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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起也總被她搪塞過去。本以為她是真的想回京城,可再提起時,又總被拒絕。另一樁事,也教他頭疼不已。不知從何時起,他體內最后那一魄,小小一團轉轉悠悠在丹田處,總也凝結不起。三魂七魄聚不齊,元神就缺了個口子,以至于近來法力恢復起來也無比緩慢。原以為要想重列仙班不過是這一兩年的事情,可現在看來,又遙遙無期起來。不由也讓他仔細思量李子京對他說的話來,并非沒影的威脅,怕是這一切,都與李子京脫不了干系。黎秋這一月來,何嘗不是煎熬。當晚的夢境歷歷在目,甚至由不得她懷疑是否真實。就普華仙尊所言,除了李意期,李子京也是仙人轉世。一個是三界之主玉皇大帝的長子,另一個是冥界之主冥淵天尊的嫡子,玉皇與冥淵本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仙界奪嫡與人世間無異,冥淵屈居冥界后,便將其篡位之念交于了其子。適逢李意期應劫,冥淵便狠心將兒子放入凡界,跟著他們輪回十世之久,伺機而動。只是,黎秋萬萬想不到,這一世,她竟成了李子京手里最得力的一枚棋子。當年陰差陽錯落水時被宮外的李子京所救,后又顧念救命之恩聽他密令進宮,順利成為了太子身邊的貼身宮女。她只知道那時千歲得了重病,而她每日給千歲服的藥皆被自己動過手腳?;首娱g的陰謀她無意多為過問,更不會違抗李子京的吩咐,誰知,一副鐵石心腸,終究會被軟化。黎秋說不清自己何時對李意期動的心,也意料不到,就因為她,很可能讓李意期十世的輪回功歸一簣。李子京竟早在她入宮前便在她身上下了冥界的禁術血咒,與血咒女子陰陽交合,凡人自然會沒了性命,而神仙,就會如李意期現在這般,難以重聚元神。血咒最早是用來封印觸犯天條神仙元神的,后因其施術條件苛刻,且極易對施術者造成反噬,因而被列為禁術。大羅神仙雖多,但知曉血咒的也不過玉皇那一輩。因此,恐怕到現在,李意期都未琢磨出自己所遭困境的原因。不過,要解血咒并不難,只需……“秋兒,秋兒?”“嗯?”黎秋正想得出神,抬頭便對上李意期關切的目光。“在想什么?喚你好幾聲都不見你回答。”黎秋垂下眼簾,道:“我在想,回到燕京,就能去看看我爹娘了?!?/br>李意期信以為真,一時不知該說什么。難道這些日子她都在思念家里人?可她一家三口人早已亡故,是否該盡早告訴她,省的牽腸掛肚。男人思索的功夫,黎秋早已想好了自己接下來該做什么。血咒解法對神仙而言并不難,只需一碗心頭血給被施術者服下。對凡人而言,取了心頭血,便是要了性命。黎秋不怕死。她看盡了自己與李意期十世的情緣,若不是因為她,李意期又怎會自廢修為下凡。普華仙尊說過,若李意期這一世不能重列仙班,便永遠不再有機會重返仙界。而她,若能以一碗心頭血讓李意期飲下,便可助他飛升,她不過再多一世輪回便也可重返仙界。于這一世的黎秋而言,她無法感受前世種種刻骨銘心,但也算是替從前的她,還上了李意期為她下凡的情意。那就待見過爹娘,這一世再無遺憾了。“秋兒……”身子忽而被擁緊,就聽李意期啞聲道,“有件事我不該瞞你?!?/br>黎秋心頭一動,難道是他要跟自己坦白前世的事情了?“那日之后,我派人前去探訪過,你爹娘與幼弟,早在你進宮的那一年便葬身一場大火……”“你,你說什么?”懷里的小人兒忽而渾身發(fā)顫,她抬眸時,珠淚滾落。……是歲深秋,李意期與黎秋一同替黎秋的爹娘、幼弟在燕京城外立下一處墓冢,唯有一抔黃土,一方石碑而已。回宮之時,梧桐微雨瀟瀟而下,黎秋自始至終不曾說過話,李意期只抱著她,緘默不言。第二日,李意期心神不寧地下朝歸來。一入得宮內,便見陳德滿手血污,顫巍巍地捧著一碗鮮紅的血水,跪倒在他面前:“千歲,秋,秋姑娘她沒了……”李意期只覺眼前一黑,咬牙道:“什么叫,沒了?”陳德已是老淚縱橫,復述著黎秋彌留之際最后一句話:“秋姑娘讓老奴告訴千歲,就說,請大師兄務必喝下這碗心頭血,方才不負十世與師妹的深情?!?/br>霎時間,眼前人化作金光一道,連同手里的那碗血水消失不見。陳德大叫一聲癱軟在地:“千歲,千歲!”待李意期見到黎秋時,她身上尚有余溫,面容安詳,唯有胸口血紅一片。“秋兒,秋兒,是誰!我要殺了他,殺了他!”男人身上金光愈發(fā)濃烈,直沖云霄,大殿外,已然聚集了一眾嚇破膽的宮女太監(jiān)。“意期,莫要胡鬧了,快喝下它,否則秋兒此生就白白喪命了!”就在此時,耳邊響起了普華仙尊的聲響,李意期站起身,尋找普華的身影,近乎狂喜地呼喊:“師父,您快救救師妹,救救她!”可普華仙尊真身未至,只冷聲催促:“這一世的黎秋陽壽已盡,如何救她!快喝下心頭血,今日你便能重返九重天?!?/br>“不可能,莫離蠱下她怎會這時候就陽壽已盡?!庇窒肫鸱讲抨惖滤龅膸拙湓?,李意期如同醍醐灌頂,“師父,你見過黎秋了對嗎?”“不錯,為師見過她,冥界此刻對仙族虎視眈眈,你再不回來,三界必有一場大浩劫!”“師父!”李意期此刻哪里還聽得進去旁的,“那黎秋怎么辦,她現在在何處?”“她自會進入下世輪回,不過兩三月,你與她便可重逢。”“下世輪回……”他兀自念叨著這句話,端起那碗血水飲下,而后抱著黎秋的身軀化作一縷金光。……是日夜,只道是舊疾攻心,燕京太子意期薨于東宮,上大慟。————————————————————終于完結啦?("?)????明天開始這本的最后一個故事~秋山外(1)戊午年,深秋。船舶靠岸,張豫琮一直等到船上匆匆忙忙的旅人走盡了才起身。黑色皮鞋踩在甲板上“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