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聽見了?！蔽艺f。

唐書禾淡淡地笑了笑，說：“以后不用管他們?！?/br>
“那怎么行，”我說，“那食堂包子不就賣不出去了嗎?！?/br>
唐書禾：“……”

我笑著說：“走吧。有我在還能讓人欺負(fù)了你?！?/br>
但是晚飯到底是沒吃好，尤其是唐書禾給我的那些火腿腸，我一直覺得那是食堂的石鍋拌飯里最有靈魂的一部分，結(jié)果因為盯著文二班那個cos伏地魔的傻逼而食之無味，這讓我一直十分殘念，上晚課之前，我還跑了一趟小賣部去專門買了根火腿腸，跟唐書禾你一口我一口地分而食之了，于思海目瞪口呆地看了我們倆一會兒，說：“不是，這火腿腸是你們喂狗剩下的嗎？”

我剛要吃，愣住了：“喂你大爺啊。”

“真的，”于思海說，“我們一般叫這種腸，喂狗腸?！?/br>
“……唐書禾你還吃嗎。”我說。

唐書禾搖了搖頭，我把火腿腸一把塞進(jìn)了于思海的嘴里。

于思海本著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嚼著嘴里的火腿腸，吃完了就哀嚎：“你哎你哎，你這逆子！竟然給我吃這種三塊五一根的火腿腸！”

我：“……想吃五塊的你自己買去！”

于思海沉痛地拍著大腿，對唐書禾說：“你看看他，你看看他，你趕緊把他收了吧。”

他這話一出我和唐書禾同時一愣，我能感覺到唐書禾有點(diǎn)淡淡的尷尬，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也不太敢看他。

我心里有什么地方突然松動了一下。

如果可以呢……讓他收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第14章

“收一下”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里一蹦，我整個人就都不好了，那一晚上我滿腦子都是收一下收一下收一下，導(dǎo)致我晚自習(xí)課間在桌子趴著睡覺的時候居然還做夢了，夢見唐書禾拿著個凈瓶，背后是LED大光圈，他在佛光普照中對我說，從今以后，你就當(dāng)我座下的善財童子吧。

我激靈一下嚇醒了，唐書禾正在晃我的肩膀，說：“醒醒，打預(yù)備鈴了?！?/br>
我茫然地看著他，他茫然地看著我，說：“怎么了？”

我：“……沒事。”

“你就糾結(jié)吧，糾結(jié)死你得了?！庇谒己Ｕf。

于思海吃我一根三塊五的喂狗腸不能白吃，在宿舍樓即將熄燈的前三十分鐘，我爬上梯子，拽著于思海的腳把他從床上薅了下來，于思海特別好脾氣地揉著眼睛，陪我坐在樓梯間的樓梯上，估計也是知道我最近心里特亂。他坐在那里，沉吟了一會兒，說：“喝點(diǎn)兒酒嗎？”

“喝屁?！蔽艺f。

“哎，”于思海大聲嘆了口氣，說，“是因為小唐的事吧？”

我說嗯。

他說：“哎?！?/br>
他一嘆氣我就想跟著嘆氣：“哎咳?！?/br>
他說：“哎呀這，哎呀這。”

……就像兩個正在努力做發(fā)聲復(fù)健的聾啞人。

我：“……我們可不可以，就這件事情，展開一次建設(shè)性的密談?！?/br>
“建設(shè)你干嘛不找李睿啊，他最建了。”

“……大海。”我說，“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辦。”

“就這么點(diǎn)兒屁事，你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辦，”于思海說，“你就是缺個人跟你密謀一下，讓你把你心里那點(diǎn)事說出來?！?/br>
“……算是吧，”我說，“大海，我發(fā)現(xiàn)，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也不是好像。我是感覺我有點(diǎn)……”

“你先跟你那嘴商量一下再說?！庇谒己Ｕf。

我沉默了一會。

我說：“我感覺我對唐書禾好像是有點(diǎn)意思?！?/br>
“傻子都能看出來。劉宏博都看出來了?！庇谒己Ｕf。

我：“……”

我喃喃自語：“真的啊。”

于思海嘆了口氣，勾住我肩膀，說：“路兒，你現(xiàn)在得想好啊?！?/br>
我說：“這想著呢么不是?！?/br>
于思海用手比了一小捏捏：“你對他的那點(diǎn)意思，是僅限于你不惡心他——畢竟人家真的什么也沒做，還是說，你真的做好準(zhǔn)備了。”

他沒說全，但我明白了。

準(zhǔn)備跨出那一步，接受一個新男朋友，準(zhǔn)備接受一段從未設(shè)想過的戀愛，以及可能就此改變的人生。

“你要想好啊。”于思海說。

我把額頭頂在膝蓋上，悶聲說：“我知道啊……”

于思海沒說話，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就那么搭著。

我知道我得想明白，但是一看見唐書禾我就又迷糊了。他總是給我一種“這樣就很好了就這樣吧”的感覺，不退不進(jìn)地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就好了。但這樣不行啊。

“要不這樣吧……你先試試。”于思海說。

“試個屁啊，”我立刻說，“這是能試的嗎，這不是玩人家嗎。”

“不是那意思，”于思海說，“你偷試不就完了?！?/br>
我：“……我他媽找誰偷試啊我又不是賈寶玉！”

于思海嘖了一聲：“好好個詞兒怎么被你弄得那么下流，我是說，你試試，把自己往那方面掰一掰，如果覺得真不行，那就拉倒，如果真喜歡，那就上，別吊著人家?！?/br>
我說：“……好，我知道了，我考慮一下?！?/br>
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悄悄的啊，別跟耍流氓似的，不尊重?！?/br>
我簡直無語：“我知道！你以為我要干什么??！”

于思海嘿嘿一笑，沒說話。

我靜了靜，突然叫他：“大海?！?/br>
他說：“干嘛?！?/br>
我猶豫了一下，說：“如果我真的……你會不會……”

“不會?！彼f。

我說：“啊?！?/br>
“李睿也不會。他就是喜歡嗷嗷叫，”于思海說，“上次小唐座位被扣椅子那事，他還生了好長時間氣呢，一直尋摸著找那個扣椅子的孫子到底是誰。你放心吧，啊?！?/br>
我說：“……嗯?！?/br>
于思海拍了拍我，倆人正發(fā)愣，我忽然隱約聽見樓梯間里傳來一陣隱約的腳步聲，我心里咯噔一聲，小聲說：“不好！來查房了！”

“跑啊趕緊！”于思海站起身就跑，我跟在他身后，倆人在走廊里一通狂奔，我邊跑邊壓著聲音喊他：“于思海你輕點(diǎn)兒跑！你一跑像他媽二踢腳炸了一樣！”

于思海趕緊踮腳跑了起來，我們倆以一種跳芭蕾舞的姿勢輕盈地沖進(jìn)了寢室里，然后四腳并用飛速地爬上各自的床位，掀開被子鉆了進(jìn)去。

李睿震驚地?fù)肀欢粗呀?jīng)安詳?shù)靥芍奈覀儌z，好半天，才說：“……cao，我還以為是倆猴鉆進(jìn)來了?！?/br>
我們倆躺在被窩里一通狂笑。

我那天晚上一宿沒怎么睡好，于思海太魔性了，總能整出點(diǎn)讓我做噩夢的新詞，又是收了又是偷試的，第二天李睿和于思海怎么撈都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