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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藥這什么就做什么。雪梨百合銀耳羹熬好之后,王嫂盛了兩碗出來,正準(zhǔn)備分別端給蘇文青和林婕儀,突然覺得內(nèi)急,便匆匆去了一趟廁室。白芷一直都留意著廚房的動靜,這下瞅著機會,趕緊閃身進了廚房,抖索著在其中一碗羹中下了料,心中猶自嘀咕:“姑爺可是做大夫的,會不會吃出異味,發(fā)現(xiàn)了呢?”隨手找了個托盤,正想把沒下料的那一碗端給林婕儀,突然聽得王嫂一聲喊:“白芷,你在這兒干嘛?”“啊!”白芷一聲尖叫,雙手一軟,手中的托盤差點就掉到地上,虧得王嫂眼疾手快才接住了:“你這丫頭,怎么失魂落魄的?”白芷拍拍a"/>口:“小姐催著要喝銀耳羹呢,我來給她端去?!?/br>“行,我已經(jīng)熬好盛起來了,你快給夫人端去吧?!?/br>“我,我這就去?!卑总频谝淮巫鲞@種事,本來就已經(jīng)緊張得不得了,被王嫂這一打岔,就怎么也想不起來哪一碗才是下過料的銀耳羹了。白芷滿頭大汗地回想著剛才下藥的情景,到底是放進了左邊這碗還是右邊這碗來著?王嫂見白芷一動不動地杵在那兒,便隨手端起了一碗放在白芷手中的托盤里,推了她一把道:“怎么還不走?!?/br>“就,就走了。”白芷暗暗祈求佛祖保佑,手中這碗銀耳羹千萬不要是下過藥的。林婕儀看見徘徊在房門口的白芷,奇怪道:“白芷,在那兒做什么?”白芷驚慌地抬起眼:“奴婢,奴婢給小姐送蓮子羹來了。”“嗯,那拿進來吧?!?/br>罷了,豁出去了,白芷抖著手把蓮子羹端給林婕儀,還沒放到桌上就松了手,“啪!”地一聲碗底與桌面嗑出了一聲脆響。然后就飛也似的逃了出去。林婕儀奇怪了看了白芷一眼,自顧自吃了銀耳羹。又喚白芷拿了水進來洗漱了,便準(zhǔn)備上床歇息。白芷幫林婕儀除下外衣,讓她坐在梳妝臺前取下首飾,打散了發(fā)髻,正一下一下地梳著那一頭烏黑水亮的長發(fā):“小姐的頭發(fā)真好,你看連梳子都留不住呢,放到頭上自己就滑下去了?!?/br>林婕儀側(cè)頭看看,果然挺好的,跟飄柔廣告似的。不過這重點?!?/br>“上次回門的時候,夫人悄悄問我小圌姐和姑爺?shù)年P(guān)系怎么樣,我全都照實說了,夫人就給了我這包藥,讓我找給機會給姑爺服了,以后姑爺就會跟小圌姐真真正正做夫圌妻,好好地過日子?!?/br>“你這個傻丫頭,娘給你了這樣的藥你怎么不跟我說?”“夫人囑咐過不要告訴小圌姐的?!?/br>“那娘沒有讓你把要給我吃吧?你給我下圌藥干嘛?”“嗚,小圌姐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給小圌姐吃的。奴婢是看姑爺這些之前林婕儀喜歡照顧笑笑,只是因為好玩,這一瞬間之后,兩人之間卻仿佛有了一種實實在在的牽扯,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她們之間有這么一種奇特的親屬關(guān)系。“夫人,笑笑小姐喜歡夫人,要夫人做她的娘呢!夫人您就應(yīng)她一聲吧!”“哎,寶貝?!绷宙純x的聲音里竟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絲哽咽。真糟糕,再這么發(fā)展下去,以后要走的話就不能瀟灑地?fù)]一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了呀!又養(yǎng)了幾日,林婕儀覺得身子大好了,心里還惦記著要悄悄地買地置宅的事,情知老在家里宅著總也想不出法子,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說不定能有什么啟發(fā)。