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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犯vol.4高皓鈞出門後,家里沒有太大的動靜。傭人們安守本分,在樓下打掃或做飯。紀敏敏無j"/>打采地躺在床上,直到午後兩點半才下樓去吃了點午餐,隨後又上樓去書房吃了事後藥。昨晚雖然最來沒有做,但他進去過,為了以防萬一,紀敏敏還是打算吃藥。事後藥和治頭痛的藥瓶,都放在書房書桌下隱秘的抽屜里。剛用水吞服下藥片,放在隔壁臥房中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鈴聲響的急促,眼下二樓又只有她一個人。紀敏敏放下水杯,來不及將事後藥放回抽屜里,快步通過書房連接臥房的小門,匆匆走到床邊,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電話是meimei紀嘉嘉打來的,從上個月底起,紀嘉嘉便聽從公司分配,從隋玥手下調(diào)走,被重新分配到的最近人氣很高的花美男藝人黎沅身邊做小助理。經(jīng)紀人幫黎沅接了一部民國大戲,定妝後幾日便趕到影視基地,進入劇組開始緊張的拍攝工作。紀嘉嘉作為藝人助理,自然全程陪同。但她等級較低,只能暫時從最底層的跑腿買飲料食物,幫藝人送洗衣物,提包撐傘這些雜事做起。從沒有過陪藝人拍戲的經(jīng)歷的紀嘉嘉,剛到劇組時各種新奇,看哪兒都是新鮮好奇的。她在劇組中算是比較閑的人,又是沒地位的最底層的打雜小助理,所以全劇組的人基本都可以支配她。下午的時候,黎沅去上戲了,紀嘉嘉等在一旁正在幫他收拾攤在塑料桌子上的劇本,看管他的手機和包。這時候,和黎沅搭戲,在劇中飾演黎沅初戀的一位女演員王雅嫚走過來。“你是黎沅的助理吧?我想請你幫一個忙。”這位女演員長著一雙大眼睛,皮膚雪白,看上去清純俏麗。紀嘉嘉立刻笑瞇瞇地回答:“有什麼事情需要我?guī)兔???/br>“我的助理們都在忙,沒時間去做這件事,我想請你幫我去我們劇組下榻的酒店買二十份**湯,再送回來,可以嗎?”“我當然愿意啊,只是去買**湯嘛,我有空!”紀嘉嘉點點頭。“我先把買**湯的錢給你?!蓖跹艐牶芸蜌獾靥统鰩装賶K遞給紀嘉嘉,“劇組的演員們都很辛苦,這種寒了一遍。紀敏敏沒想到meimei在劇組里還要幫藝人做這些事情,當下有點心疼。但想到這份工作時紀嘉嘉自己喜愛的,她能幫助meimei的也僅有教她燉**湯的方法。“好,我現(xiàn)在把燉**湯的步驟告訴你。嘉嘉,你先準備好紙和筆記下來?!?/br>“哦,jiejie等我一下?!奔o嘉嘉在隨身的背包里找到了紙筆,她走到餐飲部外面的大廳,在桌子邊坐下來,“準備好了,jiejie你說吧,我記下來。”紀敏敏將步驟緩慢地說了一遍,又擔心meimei沒記全,她又重新復(fù)述了一遍。紀嘉嘉打了個響指:“哈哈,全部記下來了!”紀敏敏從沒去過那個影視基地,有點擔心地問:“你那邊有菜場,能買到處理好的**嗎?”“jiejie,下回你有空一定要來這里參觀看看呀!這里什麼都有,簡直跟座小城市一樣繁華!”“好啊,下次有時間我過去看你。可這段時間我要幫高家籌備年終商務(wù)酒會的事情,恐怕沒時間過去看望你,你自己出差在外,要多照顧身體。我前幾心煩不想繼續(xù)聊那場秘密進行的收購案。池城跟他認識了超過十年,他從未看見過如此失常的高皓鈞。一切顯得太離奇,以前那個冷靜自持,腹黑心計,手段狠戾,狂暴倨傲的高皓鈞去哪里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發(fā)生什麼事情了,那邊高皓鈞已經(jīng)說了聲“byebye!”