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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朱門繡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

分卷閱讀37

    是還要拿捏滿院上上下下,還要拿捏大爺?!”

“放肆!”話音未落,便聽秦母一聲厲喝,“你糊涂了,這等話也是你該說的?!”

王氏道:“縱老太太生奴婢的氣,奴婢也要說。這林家的自打進(jìn)了府就妖妖調(diào)調(diào),仗著年輕生得好,不把眼睛放在地上,那心也大得沒邊了。說句不怕老太太惱的話,奴婢瞧著,她是想借著哥兒‘母以子貴’呢!”

一番話說得眾人俱皆大驚,秦母更是氣得臉都白了。

蓋因滿府上下全都知道當(dāng)年秦沄被算計著娶妻的事,從此之后不止秦沄,秦母亦對那些心思不正的女人厭惡非常,這王氏給蕊娘扣上如此一頂帽子,正是殺人誅心,縱蕊娘要辯解,又如何證明自己絕無此等念頭?

果不其然,秦沄的面色已是冷了下來。

他原本就生得眉目似雪,冰冷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蕊娘,寒浸浸的不帶一絲溫度。

王氏見狀,愈發(fā)竊喜,只道秦沄已信了自己的話,忙又再接再厲:“老太太,大爺,奴婢一片忠心都是為了府里,這林家的萬萬不能再留了!”

可憐蕊娘,如何想到自己今日竟會背上如此一樁罪名?被攆出去也就罷了,若還背著勾引主子的名頭被攆出去,她這輩子也就完了。

當(dāng)下一顆心直沉谷底,想到自己幾次解衣擠奶偏都被秦沄撞見了,恐怕他正以為自己是在刻意勾引他,忽聽秦沄冷冷道:

“你說的不能再留了,是她,還是你?”

王氏猶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聽砰的一聲,一個包袱重重落在她面前。包袱散開,露出里面的金銀錁子瑪瑙碗等物,王氏一張臉?biāo)⒌膽K白,霎時間汗出如漿,口不能言。

“這些,都是從你家中搜出來的?!鼻貨V冷冰的聲音毫無起伏,“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你且先說說,哥兒房里丟的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家中?”

“奴婢,奴婢……”

四下里一片寂靜,秦沄竟笑了一聲,恍若冰玉相擊:

“再讓我知道有誰敢欺哥兒年幼興風(fēng)作浪,我活扒了他的皮!”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當(dāng)晚王氏就被打了三十板子攆出去,已是去了半條命,又連她老子娘一起,此生不得再進(jìn)府聽用。

又有一些幫著王氏欺上瞞下之人一一被發(fā)落,一時間府中上下俱皆整肅,再無人敢慢待秦煜不說,亦是全都見識到了秦沄的厲害。

快雪軒中,這日錦瑟說起當(dāng)時之事來仍舊是口沫橫飛:

“……大爺當(dāng)時的模樣你們是沒瞧見,我嚇得腿都快軟了!”

“怪道外頭說他年紀(jì)輕輕卻生就一雙慧眼,那王氏背地里做的勾當(dāng)誰知道?連管家的二太太都不知道的。大爺卻不聲不響,不發(fā)則已,一發(fā)就是雷霆之怒,我看啊,以后誰還敢說大爺不疼煜哥兒!”

凌波正坐在窗下繡花兒,見狀不由笑道:“好了小祖宗,這事兒你翻來覆去地都說過多少回了,我看茶樓里說書的先生也比不上你話多?!?/br>
“你既說大爺疼哥兒,我且問你,為何此事之后,大爺依舊對哥兒不聞不問?你若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我是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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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gamee

父子天倫

這話卻是將錦瑟給難住了,苦思半晌,仍舊不解。玉姝原本歪在榻上看書,忍不住笑了一聲,錦瑟眼前一亮,忙撲上去抱住她胳膊:

“好姑娘,你定是知道緣由了,姑娘,就你告訴我罷。”

玉姝慢悠悠道:“我與大哥哥面都沒見過幾次,如何知道其中緣由?不過,觀其行,或可見其心?!?/br>
“大哥哥既發(fā)落王氏那一干人,便說明他不是不在乎煜哥兒,偏又對煜哥兒漠然視之,恐怕,是他有心結(jié)罷了?!?/br>
正說著,忽聽簾子一響,卻是蕊娘來了。

蕊娘其實已至門外,正欲掀簾進(jìn)來時,便聽到了玉姝的那句話,當(dāng)下心頭一動,口中已笑道:“凌波meimei,前兒你托我找的那幾個花樣子,我給你送過來了?!?/br>
凌波忙起身相迎,又吩咐小丫頭看座上茶,蕊娘行了禮,方才坐下,凌波道:“不過幾個花樣子,哪里就勞動你親自跑這一趟了,你那里事多,豈不是耽誤你?!?/br>
蕊娘笑道:“我瞧著哥兒睡下了才出來的,原是我的不是,好些日子沒來看姑娘,一來,就偏了姑娘的好茶?!?/br>
玉姝素喜她溫婉大方,如何會在意這么一點子茶葉:“你若喜歡,就都拿去也使得,我瞧著你倒像是清減了,可是你那里又有什么不妥?”

原來當(dāng)日王氏被發(fā)落,另一個奶娘陳氏因為偷懶?;粯右脖粩f了出去。后秦沄親擇了兩個老實本分的婦人,一姓張,一姓李,如今都跟蕊娘一道是秦煜的奶娘,不過秦煜房中,如今卻是唯蕊娘馬首是瞻。

蕊娘道:“她們兩個都是好的,嘴嚴(yán)心實,人也勤快?!庇终f了幾句,因道,“今兒來,還有一事想求姑娘幫我問一問,給哥兒請的先生,現(xiàn)今是什么光景了?”

玉姝嘆道:“哪里就這么容易呢?也找了好幾個積年的老儒生,只是人家一聽說哥兒身上的病……”

給一個近乎癡兒的孩童開蒙,雖說秦家給的束脩夠多,可若是教不出什么成績,休說面上無光,也不好向秦家交待。因此那日之后,雖說府里已經(jīng)在給秦煜擇先生了,至今還是沒有尋到合適的。

其實以玉姝看來,蕊娘識文斷字,還懂醫(yī)術(shù),由她來給秦煜開蒙,再便宜不過的。秦煜并非癡傻,只是不與外界交流罷了,他對信任之人才會有所回應(yīng),而蕊娘就是那個他唯一信任的人。

只是蕊娘到底只是個奶娘,雖說之前她壞了規(guī)矩的事秦母沒有追究,反而還賞了她,但秦母既然沒發(fā)話允她繼續(xù),玉姝也是不能勸的。

因此秦煜讀書的事也就只能這么混著,好在秦煜實在聰慧絕頂,就憑著蕊娘之前教過的那幾本書,如今連大字都寫得像模像樣了。

一時蕊娘回至院中,想到秦煜下午還要讀書,便去了書房收拾。

那書房是東廂通往正房的一個偏廳,因秦煜開始識字,秦母教辟出來給他使的,方走至不遠(yuǎn)處,便看到一人立在窗下。

窗前的書案上,擺著秦煜的描紅本子,孩童的字跡稚嫩生澀,但已頗具工整,寫的正是一首蕊娘教他念過的七絕——

“樹隔殘鐘遠(yuǎn)欲無,野云漠漠雨疏疏。飛蚊盡逐南風(fēng)去,父子燈前共讀書?!?/br>
秦沄的視線落在那“父子”二字上,只是默默無話,恍惚想起幼時,自己從未見過父親,對母親也只有些許微薄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