林婕儀閑聊的時候曾假裝無意地問過王嫂,如果要購買宅子的話是可以找房鋪的,也就是類似于現(xiàn)代的房屋中介機構(gòu),這出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這女子叫順娘,年方十八,家里是開客棧的,沒有,皇商林家的小姐在京城各處設(shè)了粥棚施粥施衣呢!”“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了,還用得著你說嗎?”“我說呀,蘇大夫和那林家小姐,都是觀音菩薩轉(zhuǎn)世,來救苦救難,普度眾生的?!?/br>“聽說林小姐不但心善,人長得也特別美?!?/br>“可不是嗎,托林小姐的福,我老頭子今晚可以睡個好覺咯!”姚雪梅聽得滿心不忿:“那個女人,專做一些欺世盜名的事,熟識的人誰不知道她從不把人命當(dāng)一回事?!?/br>這話聽在蘇文青的耳中,不知怎的,就比往常刺耳難聽了百倍。林婕儀在娘家蹭完了晚飯才準(zhǔn)備打道回府,只是那白芷卻別別扭扭、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白芷,你怎么了?”“沒,沒什么?!?/br>“有事說事,我最討厭人扭扭捏捏不爽快了。”“奴婢是想,小姐讓安管事幫小姐設(shè)粥棚、發(fā)放御寒衣物,怕是需要許多人手吧?!?/br>“這個不用咱們擔(dān)心,安管事會處理好?!?/br>“可是……”白芷說著嬌羞地低下了頭,兩只手用力地絞著衣角。“這丫頭,吞吞吐吐的?!绷宙純x突然心念一動,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每次帶著白芷去見安管事時她都會表現(xiàn)得手忙腳亂,而事后又總是神不守舍的樣子,原來,小丫頭是懷春了。“哈哈哈!”小丫頭好樣的,勇敢地去爭取自己的幸福,j"/>神十分可嘉,“說得也是,安管事那邊人手一定十分緊缺,反正我回去蘇府那邊也沒什么事,白芷你干脆就留下來幫幾夫人可真夠細(xì)心的,做的小餛飩小姐愛吃得不行,我老婆子可真做不出來這么j"/>細(xì)的吃食?!?/br>“好了王嫂,你幫我去把笑笑抱過來吧!”“蘇大夫,其實笑笑晚上跟我睡也是可以的?!?/br>“不用,你去抱笑笑吧!”“哎呀,您看我老婆子可真糊涂,剛剛已經(jīng)把餛飩下到鍋里了,這會兒怕是要煮爛了,得趕緊去看看?!?/br>說完忙不迭地轉(zhuǎn)身朝廚房走。蘇文青搖搖頭,自去洗了手,到房里換了外袍,進了林婕儀所在的正房。林婕儀正斜倚在床頭,一只手一下一下輕輕拍在笑笑身上,嘴里哼著好不容易想起的一首兒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出這樣的話?捫心自問,如果自己冒上一點風(fēng)險,可以換得笑笑的平安無恙,愿不愿意呢?很可怕,林婕儀內(nèi)心深處的答案居然是愿意的。好吧,去就去吧,就當(dāng)是旅行一下增加一點見識也好,反正自己這條命也是穿來的,說不定在這邊報銷了,那邊一覺醒來,不過是南柯一夢而已。下定了決心,林婕儀的心就踏實了,她這人有一個好處,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再想太多,安安心心地睡了,第二老爺夫人放心不下,便是奴婢,奴婢也……”說著說著就泣不成聲了。林婕儀也為她忠心護主之情好生感動了一把:“別哭了,我?guī)е闳ケ闶牵皇悄堑胤奖炔坏镁┏?,吃苦的時候可別老是哭鼻子才好?!?/br>白芷這才破涕為笑:“連小姐也吃得的苦,白芷不過是個奴婢,又怎么會吃不得呢?”“那好,時間不早了,你隨我回去整理行裝吧!爹、娘,女兒不孝,要待從南嵊回來才能盡情承歡膝下了?!?/br>出得府來,林婕儀帶著白芷先去了布莊,這個時代孩子的衣物都是自己縫制的,成衣鋪里只有成人的衣物出售,林婕儀到布莊卻是要給笑笑做衣服,沒辦法,自己不會唄。