立刻把視頻切斷了。池城被他整的一頭霧水,迷茫地抓了抓頭發(fā),爬回床上睡覺。而坐在大班桌前的高皓鈞,再也沒有耐心待在這個令他窒息的空間里。他要回家去找那個無情的女人說清楚!現(xiàn)在、立刻、馬上!電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車場,取了車幾乎用臨近超速的速度一路狂飆回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迫不及待,他現(xiàn)在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見到‘周清嵐’,他要終結(jié)那場令他x"/>情失常,郁悶狂躁的冷戰(zhàn)!現(xiàn)在才下午三點鍾,傭人們看到先生在這個離奇的時間段出現(xiàn),都覺得十分奇怪。高皓鈞隨便抓了一個傭人問:“太太在哪里?”被高皓鈞冷硬氣場震懾到的無辜傭人,結(jié)巴著說:“二……二樓……書房?!?/br>高皓鈞直沖二樓,推開書房門。門一開,因為空氣對流,白色的窗簾被吹得似斗篷一樣高高地飛揚起來,隨風鼓動飄舞。書房一側(cè)的窗戶沒關(guān),冷風不斷灌入房間內(nèi),一陣又一陣,吹滅了高皓鈞開門時的熱血沸騰,吹散了他的滿心期待。書房里空無一人,只有一團冰冷的空氣跟他面對面。他面孔沈肅,氣得一拳砸在門框上。剛轉(zhuǎn)眸,忽然瞥見書房連接臥房的小門半敞著。他心念一動,情緒稍稍轉(zhuǎn)好。原來她在臥房里。他挪動腳步,正要通過小門走去臥房。經(jīng)過書桌前,無意間地掃了一眼,桌面上擺著一盒藥。他停頓下腳步,轉(zhuǎn)身走到那張寬闊的橡木書桌前,伸手拿起那盒藥,仔細看了眼藥名和功效。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怖,y"/>暗的氣場頃刻間席卷四周!他抓起那喝藥,用力到幾乎要將它捏碎。高皓鈞轉(zhuǎn)身一腳踹開那扇半敞著的小門,大步走進臥房。“周清嵐,你給我出來!”其實從剛才高皓鈞走上二樓時,紀敏敏已經(jīng)聽見他震怒的腳步聲,和他一腳踹開小門的暴力動靜。紀敏敏知道,他和她之間的冷戰(zhàn),即將升級為激烈的爭吵,他們關(guān)系的破裂已經(jīng)變得無法逆轉(zhuǎn)!她定了定心神,緩緩地從浴室里走出來,因為做好心理準備,她的神態(tài)顯得異常平靜。該面對的,無法逃避。這是紀敏敏還是她自己時,在社會上學到的第一課。雖然做好心理準備,但看見高皓鈞手中緊緊捏住的那盒藥時,她的眼波仍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在她怔愣間,高皓鈞已經(jīng)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到大床邊。他將她連同手中那盒避孕藥一起丟在床上:“周清嵐,你居然偷偷瞞著我買了事後藥,你就這麼不想懷我的孩子?”她低著頭:“我沒有做好準備,不想這麼快要孩子?!?/br>“這種事情你總應(yīng)該跟我商量一下!要不要孩子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你每一次吞下這些事後藥片時,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否想要孩子,你問過我的意見嗎?你到底清不清楚什麼是夫妻?”剛才被他緊握住的手腕隱隱作痛,紀敏敏暗自咬牙,勉強用手臂支撐起身體。她毫不客氣地看著他,反唇相譏:“難道你懂嗎?你尊重過我嗎?”