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教訓。

“我的天煩死了。你是一只鸚鵡,不是公雞,用不著叫早的?！?/br>
這股子擾人勁兒,如果不是看在鳥主人的三份薄面上,早晚要薅禿了它扔進鍋里燉炸煎煮烹。

好夢被攪。戚明雨煩躁地在房間里環(huán)顧一周,隔著幾米遠瞧見了室友的背影。

靳晨正端坐在餐桌邊做英語的晨間，手邊還擺著簡單的早餐。

“起這么早啊，早餐都買好了？”戚明雨到衛(wèi)生間里胡亂抹了把臉,含著牙刷走出來。

“不是現(xiàn)買的?！苯空f著還起身拉開旁邊的小冰箱演示了遍。切下幾塊速食火腿,夾進兩片面包片里,涂上蛋黃醬，組成了個相當?shù)团涞娜髦巍?/br>
隨手找個紙盤裝起來，推遞到餐桌另一邊，做了個請用的手勢，“也請你一份?！?/br>
戚明雨抿著嘴角笑笑，回衛(wèi)生間漱干凈嘴里的泡沫，再過來時桌上又多了杯牛奶。

親自倒的奶，親自抹的醬,四舍五入等于是矜貴室友親手做的早餐。

咬一口面包片，嚼碎了咽下去后才開口：“今天私人輔導的內(nèi)容是什么??？”

“接著背書吧?！?/br>
靳晨用雙指放大了iPad上的英文稿件,邊低頭繼續(xù)看著，邊回應(yīng)：“今天好像要進行政治考試。我上午要去國際部參加辯論賽,你先自己復習一遍唯物辯證法的知識?！?/br>
“昂?！甭牭酵烙忠毕粋€上午，戚明雨情緒不高地應(yīng)下。

靳晨忽的抬頭，看著桌對面的人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牛奶杯，把乳白色的液體都搖出一層氣泡。

加重語氣提醒著：“好好背，等我回來的時候會抽考。如果不會的話你就完蛋了?！?/br>
“知道啦，真是怪啰嗦?！逼菝饔旯首骺鋸埖厝嗔巳喽?，又表示一定會按時保質(zhì)地完成任務(wù)。

靳晨動作斯文地握杯喝了口牛奶，舔著唇角淡定反問：“那你還賴這兒干什么，還不快上課去？又想被扣學分?。俊?/br>
“好好好。”

戚明雨把剩下的一小塊三明治塞進嘴里，拎上夾克外套起身，臨出門前還不忘掐一把室友的臉頰。

“辯論歸辯論，適當注意你的視線和言行。我不想在校園論壇首頁看到任何關(guān)于你瘋狂散發(fā)魅力的消息。記好沒有？”

面對這只不知道什么時候修煉成形的醋精本精，靳晨只溫潤地笑笑。學著他剛才的樣子，抬手在額邊做了個隨性的敬禮動作。

“收到。”

-

文科A類班是新澤的高考重點培養(yǎng)對象。與國際部和藝術(shù)部豐富的體驗活動相比枯燥了不少，每天都有上不完文化課和考試課。

戚明雨好不容易熬完了地理課堂，又在接連不斷的歷史事件和朝代更迭中睡得昏天黑地。

平常每到他困倦不堪的時候，都會有同桌幫忙醒神，今天身邊的座位卻空空如也。

終于等來課間休息，剛想趴桌小憩，救贖一下被圈禁在幾世紀前的靈魂，身后又傳來同班女生的笑聲。

耳邊有姑娘們隱約的聊天聲，一個熟悉的名字被不斷提及。

“靳晨的顏是真的無敵?！?/br>
“這口美學典范一樣的法語，awsl。”

“只要有靳校草出場，文史部就日常在外語方面吊打國際部?！?/br>
……

靳晨，靳晨，靳晨……說好的停止散發(fā)魅力呢？這還沒刷論壇呢就已經(jīng)hold不住評了。

如果談起這個，可就有人不困了。

戚某人只用了半秒鐘就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轉(zhuǎn)身向圍聚在一起的女同學們搭話。