挑了最細(xì)最軟的布料,找了布莊里針線功夫最好的繡娘,按照笑笑此時的身量,從小到大、從里到外、從冬到夏,各式各樣的衣裳訂了幾十套,吩咐人做好后直接送到蘇府。回到蘇府之后讓白芷幫她收拾行裝,自己拿了紙筆,把自己記得的嬰兒食品的配方和做法一樣一樣寫了下來,準(zhǔn)備交給王嫂,時不時做來給笑笑換換口味,這段時間笑笑吃慣了林婕儀做的食物,再給她吃王嫂做的沒滋沒味的飯食時,小姑娘嘴一嘟臉一扭,g"/>本就不給面子。寫著寫著又想起一事,另拿一張紙寫了一封信,拿信封裝好,連同方才寫好的食譜一并交給王嫂,讓王嫂把信拿給老王,明日送到林府。蘇文青進門的時候,正看見王嫂拿著一疊紙張匆匆從林婕儀房里出來:“王嫂,你手上拿的什么?”“蘇大夫您回來了?這是夫人寫給老婆子的食譜,都是笑笑小姐愛吃的,還有一封信,說是明日讓老頭子送到林府?!蓖跎┱f著順手就把手上的東西遞給蘇文青。蘇文青接過來略略翻了幾下,果然是一些適合小嬰孩食用的食物,只是那依舊沒有什么進步的忽大忽小的字體,讓人啞然失笑。再看看那未封口的信件,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伸手取出里面的信紙,一看之下,不由得怔在了那里。“蘇大夫?”王嫂試探著輕喚,王嫂雖然不識字,但也知道信上寥寥幾行字,應(yīng)該不至于要看上這么久。蘇文青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把信折好放回信封里,交回給王嫂:“好了,你下去吧。”心中的震驚卻久久不能平息,林婕儀在信中寫的是,如果她和蘇文青不能平安回來,請林老爺每月從她的賬戶中撥五百兩銀子用于撫養(yǎng)笑笑,直至她長大嫁人為止。難道她對笑笑,果然是真心的?還是,連這一封信也是故意寫給他看,只等他開口讓她留下來照顧笑笑?那一句讓她留下的話在喉間打了好幾個滾,終于還是沒能說得出口。在他心中隱隱有一個念頭,把這次的南嵊之行當(dāng)做對林婕儀的最后一次考驗,如果這一次,她不再像往日一樣自私自我,不再存心要害他身邊的人的話,從此他將會把她當(dāng)成真正的妻子,誠心以待。“小姐,行李奴婢都收拾好了,小姐可要再檢查一下有沒有落下什么?”“箱子白芷自個兒沒法扛,她可從沒指望蘇文青會幫她們提行李。包袱有半人高,極其巨大,但白芷說什么也不同意再減了,林婕儀只好隨她去。第二出這樣的話?“千總大人,這是草民的內(nèi)人,草民自會負(fù)責(zé)照看內(nèi)人的周全,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br>張千總考慮片刻道:“這樣也行,不過我話說在前頭,行程艱苦,我們不會特別照顧女眷,也不能因此而耽誤了行程,座位有限,也不能為女眷單獨辟出一輛馬車,這些你們可能接受?”這位千總說得倒也直爽。林婕儀道:“大人放心,民女能吃苦的,不會給大家添麻煩。如果民女跟其他大夫一輛馬車不方便的話,在運送行李物品的馬車上辟出兩個座位給我們也是可以的?!?/br>本來隊伍里就只給隨行的六位大夫準(zhǔn)備了一輛馬車,其他的士兵包括帶隊的將領(lǐng)都是騎馬,護送著幾十馬車的賑災(zāi)物品,隊伍浩浩蕩蕩。張千總讓人把行李車上的東西搬了一點到大夫們的車上,再堆堆擠擠的,總算空了一個可以坐兩個人的位置出來:“這一次咱們誰都不是去享福的,你們將就一下吧!”蘇文青不無歉意地道:“這一路辛苦你們了?!?/br>林婕儀本想客氣一下說沒什么的,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卻變成:“你知道就好,要不是你,我哪至于要來受這樣的苦?!边@一路跟一堆行李坐硬板凳,可真夠受的,也不知這具嬌生慣養(yǎng)的身子受得了受不了?一切準(zhǔn)備就緒,林婕儀和白芷躲在行李車?yán)?,只聽有人來報:“張千總,狄都司來了?!?/br>接著是張千總的大嗓門:“末將參見狄都司。”