她輕蔑的態(tài)度,徹底引爆高皓鈞暴怒的那g"/>弦,他瞪大雙眼,額角青筋暴跳:“周清嵐,你再敢,說一次!”“高皓鈞,你以為我真的會一直受你的脅迫,一輩子活在你的控制中嗎?你并沒有尊重過我,你只是想把我當成收藏品一樣,隨時生活在你的監(jiān)控下!你只想囚禁我、豢養(yǎng)我!你這個的沒錯,他被車禍後失憶的‘周清嵐’改變了,他從未想到過自己居然會在愛情中陷得那麼深,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完全失去以往狠絕利落的作風。他的心情完全被‘周清嵐’牽動,如同此刻,看見她出現(xiàn)在面前,他a"/>口的位置開始隱隱作痛。他們就這樣對視了幾秒,跟在高皓鈞身後的特助提醒他:“先生,我們要送合作方去機場。”高皓鈞陡然回過神,收回濃重的情緒,也是因為瞬間的分神,他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紀敏敏身後的高皓嶸。他神色一變。這個女人居然又跟高皓嶸牽扯在一起?她就這麼不把他的警告當作一回事?高皓鈞心底怒濤洶涌,黑眸中散發(fā)出y"/>沈狠戾的神色。紀敏敏被他盯得渾身發(fā)寒,陡然一粟。高皓嶸自然早就看見高皓鈞,他漫不經(jīng)心地勾了勾唇角,直面迎接高皓鈞森冷的目光。看到他目光中滲出的燃燒的怒氣,高皓嶸更加確定‘周清嵐’在高皓鈞心目中的分量,真的舉足輕重。高皓嶸眼眸流轉(zhuǎn),眼神變得玩味起來。高皓鈞側(cè)過頭,低聲吩咐站在身後的兩位特助:“你們替我送合作方去機場?!?/br>“是的,先生?!?/br>高皓鈞轉(zhuǎn)身,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向合作方表示身有急事不能遠送,之後雙方握手告別。那幾位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在高皓鈞的特助們的引路下,走向走廊另一端的電梯。一行人離開後,高皓鈞轉(zhuǎn)過身,面孔沈肅,一步一步朝紀敏敏走過來。紀敏敏站在原地,心里有道聲音催促她“快點走!快點離開!不要再靠近高皓鈞,你跟他在一起注定會受傷!快點離開這里!”理智不斷提醒她應(yīng)該立刻掉頭就走,可紀敏敏的雙腳卻像是被釘在這地面上,g"/>本無法挪動,她眼睜睜看著他一點點靠近。“我有話跟周清嵐說,你們先離開?!备唣┾x用命令的口吻,對高皓嶸及杵在一旁完全不在狀態(tài)中的frank。高皓嶸伸手拍了下高皓鈞的肩膀:“大哥,你跟大嫂慢慢聊,我們先走了。”“高先生,有機會再見面?!眆rank也揮手告別,“高太太,拜拜。”他們走後,走廊上只留下他們兩個人。偶爾,酒店服務(wù)生路過,訓練有素,匆匆離去,并不多管閑事。“走,先跟我回家去!”高皓鈞伸手扣住紀敏敏的手腕。“你要對我說什麼?在這里說就可以?!笔滞蟊凰盏糜悬c痛,紀敏敏不悅地皺眉。她的聲音就像冰雨,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冷漠疏淡!高皓鈞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冉升的怒意:“周清嵐,你最好識相,在我發(fā)怒之前乖乖跟我回家去!”“我還要去看場地……喂!高皓鈞!你要做什麼?放手……”不等紀敏敏把話說完,高皓鈞已經(jīng)伸手硬握住她的手腕,一路將她帶到電梯里直接下樓。☆、手下敗將vol.6幾十分鍾後,疾馳的銀灰色賓利歐陸一個急剎車,打橫停在別墅門外。傭人們聽見動靜,紛紛出來迎接。