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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講理!”郁青幾乎語無倫次起來:“先前也是……我……我每次想和你說話你都跑掉,然后你還跟蹤我,現(xiàn)在還拿別人威脅我……你怎么能這樣,這樣是不對的!”“反正對你來說,早就什么都不對了,不是么?”潤生的身子不知怎么搖晃了一下,他的聲音沙啞起來:“我怎么做都是錯,做什么都沒有用……別人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沖你勾勾手指,不,連手指都不用勾,你就乖乖地跟人家走了……”“我都說了我只是看她東西多送她回宿舍而已!”郁青簡直急得想跺腳,他腦子亂作一團,想不通為什么和潤生如此說不明白。“隨便你怎么說吧……”潤生捂住了臉,有氣無力地笑了一聲:“反正我都看到了……”他喃喃道:“你知道么?我等了好久啊。想著你考完了差不多就會來找我了……可是你沒來……我想那我去找你好了,結(jié)果你就讓我看到這個……”潤生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消失在了風(fēng)里。他似乎不愿意再面對郁青,直接大步流星地轉(zhuǎn)身走了。郁青剁了剁腳,追了上去:“你看到什么了??!不要在那里空口胡說好不好!”他努力想換個方向解釋:“我是打算明天早上來找你,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家的……我……”黑暗里的潤生越走越快,擺明了想把郁青甩在后頭。郁青賭氣似地追了上去:“你聽我說啊……”話音沒落,就見前頭的潤生古怪地踉蹌了一下,郁青伸手扶他,自己腳下也是猛地一滑——積雪下頭全是鏡子似的堅冰,他倆一起在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這一下摔得太結(jié)實,郁青半天都沒爬起來。等他緩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的頭正枕在潤生的胸前,一只手正牢牢地抓在肩上——要不是潤生反應(yīng)極快地拽了一把,自己的腦袋就要磕在冰上了。郁青想要起身,可潤生的手臂卻直接死死摟住了自己。他掙扎著掰開了潤生的胳膊:“你沒事吧?”潤生沒說話,他慢慢松開郁青,在雪地上抱著膝蓋蜷縮了起來。郁青緊張地去看他,他卻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郁青擔(dān)心極了:“你,你摔到頭么了?”“沒有?!睗櫳纳ぷ铀坪跤行┱f不出話。“那……那摔到哪里了?”潤生不說話了。郁青真是急死了:“那你哪里疼啊?還能不能走?我背你回去吧?”“渾身都疼。”好久,潤生終于有氣無力道。“我背你?!庇羟嘞攵疾幌?,直接蹲了下來。好一會兒,潤生終于慢慢趴到了他背上。guntang的呼吸再次落在臉側(cè),郁青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你是不是發(fā)燒了?”潤生的聲音又悶又?。骸皼]有。”郁青艱難地背起了他,感覺就像背著一座大山:“那你感冒了么?”“沒有?!睗櫳阉牟弊訐У酶o了些,在他肩上像貓撓癢癢那樣蹭了蹭臉:“復(fù)習(xí)累的?!?/br>郁青背著他慢慢從小路走到主路上。遠(yuǎn)處的圖書館剛剛閉館,一眾學(xué)生涌了出來。潤生低聲道:“我自己走吧?!?/br>郁青呼出一口氣:“能行么?”“本來也是騙你的。”郁青嘆了口氣,在路燈下松開了潤生。他喘了半天氣,仍然有些不放心:“摔得厲害么?我那兒有藥……”說著說著,忽然感覺潤生臉上好像有什么東西。他湊近去看,發(fā)現(xiàn)潤生向來光潔的額頭和臉頰長了好幾個小水泡。郁青臉色變了:“潤生……你是不是出水痘了?”潤生本來正定定地看著他,聞言愣了一下:“啊?”“你們寢室里有出水痘的么?”“我不知道……”潤生神色有點兒恍惚:“沒注意……別的樓層好像有吧……”郁青焦慮道:“先別回宿舍了。走,咱們現(xiàn)在去校醫(yī)院。”正文第53章大半夜校醫(yī)院的急診還開著,居然有好幾個人也是因為水痘來看病的。潤生一到那里就被扣下了。不光是發(fā)高燒要掛水這么簡單,醫(yī)生強調(diào)水痘是傳染病,病人得隔離——校醫(yī)院的傳染病房已經(jīng)有三十多個人了,基本全是潤生他們那棟樓的。按照院方的說法,水痘原則上得在校醫(yī)院住滿二十一天才能放行。不過潤生只住了一天就被通知回家了。原因是學(xué)校病房床位有限,加上馬上開始放寒假了,于是開了藥,讓本地的學(xué)生回家自行隔離。期末要放寒假的檔口鬧出傳染病爆發(fā)的事,學(xué)校立刻通知各個宿舍開始搞衛(wèi)生運動。郁青的室友著急回家,全宿舍只剩郁青一個留下來打掃衛(wèi)生和收拾東西,等著輔導(dǎo)員來上門檢查。幸而他們宿舍還算干凈,整棟樓也沒有出水痘的,所以很快被放行了。郁青替潤生去校醫(yī)院辦完了出院手續(xù),又去了趟潤生他們宿舍樓,打算替他把行李一起拿回來。那會兒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三了,寒假的頭一天。潤生他們樓因為鬧水痘,還有一些學(xué)生沒走,正被老師帶著清理宿舍。和郁青他們樓不太一樣,航院男生住的是最老的那棟樓,大都是十人左右的大寢室,衛(wèi)生條件一直比較差,想徹底清理干凈大概是要花些時間了。潤生他們宿舍一進去就是濃烈的消毒水味,顯然已經(jīng)是被打掃過了。不過即便這樣,看上去還是不怎么干凈。郁青不用問就找到了潤生的床鋪——最整潔的那個就是。他替潤生把行李收拾好,然后順便幫他把床單被套什么的都拆了??偛荒芘K著留到下學(xué)期開學(xué)。沒想到拆枕套的時候,一條內(nèi)褲從枕套里頭掉了出來。郁青呆了呆,用兩根手指把那條內(nèi)褲拎了起來——那上頭有些干涸的痕跡,男生都知道是什么。這倒不要緊,可是……那明明就是自己的內(nèi)褲。他絕對不會認(rèn)錯。因為家里所有人的內(nèi)衣全是奶奶親手縫的,郁青有一打這樣的內(nèi)褲。自己的內(nèi)褲什么時候長了腿,跑到了潤生的枕頭里?他瞪著那條內(nèi)褲,絞盡腦汁也想不通這是怎么回事。宿舍外傳來了腳步聲。郁青如夢初醒,慌忙把那條內(nèi)褲塞進了潤生的行李箱里。收拾完行李,他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和潤生的室友問了聲過年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