原來是大領(lǐng)導(dǎo)來了,林婕儀掀起車上的布簾悄悄往外看,驚訝地對白芷道:“原來是他,上次救了咱們那個小孩?!卑总坪闷娴販惲诉^來:“誰?。俊贝辞搴蟪泽@地捂上嘴巴:“這不是上次在巷子里救了小姐的公子嗎?他穿上這鎧甲可真是好看?!?/br>“嗯,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小孩穿上這套銀色鎧甲還真是威武英挺了許多?。《加悬c兒將領(lǐng)的風(fēng)范了。”“小姐,狄都司年紀(jì)明明就比小姐大啊,小姐為什么老要叫他小孩呀?”林婕儀撇撇嘴:“這人行事這么幼稚,心理年齡就是一小孩?!卑总瓶戳丝创巴獬练€(wěn)自若地指揮著隊伍的狄都司,幼稚嗎?不覺得?。?/br>☆、路上隊伍開始出發(fā),林婕儀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一趟旅程的艱苦程度。馬車上只給她們騰出了小小的空位,僅夠塞個屁股而已,周圍都是行李,壓抑氣悶得緊。古代馬車沒有避震系統(tǒng),凳子上也沒有厚實的褥墊,才顛了幾下,屁股上的r"/>就震得發(fā)麻,再晃幾下,全身的骨頭都疼。更痛苦的是,林婕儀一直以來都有暈車的習(xí)慣,沒想到連這種四面透風(fēng)的馬車也暈,晃著晃著胃里就難受起來,身上也開始發(fā)軟,懶懶地靠在白芷身上動彈不得。一想到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盡頭,林婕儀恨不得一頭撞死,對蘇文青的怨氣也蹭蹭上漲。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場休息,隊伍停下來讓大家喝點水吃點干糧,被顛得七葷八素的林婕儀沖下馬車,蹲在一棵大樹頭下都大吐特吐起來。吐完了顫顫巍巍站起身,一只手遞了個水囊過來,林婕儀接過來喝了幾口,水囊的主人道:“你沒事吧?你怎么會在我們的車隊里”林婕儀抬起頭虛弱地笑了笑:“是你啊狄都司,我是作為醫(yī)護人員跟你們一起去南嵊賑災(zāi)的,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br>狄都司狐疑道:“我記得我們隨行就帶了六名大夫,都是男的?。 ?/br>“救治災(zāi)民有些事得要女的才能做,就是因為你們都是男大夫,所以我才去的啊!張千總也知道的?!绷宙純x生怕他趕自己回去,連忙把張千總抬了出來,好使自己顯得名正言順。大概是張千總忘了匯報,但狄都司對于林婕儀的突然出現(xiàn)還是很驚喜的,所以便不想計較:“這樣啊,不過此去南嵊長途跋涉,救治災(zāi)民的工作也十分艱辛,你可承受得住嗎?”林婕儀很沒有底氣地道:“還行吧,習(xí)慣就好了?!?/br>“要不我?guī)泸T馬吧,我騎術(shù)很好,保證不會暈的。”狄都司提議道。“可以嗎?”林婕儀驚喜地問,策馬揚鞭,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可是她向往已久的境界,“但是給別人看見會不會不好?。俊绷宙純x擔(dān)心地看看四周的士兵,他們這趟好歹是出公差好不好,張千總剛說過不會特意照顧女眷,自己就公然坐上了此行最高領(lǐng)導(dǎo)的坐騎,好像不太說得過去吧!“哈哈,不必?fù)?dān)心,都是一起混的兄弟,他們只會羨慕我的艷福,絕不會說三道四的。”于是,稍事休整之后,林婕儀很沒有義氣地丟下白芷,坐在狄都司那匹通體烏黑油亮,只有四蹄是雪白的名駒背上,與狄都司一塊春風(fēng)得意去了。其實到了上馬的時候林婕儀才意識到有些不妥,馬背上只有一個馬鞍,兩人共騎的話豈不是得擠在一起,敏感部位緊緊相貼,那個,他會不會有反應(yīng)啊!見林婕儀磨磨蹭蹭地不肯上馬,狄都司不耐煩地把她往上一抱,就扔上了馬背。自己輕松一躍也上了馬,林婕儀心中一松,他沒有緊挨著自己坐在馬鞍上,而是坐在了馬鞍的后面,兩人之間隔開了半臂的距離,乖小孩太體貼了,林婕儀對他的好感度瞬間大增。