看見先生面色沈冷地下車,而後從車後繞到副駕駛座,拉開車門強拽著太太下車,接著又拖著太太一路走進別墅。傭人們趕忙退到一旁讓出路來,她們面面相覷,相互間心知肚明。這種僵冷的氣氛下,她們的好日子看來又要到頭了。“你們都下去!沒事別上二樓!”高皓鈞朝門外一陣低吼,轉(zhuǎn)身用力地握緊紀敏敏的手腕,強硬地拉著她走上二樓。“高皓鈞,你弄疼我了!”紀敏敏試圖從他的手掌的鉗制中抽出自己的手腕,“你放手!高皓鈞!”“閉嘴!”他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登上二樓,推開臥房的門扉,高皓鈞將她一把推進去,而後重重地摔上門。一路積壓的怒氣,在關(guān)門的一瞬間爆發(fā)!“之前已經(jīng)警告過你離高皓嶸遠一點!你就這麼喜歡跟他糾纏在一起?你到底把我的話當做什麼?你就這麼喜歡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紀敏敏被他用力一推,向後趔趄了好幾步,背脊差點撞在一側(cè)的古董立柜上。她勉強站穩(wěn)身子,卻聽見他惡意誹謗的話語,她氣得冷笑一聲:“你真會惡人先告狀!我今的全是真相,你無法反駁了是不是?”他忍無可忍:“周清嵐!你給我閉嘴!”“我不要閉嘴,高皓鈞你別再用這種暴力方式威脅我!我不愿意跟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男人,乞求來的愛情我不寧可要!”她情緒激動大口喘著氣,眼底涌上一層憤怒委屈的淚霧。盛怒下他沖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朝她大吼:“周清嵐,你再敢說一遍!”“我不要奢求來的愛!”紀敏敏的眼淚簌簌地落下來,“如果我必須要跟別的女人分享愛人,我寧愿不要那個男人,也不愿意跟別人分享我的愛情!這種感覺就像讓我跟別人共用一支牙刷,滿是細菌的愛情,塞進嘴里讓我覺得惡心透頂!”她的比喻,令高皓鈞怒不可遏!他竟然將他比喻成一支長滿細菌的牙刷?這個女人怎麼敢這樣大膽?!“你已經(jīng)嫁給我了,你別無選擇!就算覺得惡心你也必須給我忍下去!你必須愛我!必須依附我!你一輩子都是我高皓鈞的女人,你別想從未身邊逃開!我不允許!門都沒有!”“你別想再控制我!我不要一輩子依附你!我不會再傻傻地愛你!”“周、清、嵐!”高皓鈞徹底被激怒,瞠目怒不可遏地高高揚起手臂,差點一巴掌揮下去。紀敏敏被他威嚇的表情嚇的心中驚悸,卻仍抬頭視死如歸地瞪著他,絲毫不肯服軟。最後時刻,他強壓住心底翻騰的滔滔怒氣。若是這一巴掌揮下去,事情恐怕就無法挽回。高皓鈞氣面前的‘周清嵐’,更氣那個對她束手無策的自己。他握起雙拳,一圈狠而重地砸在紀敏敏身後的古董立柜上。厚重的柜面立刻出現(xiàn)一道道裂縫,被砸碎的木片從上面掉下來,好好一個古董柜子就這麼給毀了。他閉了閉雙眼,用僅存的理智不斷壓抑克制自己的滿腔怒火:“周清嵐,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再激怒我!別再試探我對你的忍耐底線!”他清楚她的x"/>子,他愛她,不是嗎?可為什麼兩個人,會時常水火不容?相愛就這麼困難?兩人對峙地站在原地,沈默了半晌。高皓鈞y"/>沈著臉,喘著帶有怒意的粗"/>氣。紀敏敏倔強地梗著脖子說:“我沒有故意試探你的忍耐底線,只是你為我著想過嗎?”她停頓了一下,反手抹掉臉上不斷滑落的眼淚,“你喜歡我的時候就時時刻刻哄著我、寵著我,不愛我的時候就一把將我推開,頭也不回地走掉,把我一個人留在別墅里。高皓鈞,在你心里,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人,我也會心痛!”