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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多了,沒想到和潤生相比,還是考慮得太少了。潤生探究地看著他:“怎么了?是覺得在這里買房子不方便么?”“不是?!庇羟嗾\實道:“我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彼拖骂^:“還以為能賺到兩個人的日常開支,就算是有擔(dān)當(dāng)了?!?/br>潤生托腮道:“那你現(xiàn)在手里有多少錢?”郁青沮喪道:“全都加在一起,大概只有三四百塊錢吧?!?/br>“那等買好了房子,你負(fù)責(zé)出錢換個新鎖吧。”潤生愉快道:“就這么說定了?!?/br>郁青睜大了眼睛:“誒?”潤生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的都是你的,你也都是我的,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彼鹕砭砥鹆说貓D,在郁青肩上輕輕敲了一下:“我去實驗室了,明天見。”星期五下午沒有課,郁青在圖書館小花園的石桌邊上呆坐了一會兒,終于飛快地邁過了心里那個坎兒。反正他們總是要在一起的?,F(xiàn)在自己是沒什么錢,可是等將來工作了,就會有工資拿了。業(yè)余時間勤快些,賺點小外快,養(yǎng)活一個潤生還是不成問題的。想明白了這個事,他長舒一口氣,拖著行李箱,向校外大步流星地走去。這周五他要回家拿換季的衣服和蚊帳,順便把潤生的那份日用也一并捎回來。沒想到剛回到家,便趕上周蕙打電話,說是想查一本資料,但是那本書在家里,問郁青方不方便幫她送一趟。母親是醫(yī)生,和工作相關(guān)的東西都是人命關(guān)天。郁青趕忙說沒問題。放下電話,他在書柜深處找到了那本厚厚的書,往書包里一塞,直接騎上自行車出了門。一路趕到廠醫(yī)院,已經(jīng)是大晚上了。周蕙在住院處的醫(yī)生辦公室里,正和好幾個高年資的同事討論一個病人的病情。郁青把資料拿給她,她點點頭,又繼續(xù)投入到分析病情的事情中去了。護士長認(rèn)得郁青,很慈愛地問他吃過了飯沒有,食堂剛剛把盒飯送了上來。郁青也不和她客氣,不太好意思地表示騎了一路自行車過來,正餓著呢。病房很忙,好心的護士長安頓好郁青,就又被叫走了。郁青在醫(yī)生辦公室吃飯,耳邊是那些主任級的叔叔阿姨們在討論病情。最后大概是終于討論出了一個結(jié)果,大家收拾收拾手上的資料,紛紛出門了。有認(rèn)得郁青的,出門前還不忘逗他:“咱們醫(yī)院的食堂伙食不錯吧?”郁青點頭:“好吃,比我自己做得好吃?!?/br>有阿姨感慨道:“青青都這么大了啊,有十八了么?”“馬上過生日了?!庇羟喙怨缘匦α诵?。那位阿姨露出了有點兒心疼的神色,她看了周蕙一眼:“你看你,特地還把孩子折騰過來一趟。我看那個病人重歸重,一時半刻倒也沒什么危險。差不多也早點兒回家去吧,你昨天不是才值了一個夜班么?!?/br>“沒事兒,我再去病房看一眼。”周蕙笑笑,沖郁青道:“你稍微等mama一會兒,等會兒咱們一起回家?!?/br>郁青點頭。周蕙出去了,辦公室空了下來。片刻后,有后勤職工模樣的人抱著一摞箱子推開門:“你們科室的醫(yī)用耗材,護士長讓我放這兒。”郁青勤快地跑過去:“我來吧?!彼严渥咏舆^來,放到了辦公室堆放醫(yī)用器械的小屋里。架子上都是箱子,許多是開著的。郁青放好了東西,鬼使神差地多看了一眼。有個箱子大敞四開,里頭是成打的小片片。他拿起一片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原來是醫(yī)用的人體潤滑劑。周蕙在外頭喊他回家。郁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緊張兮兮地抓了幾片,做賊似地塞進了衣兜里。正文第63章郁青長到這么大,頭一回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只感到內(nèi)心有個小人兒在不停責(zé)備他。那幾片潤滑劑讓他提心吊膽了一宿,留下吧,怕給人發(fā)現(xiàn);扔了吧,又不舍得。于是只能像個得了不義之財?shù)牧邌莨硪粯?,偷偷摸摸地把它們藏在了衣柜深處?/br>星期天,郁青拖著行李箱和一兜子好吃的返校,順路把東西給潤生送過去。路過學(xué)校門口的電話亭,他給傳呼臺打了個電話留言。沒成想走到潤生宿舍門口一抬頭,便見那人微微揚著下巴,正嘟嘴看著自己。潤生嘴上抱怨道:“好慢?!闭f完嘴角卻翹起來,直接接過了郁青手上的行李。郁青看見他,就想起了家中衣柜里的“贓物”,只能別別扭扭道:“你空著兩只手,我拿著這么多行李,當(dāng)然慢啦。大門離宿舍也不近嘛。”“實驗樓也不近呀。”潤生輕松地接過行李往樓上拎,微嗔道:“下回早點兒發(fā)傳呼,我去門口接你……昨天你都沒回來。”“嗯,要上兩份家教課嘛,從家那邊走近一些。而且昨天麻桿兒他們家搬家,我也跟著去幫忙來著。”郁青定了定神,耐心道:“我給你發(fā)傳呼了呀?!?/br>“什么時候給你也買個傳呼。”潤生琢磨著:“這樣有事兒聯(lián)系方便?!?/br>“我可不要,那么貴。”郁青趕緊道:“你不要亂花錢,賺錢真的很不容易?!彼肫鹆俗蛱焐险n時面對的那個男孩子——初中生,教什么都不會,又是被家長驕縱慣了。就算郁青這么好的脾氣,也被弄得有點兒沮喪。要是孩子的成績一直提高不了,他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失去這份家教工作了吧。想到這里,郁青立刻陷入了另一種小小的憂慮。潤生走進宿舍,把行李放在一邊,隨口道:“也沒很貴?!?/br>“真不要?!庇羟鄨猿值溃骸皼]有那個需求,又不是做生意的。咱們在學(xué)校里,你有一個就行了,有事我呼你就好?!?/br>潤生瞥了他一眼:“確定不要?”“不要。”郁青堅定道。“那行吧?!睗櫳坪跤悬c兒小小的失望,又帶著些許探究:“是不是麻桿兒又對你講他那套成功學(xué)了?還是家教的小崽子給你氣受了?”郁青深深地嘆了口氣:“都沒有,就是覺得有時候你太不拿錢當(dāng)錢,這樣不好。我們是學(xué)生,你現(xiàn)在日常帶著那個,已經(jīng)太高調(diào)了。”潤生靠近他,安慰道:“沒你想的那么高調(diào)。平時都揣在褲兜里,別人也看不見?!?/br>郁青謹(jǐn)慎地往宿舍里望了一眼:“你室友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