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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br>“這車我認識,是二班班草的,我靠,不是吧,這么帥的一張臉別毀容了……”“你還擔心毀容,我看他這樣恐怕命都保不住?!?/br>人們對于生死大事,只要不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總歸帶了點看閑事的味道,圍觀的人很多,他們聲音或高或低地討論這一場禍事,沒人注意到后方又停了一輛車,一個人飛快從車上下來,往人群里擠了過去。“姐!姐!阮清夢,你在哪里!”阮清夢怔了怔,下意識要應聲,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這不是在叫她。他們現(xiàn)在根本看不見她了。阮清承從人群中擠出來,看到了一個跪在地上不斷哭泣的女孩,先松了口氣,才跑過去緊緊將她摁在懷中。女孩眼睛都快泣血,跪在地上肩膀劇烈顫抖,哭得快要背過氣去。“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這樣,他明明可以躲開的?!?/br>阮清承看了眼卡宴,歪頭想了想,答道:“大概因為他喜歡那個副駕駛座的女孩吧。”他抱著自己的jiejie,心中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慶幸出事的不是她,同時也升起了nongnong疑惑,不理解為什么自己的jiejie會哭得這么傷心。阮清夢看著當年的自己,眼前一陣恍惚。這是真實的2014年,當年那場車禍發(fā)生后,她就是這么跪地哭泣的,阮清承抱著她,一直安慰她,直到救護車來,賀星河被抬了上去。她好像一下子從那個美好的象牙塔里跳脫回到了真實的2014年。消失的會計三班再次出現(xiàn),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那是不是說明她做了這么久的夢境終于消失了,她到達了夢境的終點,所以那個象牙塔轟然倒塌了?那么那個深愛她的賀星河呢。是不是也隨著那個夢一起消失了。從拿到那張照片開始,一直到車禍,她深陷在這里面,如今,該是醒來的時候了嗎?阮清夢往前走了幾步,身體還是半透明的,毫無阻礙地穿過人群,走到了碰撞得畸形的卡宴邊。果然里頭,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是毫發(fā)無傷的鄒慶慶。那場夢隨著車禍一起結束了,她現(xiàn)在眼前看到的,是真實的那年,那年賀星河根本不認識阮清夢,那年他也不知道有個女孩為他流了那么多的眼淚。他更不會知道,她曾經(jīng)一家一家醫(yī)院地問過去,想要找尋他的蹤跡,想得知他平安的消息,卻遍尋不得。阮清夢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彎腰看向車里。沒人能看見她,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他。她看到車禍過后,賀星河幾乎失去半條命,他的眼睛已經(jīng)被鮮血糊住,睜開眼的世界只有紅,閉上眼睛往旁邊摸索,嘴里低聲呢喃,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阮清夢湊上去,輕聲問他:“你在叫誰的名字?”你在叫誰啊。你在叫我嗎。賀星河,你還記不記得我。你有話要和我說嗎。賀星河嘴唇動了動,聲音似近似遠,他全身都受了重傷,指頭費力地想靠近邊上,但因為手上扎著玻璃渣,只能一點一點地挪過去。最后他終于碰到了。“你、你沒事吧……”鄒慶慶完好無損地坐在副駕駛座,車禍很嚴重,她卻奇異地毫發(fā)無傷,煞白了臉全身發(fā)抖。“你……”阮清夢直起身退后,慢慢笑了出來,索性沒人聽得見,她干脆放開了笑,笑著笑著,眼淚落下來。“沒關系,沒關系的。”她輕聲說,“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這才是真實的樣子,沒關系的,一場夢而已,真的沒關系……”她深吸口氣,抹去淚水繼續(xù)看著,看到鄒慶慶哭著對賀星河說了什么,解開安全帶出來,她跑到后座,想打開車門,卻怎么也打不開,用了力,手指卡在門鎖上勒出紅痕。鄒慶慶拍打車門,絕望地哭喊:“謹行!你沒事吧?你說話啊,你回答我??!”車窗后映出一只帶血的手掌,嚴謹行的聲音悶悶地傳來:“我沒事……你別管我,快去救老賀!叫救護車!”“好,好……”鄒慶慶顫顫巍巍地去拿包里的手機,手卻抖得根本沒辦法解鎖,手機握在手里再也拿不住,“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她無力地跪坐在地,哭著對周圍圍著的一圈人嘶喊:“打電話?。∧銈兛旖芯茸o車,救救他……”悲慟的聲音消失在風里,消失在夜色里。阮清夢木然地看著面前發(fā)生的事,看著救護車開過來,抬走賀星河,看著鄒慶慶魂不守舍地跟上去。救護車的鳴笛聲漸行漸遠,喧鬧的一切也重新歸于平靜。阮清夢終于哭出來。在看著他被抬上救護車的那刻,忍不住哭了出來。也不知道哭些什么,只是不要形象地嚎啕大哭,像要哭干凈身體里所有的委屈和憋悶,還有深不見底的失望。她不后悔,她只是很難過。得到又失去的感覺,原來這么難以忍受。她放任自己哭泣,不知哭了多久,哭著哭著,面前的畫面就變得不真實,黑洞洞的夜色下,不知在哪里刮起一陣長風,校園里黃色的路燈被吹的左搖右晃,地上影子重重,不知名的鳥兒在瘋狂嚎叫。從地底下升起一陣大霧,隔絕了周遭,一切變得沉寂,時間和空間的維度在這個節(jié)點突然發(fā)生了改變,世界顛倒了個個,阮清夢驚奇地發(fā)現(xiàn),視野范圍內(nèi)所有景物的顏色都如光斑扭曲,扭到了一出,眼前仿佛按下三十倍速按鈕,畫面雜糅成一片,在這里開始發(fā)生扭曲。最后眼前的畫面定格在某個點,身后傳來了平穩(wěn)的腳步聲。她轉身,看到了熟悉的傴僂的身影,她沒有拿簽筒,但渾濁的眼睛一如既往。這次阮清夢沒有再問為什么。老婆婆背著那個蛇皮袋,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兩眼,似笑非笑地說:“這個夢,做的圓滿嗎?”阮清夢默然不語,眼神黯淡。“人類欲望千千萬萬,瞞得過神佛,瞞不過自己的心?!彼挠母袊@,“說到底你的愿望里,還是只有他?!?/br>阮清夢冷笑一聲,擦干眼淚,說:“既然夢境已經(jīng)結束了,那現(xiàn)在可以帶我回到現(xiàn)實的世界了嗎?”老婆婆挺了挺自己的腰,“年輕人著什么急啊?!?/br>阮清夢瞪著一雙血紅的眼,氣急敗壞地嘶吼:“我的男朋友剛才消失了!不見了!永遠找不到了!我不管你是誰,既然已經(jīng)結束了,那就讓我回去,回到原本的世界!”然后用更加漫長的時間,去遺忘。遺忘這個夢境,遺忘夢境里的他。老婆婆揉了揉灰白的頭發(fā),哼了兩聲:“誰告訴你已經(jīng)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