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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由于深藏心底的某種不知名的渴望,在半晌的沉默后,殷無咎緩緩點頭,肯定了對方的猜測。沂微瀲見狀,面上陡然綻開了一個欣喜到難以自抑的表情:“真的是你……你小子這些年都去哪兒了,可讓我好找!”他那高興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害自己,反倒更像是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當這認知在腦海中成型的時候,殷無咎一顆心砰砰狂跳了起來。這人,會是他在這世上的親人嗎?殷無咎按耐著心里的不平靜,問道:“你為何……執(zhí)意尋我?”沂微斂只思考了一瞬,就如實說道:“你是我外甥,是我沂家的血脈,我們豈能看你流落在外,舅舅這些年為了找你,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如今可算找到了!”想當年,他就是因為沒說清楚,所以才錯過了這么多年,今日好容易重新尋回了對方,他還敢再繞彎子嗎,萬一這小子又跑了怎么辦?他找誰說理去!“舅……舅!”雖然心中有所預料,但在親耳聽到對方的回答時,殷無咎還是呆住了。接二連三的沖擊,讓他本就不堪重負的身體終于達到了一個極限,在如是默念了一句之后,殷無咎身子晃了晃,直直朝前栽了去。沂微瀲匆忙接住他,看向毒無卷道:“你對他做了什么?”他方才見殷無咎臉色不對,就覺得像是中毒了,只因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找回外甥這個問題上,一時就給忽視了,若不是殷無咎突然暈倒,他還指不定什么時候想起這茬呢!現(xiàn)在殷無咎出了狀況,而眼前就有這么個玩毒的大佬,他自然第一個就要懷疑到對方的身上。毒無卷經(jīng)他這一說,也是才想起來,當即一拍腦門子,面色都變了:“快帶他去我房里?!?/br>沂微瀲見這一向漫不經(jīng)心的人突然這么緊張嚴肅起來,就猜到情況糟糕,當即二話不說,扶著殷無咎就跟了上去。一條不長的走廊行到半道兒,溫訣找過來了,他一眼就瞧見了被人架著胳膊往前走的殷無咎,一個飛掠跳上二樓攔住了對方去路。溫訣正欲開口說話,卻在看清對方模樣剎那,頓住了即將出口的責問。是他——沂微瀲,自己徒弟他大舅。溫訣心里是驚訝的,不過驚訝的并不是這舅甥碰到一起的,而是大碗口中所說的那個怪人,竟是他們一伙的。溫訣視線在這二人中一一掃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紫衣青年,但在他回頭看向另一個人時,發(fā)現(xiàn)這人只著一襲中衣,連鞋子都沒穿的站在那里。他原本見自己徒弟身上衣衫不整,裸露著肩膀,還以為他這模樣是沂微瀲他們?yōu)榱蓑灻魃矸萁o扒的,但是在看見毒無卷那副打扮時,頓時有了另一種很不好的猜測。想到那種可能,溫訣周身氣息頓時一凝,與此同時,一顆心緊緊糾了起來。然后他就問了和沂微瀲方才相同的話。“你們對他做了什么?”當年溫訣以溫崇洲的身份帶走了殷無咎,之后沂微瀲就派人跟蹤過溫訣很長一段時間,只是一直毫無所獲,直到最近他得到消息,說在帝京之中出現(xiàn)了自己外甥的行蹤,雖然不知消息來源真假,但他還是帶著人尋了過來。來到帝京的第一件事,他就去探了將軍府,自然也就在暗處見過溫訣。此時又見眼前這人與在將軍府中見到的那個身形相近,第一眼就覺得這人是溫崇洲,可在對方開口說話的瞬間,他又有些動搖了。聲音完全不一樣!沂微瀲收起思緒,問道:“你是何人?”溫訣說:“你手中的人是我徒弟?!?/br>沂微瀲心中還在判斷著他這話中的真假,被他抗著的殷無咎突然醒了過來,少年吃力的抬起頭來,盯著溫訣看了一會兒,面上漸漸浮現(xiàn)出欣喜、依賴與渴望的神情,然后低低叫了一聲“師父”。溫訣看著他虛弱蒼白的模樣,還有那一聲吃力的、幾乎是從唇縫里擠出來的“師父”,心像是被人猛地捶了一拳。他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抓住殷無咎的手將他帶到懷中圈住,一只手托起他蒼白的小臉,溫聲問道:“無咎,你怎么了?”殷無咎揪著他的衣袖,想說話,卻是氣血翻涌嘔出一口烏色的血來。溫決剛剛靠近時就察覺到他雙手冰涼,面頰guntang,又見他這般,心徹底慌了。他總是低估了這個孩子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可一旦殷無咎出了事,他卻比誰都緊張。沂微瀲因為殷無咎方才面對溫訣的態(tài)度,便將對溫決的防備卸去了八分,此時見殷無咎狀況糟糕,徹底沒了計較溫訣身份的意思,直說道:“他中毒了,需要立馬醫(yī)治,速帶他去屋里吧?!?/br>溫訣有心追究,同樣考慮到殷無咎的情況,聞言便只是沉默的抱起殷無咎,跟著他們走了。銀環(huán)毒性雖強,但毒無卷養(yǎng)了它好些年,早已研制出了配對的解.藥,只是沒有他的授意,銀環(huán)從未咬過什么人,所以那解藥他壓根沒帶出來,要現(xiàn)在重新煉,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時間,毒無卷只能先給殷無咎服用些緩解毒性的藥物,然后以銀針封xue緩解毒素蔓延。溫訣見他掏出寸長的銀針便要往殷無咎身上扎,抬手阻住了他的動作,然后自己用點xue手法封了殷無咎的身上的九九八十一處大□□道。毒無卷見他手法快速而奇特,甚至連手足四肢的xue道都沒有放過,等人停下來時,他伸手替殷無咎探息把脈,發(fā)現(xiàn)少年呼吸微弱,血液流動緩慢,整個人猶如進入了休眠一般,不由心下大驚:“你,你這是什么xue法?”溫訣這時候可沒心思同他探討醫(yī)道武學之類的東西,聞言也不接茬,冷淡的催他速速配藥去。毒無卷雖然心中蠢蠢欲動,但也知事有緩急輕重,便壓下心中好奇離開了。他離開后,溫訣將殷無咎衣裳身上的衣裳整理好,給他蓋上薄被,轉(zhuǎn)而看向站在一旁的沂微瀲與風川忱:“說說吧?!?/br>他語氣平淡,但給人的氣場很強,坐在那里淡淡的看過去,就像個不怒自威的君王,風川忱與沂微瀲也算是天之驕子的人物,但在他面前頓時就矮了一截。風川忱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同他解釋之前發(fā)生的情況,剛準備開口的時候,猛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頓時黑了臉:“你讓本尊說本尊就得說嗎?你先說說你自己,你到底什么人?”溫決定定的看了風川忱幾秒,突然抓起床頭的一個藥瓶,朝著風川忱砸了過去。溫訣雖說不是脾氣多么好的人,但一直都很有修養(yǎng),甚少發(fā)脾氣,但今天,看著自己徒弟因為這些人搞成這副模樣,他是真的惱了!第101章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