“靳校草又有什么花邊新聞??？”

“哈哈，我們在看他演講。”

因為戚明雨和靳晨是舊識，又經(jīng)常掌握著別人不知道的獨家資訊，所以班里的“靳家軍們”和他相處得都不錯。

“喲，還有前沿記者呢？”戚明雨單臂撐在女同學的桌面上，低頭看著她手中的平板電腦。

“對，我有個朋友剛好在國際部禮堂做觀眾，就把現(xiàn)場情況通過視頻直播傳到群里了。”

耳邊女生們的討論依舊沒有停止，戚明雨卻沒再聽進去。滿目都是辯論席上的那個啟明星一樣耀眼的美少年。

雖然他沒戴耳機聽不到，卻只從靳晨講外語時的唇動就能想象出那人一貫和煦溫柔的嗓音。

僅憑讀唇，嘗試著輕聲復述出來：“Nejamaisdirejamais，ilyatoujoursquelquechoseàtenter.”

能聽到耳機中聲音的女同學驚訝地抬首，“一詞不差。絕了吧！你居然能猜出來他說什么？”

戚明雨這才回神，笑時眉梢?guī)е倌戟氂械奶炜v飛揚。

“因為我是靳晨的腦殘粉。”

“咳咳。”

話音才落，女生們一致輕咳提醒。戚明雨循著視線看過去，終于注意到某個頎長深致的人影。

茫然地瞥了一眼平板畫面上仍然在侃侃而談的靳同學，再看向已氣定神閑立在門口的少年。

……不是，說好的實時直播呢？這延遲也太嚴重了吧？

靳晨安靜地看了被圍在女生堆里的人好一會兒，然后抬步轉(zhuǎn)身，只留一句：“跟我出來。”

“完蛋。”戚明雨訕笑著撫了撫自己的頭發(fā)，“我要為追星事業(yè)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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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著同桌離開教室，走到隔間的閱覽室里。

“回來得這么早??？不是說中午嗎？”

“心里記得某人的叮囑唄。”靳晨疊起雙腿坐到沙發(fā)里，星眸瞥著同桌的表情，輕輕添一句：“不過我看你挺閑的，應(yīng)該是背會了。”

戚明雨忽然想起還要背書的事兒，尷尬地揉了揉眼睛，“啊……真考?。俊?/br>
靳晨沒答，剛坐下的身體又站了起來，走到書柜前在里面隨意翻弄著。

“準備好了就開始吧。先解釋一下客觀規(guī)律與主觀能動性的辯證關(guān)系?！?/br>
“噗——”萬萬沒想到第一題就涼涼。

戚明雨不淡定地擰眉，“不是說背唯物辯證法嗎？你考的這是辯證唯物論吧。”

“昨天背的內(nèi)容我不能考？你當自己是金魚啊？”靳晨說話時已經(jīng)從柜子里找出一把大概30cm長的鋼尺，輕輕地在自己手心里敲打著。

我去。戚明雨當場想溜。

靳晨神情如常，漫步走到室友身前，十分好說話地點頭道：“也行，就聽你的，考辯證法。說說內(nèi)外因的辯證關(guān)系。”

“……有這題嗎？”

回應(yīng)這個問句的只有溫溫柔柔的兩字。

“伸手?！?/br>
戚明雨頑固抵抗，笑著擋住同桌還要向前的動作，好言商量：“能不能換一道？”

剛下了辯論席的人清冷垂眸，“我讓你伸手，打完了會考下一題的?！?/br>
“……”行吧。戚某人最終寵溺配合，把骨型漂亮的左手攤平在小少爺面前。

靳晨面色不改，直接一尺子抽在他掌根處，輕聲要求：“再背兩點論和重點論的統(tǒng)一原理?！?/br>
“嘶——”戚明雨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起個頭行不行啊，這誰想得起來啊?！?/br>
“想不起來別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