她說……她會為他心痛!高皓鈞的黑瞳猛地緊縮,整個人愣了愣,無法置信耳中聽到的話語。“你……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次?!?/br>“我剛才說了一整段話,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紀敏敏憤憤地撇過頭,又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你說……你會……為我……心痛?”“難道你都不會心痛嗎?”紀敏敏質(zhì)疑又委屈地望著他,“你有想過我被你拋下,一個人獨守空房,我心里會怎麼想?你不肯解釋你跟那位女秘書的關(guān)系,你甚至會為了一個外人跟我生氣,大吼大叫,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難道我對你而言,還不如之前出現(xiàn)在你辦公室里面那個嬌滴滴的女秘書?”“不是的……她怎麼可能比你重要?她g"/>本沒辦法跟你相提并論。”高皓鈞的理智快要被紀敏敏攻陷,他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必定會淪陷。即使想保守那個秘密,但面對她的聲聲質(zhì)問,他恐怕沒辦法再隱瞞這個秘密。“我不在乎你送別的女人鉆石耳環(huán)或者其他禮物,但你想過嗎?那些女人戴著你送的禮物,在我面前炫耀,耀武揚威,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想起之前遇見王卉如時那一幕,紀敏敏真覺得自己像個被人玩弄於股掌中的笨女人,“高皓鈞,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不愛我了,你怎麼能讓其他女人借著你送的禮物,踐踏我,嘲笑我?”她聲淚俱下的話語,令高皓鈞心痛到無法復(fù)加,他用力地握緊雙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再不解釋清楚這件事情,恐怕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再難修復(fù)。一直出於保護她,沒有對她坦誠的那個秘密,終於還是到了必須撥開云霧那一。“嗯?!奔o敏敏垂眸,與他擦肩而過。“等一下?!备唣┾x忽然輕輕地拉住她纖瘦的手腕,“你今:“好了,我不冷了,放開我吧?!?/br>“嗯?!彼晚戳怂谎郏崴砷_她的手。紀敏敏將手從他的大衣里面抽出來,手心還存著他的體溫,雙手捂在a"/>口,想要多保持一會兒這樣的熱度。高皓鈞左手捧著一束鮮花,他彎下身,把懷里捧著的那束鮮花放在墓碑前。用暗綠色瓦楞紙包裝好的嬌嫩白色百合花,與肅穆的黑色大理石墓碑,兩者突兀的對比,如同生與死。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中的男人,有著跟高皓鈞十分相似的剛毅面容,深邃的黑眼睛,不同的是那雙眼眸中蘊藏著寧靜溫和的笑容。“爸,我來看你了。”紀敏敏微微一驚,遂而盯著墓碑上的字看。黑色大理石的墓碑上,用正楷體刻著一行遒勁有力的字──【高兆謙之墓,孝兒高皓鈞。一九九零年十一月十七日立?!?/br>十一月十七日!不正是今到這里,高皓鈞聲音略微哽咽。他喉頭滾動了一下,閉上眼,似乎陷入回憶中令他痛苦的那一部分。再強大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紀敏敏心中震蕩,拋開之前一切的芥蒂,慢慢走近他身邊。