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不是很正常么?！?/br>
“她正常么？”潤生匪夷所思道。

郁青答不上來。好像如果回答了正常，就是站在了徐晶晶那邊，二毛肯定要更難過了。

潤生見他不說話，聲音低了些：“豆豆……要是有一天，我變得很不正?！恪氵€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對我么？”

郁青聽出他聲音里的悲傷，伸手在黑暗里摟住了他，認(rèn)真道：“你沒有不正常，不要亂想。就算將來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你也還是我最好的朋友?！?/br>
潤生喃喃道：“朋友啊。”

他的聲音聽上去不那么難過了，只是仍然帶著些許憂郁。

郁青苦思冥想了一番，實(shí)在也講不出其他安慰的話，最后只能把腦袋向潤生湊過去：“別亂想了。喏，給你摸?！?/br>
潤生的呼吸一頓：“摸什么？”

郁青奇怪道：“頭發(fā)啊，你不是說摸了會高興么。”

潤生仿佛有點(diǎn)泄氣。他伸手在郁青腦袋上一通亂揉：“都怪你?！?/br>
郁青無法理解：“我又怎么啦？”

潤生沒回答，只是嘆了口氣：“快睡覺吧你?！?/br>
這一夜睡得不能算是很安生。小時候他們睡一張床足夠，可是現(xiàn)在兩個人都長大了，原來的床就顯得逼仄了許多。潤生長手長腳，一個人占了一多半的地方。郁青只能靠著床邊，小心不讓自己掉下去。

夜里半夢半醒，他想翻個身，卻感覺潤生正死死摟著自己，幾乎整個人都壓在自己身上。少年人熱氣騰騰，汗水把郁青身上都浸濕了。他很不舒服地推了潤生一把，含混道：“壓到我了，好熱。”

潤生不但沒有松開他，反而抱得更緊了。他的呼吸有幾分奇怪的粗重，床一直在抖。郁青睜開眼睛，在黑暗里隱約看見了潤生緊閉的雙眼。

可能是魘著了。郁青迷迷糊糊地想。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潤生的背，輕輕喚道：二毛？

沒想到潤生的身體猛地彈動了幾下，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去。郁青摸了摸他，發(fā)現(xiàn)他還睡著。大概是夢結(jié)束了。

在做長個子的夢么？郁青困極了，迷迷糊糊地想，二毛已經(jīng)很高了，要是能把身高分我一點(diǎn)就好了。他從潤生懷里掙脫出來，翻了個身，貼著床沿又睡著了。

早上鬧鐘大作時，外頭天還是黑的。郁青在床上扭動，抻懶腰時卻碰到了身邊的人。

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潤生的臉湊在自己小肚子下面，正呆呆地盯著那里看。

郁青嚇了一跳，頓時清醒了不少：“怎么了？”

潤生如夢初醒，不自在地直起了腰：“你褲子開線了。還有，你睡覺也太不老實(shí)了，害我脖子疼。”

郁青打了個呵欠：“床小，沒辦法嘛?！彼榭s在被窩里，很想再瞇幾分鐘。

潤生忽然伸手推了推他：“誒，豆豆?！?/br>
郁青含混道：“嗯？”

“你能不能……把褲子脫了給我看看?！?/br>
“啊？”郁青一下子醒了。“干嘛？”

潤生皺眉道：“給我看一眼。”

郁青呆了呆，拒絕道：“我不要?！?/br>
他們倆要是八歲，郁青肯定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了。又或者這會兒在澡堂，郁青也不覺得被看了有什么?？墒谴笄逶绫贿@樣要求真的很奇怪。郁青不解道：“你怎么了啊。大清早要脫人家褲子。我有的你不是也都有么？”

潤生似乎很焦躁：“快點(diǎn)兒，給我看看?！?/br>
郁青無奈，只能把褲子拉下來：“上廁所時你不是見過的么，有什么好看的啊?！?/br>
潤生皺眉看了兩眼，把郁青翻了個面兒，又盯著他的屁股瞧了好半天。冬天的大清早，出被窩已經(jīng)是為難事了，何況光屁股。郁青壓下心里的別扭，扭頭看他：“看完了么？”

潤生的眼神很古怪，看上似乎是松了口氣，卻又滿臉都寫著失望。

郁青打了個寒噤，把褲子拉上了：“好冷??！”他鉆回了被窩里去，想了想覺得很不公平：“那你給我也看一眼。”

潤生本來正在發(fā)呆，聞言臉上一紅，避開了郁青的目光：“我又沒什么好看的?！?/br>
郁青笑嘻嘻地伸手拽他：“不用不好意思，你都看我了。”

潤生紅著臉護(hù)住褲子：“別鬧了?！?/br>
他一害羞，郁青反倒起了玩鬧的心，說什么也不肯松手：“給我看看嘛，就看一眼?！?/br>
潤生被他鬧不過，只能狠心把褲子一拽：“給你看，給你看行了吧。”

雖然兩個人有時候會一起上廁所，但是這么直面小二毛，是很多年來的頭一回。郁青有點(diǎn)發(fā)呆：“啊，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彼躲兜溃骸澳闶谴笕肆税?。”

就在這片刻間，眼前的東西開始起了變化。他聽見潤生清晰地吞咽了一下，嗓音也啞了：“豆豆……我……你……你想不想……”

郁青沒在意潤生說什么，只是覺得眼前的一切讓人很受打擊：“不看了。你是尿憋的么？快去上廁所吧。還有啊，你該換褲衩了。我給你找條新的吧……怎么了？”

潤生好像被什么玩意兒給噎住了。他臉色紅脹，色厲內(nèi)荏道：“你才不換褲衩呢！”

郁青撇了撇嘴：“本來就是嘛，還不許別人說?！?/br>
潤生氣沖沖地從床上跳下來：“滾蛋！我天天都換！”

他那副樣子實(shí)在很好笑，讓郁青想起二胖家炸毛的鸚鵡。

郁青趴在床上，壞壞地笑了起來：“那就是你半夜又那個了？”

潤生的氣焰頓時一滅。他悶聲道：“就你知道得多?！?/br>
郁青安慰道：“好啦，逗你玩兒呢?！彼蜷_柜子，給潤生找了條干凈褲衩：“喏?！?/br>
潤生接過來，抱怨道：“你就沒有大點(diǎn)兒的褲衩了么？這個穿上去會勒得慌?！?/br>
郁青嘟囔道：“沒有了，你湊合穿穿吧。要么你把皮筋剪開？”

潤生郁悶道：“算了。”他看著手里的褲衩，忽然道：“你還記不記得二胖帶咱們看錄像帶的事？”

郁青茫然了片刻：“怎么了？”

潤生自言自語道：“那時候仔細(xì)看看就好了?！?/br>
郁青歪頭道：“你想看的話，還可以再去借啊，你家不是有錄像機(jī)么?！?/br>
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