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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禾好像被我的表情嚇了一跳,愣了一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怎,怎么了?”唐書禾,我的。我驟然恍惚了一下。他穿得好單薄,怎么這么單薄。怎么會,他原來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看向他的眼睛的那一刻,我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猛地清醒了過來——不,不對。我不能。我不能在葬禮上鬧事,他已經(jīng)很累了,不能這時候告訴他,對他刺激太大了,會傷到他。我怔怔地看著他。我突然摸了過去。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臉,一路順著他的輪廓滑下去。你疼不疼啊,唐書禾。我像盲人一樣,像第一次見他一樣,摸過他的眉骨,眼睛,耳朵,頸項,肩膀。真實的,溫?zé)岬摹?/br>他困惑地看著我,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捂了捂,說:“怎么了,手這么涼?”“沒事?!蔽衣犚娮约赫f,“你那個叔叔和小嬸,不是個東西啊?!?/br>他沒說話,默認(rèn)了。我說:“他們干嘛說那些話啊,白眉赤眼的?!?/br>唐書禾偏頭看了看,湊過來,表情有點局促,好像第一回背后說人壞話一樣小小聲說:“我奶奶生前,給了我爸不少……傳家的金首飾,鐲子戒指什么的,現(xiàn)在都是我媽收著,她沒有兄弟姐妹,我爸那邊,只有他一個弟弟……”“我知道了?!蔽艺f。吃絕戶唄?,F(xiàn)在唐友聞死了,兩家父母也早都沒了,如果唐書禾再和他媽鬧掰,他媽臨終之前一氣之下不留遺產(chǎn)給唐書禾,他叔嬸那邊再爭一爭,那些東西,甚至還有其他遺產(chǎn),很有可能落到他們那邊。唐書禾抿了抿嘴,說:“所以他們巴不得你和我恨死我父母,我和你走了,和他們斷絕關(guān)系呢……”“跟我走也行。這事兒和你媽不犯沖。”我說。他愣了一下,懵了,看了我半天,從鼻子里發(fā)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我傾身偏過頭,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他的嘴唇蒼白冰涼而柔軟,親吻的一瞬,融化了一片新雪花。真到了這一刻我沒想到我竟然是如此的心酸不已。我雙手插在兜里,對他笑了笑,輕聲說:“放心。你……跟我回去也好,怎么樣都行,反正我都在這兒呢?!?/br>“你……”他很倉皇地笑了一下,神態(tài)幾乎有些驚恐。半晌,怔怔地抬起手,蹭了一下嘴唇。他帶著某種,乍驚乍喜,不可置信的神色,一下子紅了眼眶。他眼睛都不眨地用手背急急擦了一下臉,說:“懷哥你,你是不是原諒我了,你這是原諒我了嗎?”洶涌的酸楚逼得我不得不偏過頭。“這是怎么了,”他小聲說,“怎么突然……”“是唐先生嗎?”有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拿著一個登記表之類的東西在我們身后叫他,大概是感受到了我們之間微妙的氣氛,有點尷尬地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br>唐書禾搖了搖頭,接過登記表低頭匆匆掃了一眼,又立即看向我的臉,那種汲汲惶惶的表情讓我有點后悔——這種場合我不該剛才失控親了他的,事又多又雜,話也沒法好好說。我捏了捏他的后頸,說:“你先忙你的。我們……等下午宴席辦完,我們回去再細(xì)說,你放心?!?/br>唐書禾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拿著表往大廳里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探出頭來說:“真的,回去跟我細(xì)說?。俊?/br>那神態(tài)熟悉得讓人恍惚,恍然間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只是站在他家樓下,和他第一次牽了手。我站在那里,沖他擺擺手:“嗯?!?/br>“別騙我啊,”他說,“求你了。”我笑了一下,眼淚快掉下來了:“嗯。”他撓了撓后頸的頭發(fā),轉(zhuǎn)身進(jìn)去了。火化不久就結(jié)束了。我們送唐友聞的骨灰去了墓園,然后開車去酒店準(zhǔn)備宴席,我給唐書禾調(diào)了調(diào)座椅角度,放平了一點,拉下了遮陽板,說:“睡一會兒吧。”他半躺在副駕上,外套遮著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睜著。墓園到酒店的路不算近,我有心讓他休息一會兒,伸手去遮他的眼睛:“睡一會兒?!?/br>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說:“你不累啊,跑了一上午了?!?/br>他垂下眼睛,在我的手腕內(nèi)側(cè)輕輕親了一下。我:“……嘿?!?/br>他笑了一下,眼睛亮亮的。他很久沒有過這么明朗的眼神了。我一陣心酸,轉(zhuǎn)過頭去。過了一會兒,聽見他說:“明天……嗯,就明天吧。我?guī)闳ヒ娨娢业男睦磲t(yī)生好不好?!?/br>我頓了一下,說:“好啊?!?/br>他有點半開玩笑似的,掩飾著說:“那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啊?!?/br>我喉嚨里噎得發(fā)慌,簡直說不出話,壓了一下才說:“好。”辦喪宴的酒店有一個廳,到處掛著紫色和黑色的紗幔。唐友聞生前于子女緣上淡薄,朋友也稀少,請的賓客稀稀落落地坐了幾桌,大家都在沉默地玩手機(jī)或者等菜。照例唐書禾作為家中獨子是要念悼詞的,大廳的黑色窗簾被拉上了,屋子一下黑下來,那個小舞臺居然還有打光,我看著在一片黑暗中熠熠生輝的葬禮司儀,心想真他媽的黑色幽默,感覺下一秒婚禮用的浪漫大呲花就要轉(zhuǎn)起來了。菜傳得差不多的時候唐書禾走了上去。我放下筷子看著他。這時候,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jī)忽然亮了一下,我低頭一看,是一個陌生人傳給我的彩信。我心里一頹,下意識地覺得不妙,不想看,就把手機(jī)扣了過去,過了一會兒,心里實在放不下,又拿了起來,點開了那個彩信。是一段視頻。我在它加載出來的第一秒就意識到了那是什么。一段監(jiān)控錄像。是早年間那種……分辨率不是很高,間或掉幀的老式監(jiān)控,我看見一張長凳,旁邊放著一堆機(jī)器,線堆在地上,長凳對面是一個電視,看不清在放什么,一兩秒之后,有五六個人壓著一個綁了束縛帶的少年人走進(jìn)了房間。他們把他按在那張長凳上,重新用凳子上自帶的束縛帶捆住了他,捋起他的衣服,在他上臂、胸口和大腿根,那些衣服可以遮蓋的地方纏繞了一些貼片類的東西。那少年很清瘦,他一直在掙扎,奮力掙扎,好幾次踢開了那兩個按住他腿的人,有人扇了他幾巴掌,他的頭就那樣歪來歪去。顯示器旁的人低頭對少年人說了什么,他就開始大吼大叫,驚恐地晃頭,五官都扭曲模糊在一起,錄像沒有錄清他秀氣的臉,我知道他有一雙月亮一樣的眼睛。“我代表全家,衷心感謝各位冒雪前來為家父送行,與我們共同分擔(dān)悲痛……”我手腳發(fā)麻地抬起頭,唐書禾一身重孝,手臂和胸前縫了厚厚一層黑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