她很想擁抱他安慰他,但伸出的手觸碰到他的手臂時,卻拘謹了,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撫他:“慢慢說,我聽著?!?/br>她的聲音又輕又柔,彷如暗夜中一叢融融的光。高皓鈞緩緩睜開眼睛,轉(zhuǎn)眸望著她。他平復(fù)下情緒,繼續(xù)道:“我印象里最後一次見到父親,他從國外帶回來一堆禮物送給我,那一次他在祖宅里住了大半個月,他突發(fā)急癥過世也是在那個時候。具體的經(jīng)過我已經(jīng)回憶不起來了,只隱約記得小時候好像經(jīng)歷過一場葬禮,當時母親一直把我護在懷里,用手蒙住我的眼睛,所以我對那場葬禮的記憶并不深。那場葬禮過後,整個高家又恢復(fù)以往的平靜,當時只有四歲的我,突然被送到一位世伯的家中住了一年。再被接回去時,高皓嶸已經(jīng)出生了,隔了幾年皓妍也出生了。我變成了他們的大哥,跟他們一樣喊高兆麟爸爸,只是我對高兆麟始終有些生疏。高兆麟心機頗深,懼怕有朝一日我會發(fā)現(xiàn)真相。他故意銷毀了我父親所有的相片和遺留下來的資料,甚至從未在大宅里提起過高兆謙這個人,我對我父親的記憶因此更模糊了。在我十四歲之前,一切都在高兆麟的掌控中。他利用手段,取而代之占據(jù)高氏主席之位,吞并了整個高氏!高兆麟將公司里以前跟著我父親打拼江山的所有心腹和元老全都辭退,換上他自己的人手?!?/br>高皓鈞頓了頓,忽而冷笑一聲。“當年因為高兆麟的放縱無度,我自小養(yǎng)成了驕縱妄為的品x"/>,不愛念書,行為放浪荒誕。小我?guī)讱q的高皓嶸,總愛跟著我,我去哪兒他也跟著去哪兒。高兆麟雖然放縱我,但他對高皓嶸的管教卻十分嚴厲。每次高皓嶸跟著我出去紙醉金迷,回家後高兆麟一定捉起藤鞭,對著高皓嶸狠狠地一頓毒打,對我卻只是輕輕責罵幾句。當時,我以為高兆麟是因為偏心我這個長子,才會只打了高皓嶸,而袒護我。母親每次看見高皓嶸挨打,都會不顧一切撲過去護住他,比起我,她更偏愛於她和高兆麟生的兒女們。現(xiàn)在想來,當時高兆麟的縱容,是巴不得我這樣不學無術(shù)一輩子,將來才不會成為他的心腹大患?!?/br>高皓鈞停了停,幽深漆黑的眼瞳中,倒映著靜默的墓地,他冷笑著繼續(xù)說。“如果不是十四歲那個深夜,我玩兒的太晚不得不偷偷從後門翻墻回家。經(jīng)過書房時無意中聽到高兆麟和我母親在屋內(nèi)的談話,我大約這輩子都會活在渾渾噩噩的謊言中,就像一灘外表金貴,內(nèi)里腐朽的爛泥。那晚,書房亮著燈,雕花窗欞敞了半指細縫,高兆麟跟我母親起了輕微的爭執(zhí),他將當年的事情搬了出來,想要以此威脅我母親。隔了那麼多年,我居然還能清楚記得那晚高兆麟的嘴臉。他親口說出我的親生父親是高兆謙!高兆謙的死,不僅僅是一個意外。當年我父親突發(fā)心肌梗塞,高兆麟和我母親就在身邊,他們沒有做任何急救措施,沒有通知救護車,眼睜睜看著我父親從掙扎到斷氣。他們合謀害死我父親,高兆麟為了奪取高氏股份,甚至教唆我母親,將父親留給我的高氏股份投入市場,他再立刻以低價回收成為他名下的股份,以此維穩(wěn)他在高氏董事會的主席地位。大概是良心悔悟,那晚我母親并沒有輕易答應(yīng)高兆麟,於是他們爭吵起來。我清楚地聽到高兆麟震怒中低吼道‘你別忘記,高皓鈞是高兆謙的兒子!高兆謙死後,我沒把高皓鈞趕出去,而是撫養(yǎng)在身邊,我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高皓鈞的眼神越來越暗,平靜壓抑的語調(diào)里,有了微小的起伏。他望著那塊黑色的墓碑,眼中濃烈的情緒,比黑色的大理石更深凄冷與肅殺。“那一夜我聽到自己身世的秘密,起先是怔忡,有一點恍惚,不敢置信。