艾格尼斯說“開門”的時候，石柱上的燈泡就升上了透明的半圓形穹頂，石柱下沉，露出一個巴掌大的方形孔隙，從穹頂上投下一束光，穿過這個位置，隱約傳來機械齒輪咬合的聲響。以方形孔隙為圓心，四周的地面塌陷，變成山巒起伏般的狀態(tài)，像有許多無形的手從里面打開它。

一層又一層精密的機械從里面延展而出，彼此重合交疊，從地面開始向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華麗拱門，比一黑一白的門還要高大宏偉。

“從這里走到盡頭，就是人間?！?/br>
艾格尼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語氣里有點迫不及待：“人間維持的時間不長，請趕緊上路?！?/br>
雕霸天……雕霸天默默用翅膀捂住了臉。

簡悄第一個踏進了“人間”的大門，雕霸天和塞維爾稍稍落后幾步。

在它們經(jīng)過艾格尼斯的面前時，聽到艾格尼斯小聲的感慨：“你們真的太不容易了。”

雕霸天：……

塞維爾：……

并沒有感覺到被安慰呢。

人間這扇門背后的通道一片漆黑，似乎存在一種物質(zhì)，吸收了所有的光和聲音，兩人一雕在摸索中慢慢前進。

在走了幾分鐘后，黑暗的通道里出現(xiàn)了一堵無形的墻。

“破開?！焙喦脑谛睦锬?。

墻顫抖著，最終順應了他的意志，在他們的前面消散于無形。

越往前走，他對這個世界的“掌控力”就越強。

在這一片漆黑當中，簡悄看到了一些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畫面。

染血的大禮堂、火燒的教學樓、被摞起來拖往地下深坑的尸體……還有一些一閃而過的精密儀器和裝著無數(shù)人的巨大培養(yǎng)皿。

“人間里，藏著最后的真相?！睆倪M入利維坦嘴里的大門開始就一直竭力降低存在感的塞維爾突然出聲，“你現(xiàn)在看到的所有畫面都是真實的?！?/br>
“到了人間，你還有最后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br>
“如果選錯了路，就再也看不到太陽了?！?/br>
又是長久的沉默，他們最終走到了這扇門的盡頭，盡頭有一點極細微的白色光點，在他們的注視下慢慢擴成一個容人通過的漩渦，漩渦里有一道冰冷的聲音：“歡迎來到“人間”。”

銀白色的實驗室里，排列整齊的高大培養(yǎng)皿中，突然響起了滴滴的警報聲。

【編號A701、編號X612、編號Z242實驗體成功蘇醒?！俊究简炌ㄟ^?！?/br>
【二次復查即將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路西法分燈泡的問題化用了“農(nóng)夫給三個兒子分?！钡念}目。

路西法：并不是很想分燈泡。

78、學習即世界（二十一）

【實驗體清醒,培養(yǎng)液準備抽離?！?/br>
【抽離倒計時：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