為了確認事實,我趁高兆麟不注意,悄悄拿到他的dna樣本,私下找相熟的醫(yī)院去做比對?;瀳蟾孀罱K確認事實,我不是高兆麟的親生兒子,證實了我在書房門外聽見的全都是真相!高家祖宅里,沒有留下任何關(guān)於我父親的痕跡,連當時服侍的管家和傭人也全都換走了,我想要搜找父親的資料,變得難上加難。但幸好父親生前還有幾位在商場上交好的世伯,他們雖不知全部的內(nèi)情,但多多少少敘述了一些當年的事情給我聽。十四歲那年,我徹底改變,摒棄從前,開始不斷學習。我小心翼翼隱藏這些改變,為了等待時機,拿回原本屬於我父親和我的東西?!?/br>高皓鈞微瞇起黑眸,凝視著墓碑上的那張相片,眼神篤定,似堅定的起誓。“十幾年來,我一個人生存在滿是豺狼的世界里作戰(zhàn)。不管有任何喜怒或是痛苦的事,必須得獨自承受,沒有人能與我分擔。我在父親的墓前發(fā)過誓,我一定會奪回高氏集團主席之位,以祭我父親的在不心動是假的,一個男人能將自己所有的過去都對自己坦誠,即使那樣做十分危險,他依舊義無反顧。紀敏敏明白,高皓鈞如今的這番坦白,意味著什麼。她彎了彎唇角,一只手揪住高皓鈞a"/>前的灰色毛衣,一下一下地扯著玩:“你早點說,我也不會誤會你了?!?/br>高皓鈞心底無奈,古人說的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他摟著她,低聲哄著:“現(xiàn)在解釋清楚了,我完全坦白地站在你面前,你該不生氣了吧?”高皓鈞貼近她的臉蛋,用鼻尖抵著她的鼻尖,“我的真心只給你一人,你可滿意了?”紀敏敏咬了咬下嘴唇:“可是一段感情破裂過,補好了,心上還是會留下傷痕?!?/br>想起這些來就來?也不看看這是哪里?”紀敏敏用目光指了指他們身邊的那塊墓碑。高皓鈞倒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我爸看見我和我老婆如膠似漆,他在天之靈只會祝福我們。”他油腔滑調(diào),低頭又想擒住她的嘴唇。紀敏敏一把推開他:“你臉皮厚,我臉皮還薄呢!”說完,她再不許他再靠近自己,“你再這樣,我生氣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高皓鈞被她推開後,又被她威脅,滿肚子委屈。但剛和好,又怕惹惱她,只好聽話地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紀敏敏想起這次是秘書室的人告訴她鉆石耳環(huán)的事情,才引發(fā)之後一連串的冷戰(zhàn)事件,她擔心高皓鈞會遷怒那幾個女秘書。紀敏敏想了想,開口道:“高皓鈞,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你說,我在看能不能答應(yīng)你。”他雙手抱臂,睨著她。紀敏敏猶豫了一下:“你不許追責告訴我這件事的人,行不行?”其實自從紀敏敏提到那對鉆石耳環(huán)起,高皓鈞已經(jīng)猜到是秘書室的人說漏嘴,引發(fā)這一連串的事情。但既然他老婆親自開了口,他自然不會再去苛責那幾位多嘴的秘書。“我若答應(yīng)你,你要怎樣報答我?嗯?”他瞇了瞇雙眼,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什麼報答?”紀敏敏看見他一副不懷好意靠近的樣子,立刻撒腿往後跑,“你這個滿腦子邪念的男人!你就不能正經(jīng)一點!”“對你,我正經(jīng)不起來!哈哈哈哈!”高皓鈞大笑一聲,追了上去。作家的話:多謝海苔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