狄都司抬腳輕輕拍了一下馬腹:“飛云,走吧!”黑馬就撒開四蹄歡快地跑動起來,速度雖然不慢,可是真的平穩(wěn)得很,一點兒也不會覺得顛簸。大伙兒看見狄都司馬背上坐了個女人,個個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其中一個張得最大還怎么也合攏不上的是張千總,那,那,那女人不是蘇大夫的妻室嗎?怎么會……蘇文青也看見了,他心中的滋味可真是難以言表了,林婕儀十一歲開始喜歡他,追了他四年,追得他不厭其煩,時時刻刻都想擺脫她的糾纏,可是這一刻看到她偎在別的男人懷中,心中的感覺不是解脫,反而是有一點微微的酸澀。此刻的林婕儀當(dāng)然不知道別人的想法,她正一門心思沉浸在初次騎馬的快感中,疾風(fēng)撲面,吹散了一上午郁積在心頭的煩惡,裙裾和長發(fā)隨風(fēng)飄揚,林婕儀情不自禁地伸開雙臂,細(xì)細(xì)體會那種風(fēng)從指尖滑過,又鼓起衣袖的感覺,真的是非常奇妙,就好像,好像是自己一直憧憬著的自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個多月了,表面上林婕儀滿不在乎,實際上心底里還是時時會感覺到寂寞與不安,那種自己的人生不能完全由自己掌控的感覺,真的一點兒也不好。“騎馬好玩嗎?”林婕儀用力點頭:“太好玩了,這是我來到這里以后最開心的一完,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掠,轉(zhuǎn)瞬即消失了蹤影。林婕儀張了張口,沒來得及說出什么,本能地覺得這么做十分不妥,可是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粗贿h(yuǎn)處還泡在水中的兩具尸體,覺得身上颼颼發(fā)冷,只得遠(yuǎn)遠(yuǎn)地尋個地兒坐下來,耐心等待。☆、山村不知不覺日已西斜,不但狄浩然沒有回來,連張千總他們的大部隊也不見蹤影。白等你醒來就端來給你吃,你先到院子里洗把臉吧,我已經(jīng)打好水了。”林婕儀高興地拍拍芳兒的小腦袋:“謝謝你芳兒,你想得真周到?!?/br>熱乎乎的小米粥和蒸紅薯,填到胃里無比的熨貼滿足。吃飽喝足的林婕儀,神清氣爽地對芳兒道:“帶我出去走走吧!”芳兒高興地叫上阿虎,兩人一狗興致勃勃地出發(fā)了。入眼所見桑竹良田、屋舍儼然,阡陌交通、**犬相聞,好一派怡然自得的農(nóng)家之樂。林婕儀見在田間地頭往來c"/>作的都是一些老人婦女,不由得奇怪地問:“你們這兒怎么都不見男人呢?”芳兒道:“爹爹和叔叔伯伯們都在外面干活賺錢。”“全村的男人都一起出去了嗎?”“是呀,我爹爹,還有狗子、二柱、大胖他們的爹爹都出去了,要好久好久才回來一次。只有新來的大軍和敬冬他們的爹爹沒有出去,但是他們都生病了?!?/br>“哦,是這樣?。 备仪檫@里還流行外出打工,可憐的芳兒,原來還是個留守兒童。“jiejie,你吃過瓊果嗎?可甜可好吃了。我?guī)闳コ园?!?/br>“瓊果”還真沒聽說過,“好啊,在哪兒呢?”“就在那邊?!狈純褐钢覆贿h(yuǎn)處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拉起林婕儀的手,“咱們走吧!”遠(yuǎn)遠(yuǎn)看來林子里一派寧靜,走進了才知道里面熱鬧非凡,大概全村的小孩都在里面了,鬧哄哄地像個游樂場。熟透了紅艷艷的果實被當(dāng)作武器互相扔來扔去,一不留神就“啪”地被砸到身上留下一個大大的印痕。芳兒跺腳道:“志剛哥,別把瓊果扔到j(luò)iejie身上?!?/br>那個被喚作志剛的小男孩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突然撒開腳丫子就跑開了,片刻又跑回來,手里捧著幾個完好無損的瓊果,臉紅紅地塞進林婕儀手里又跑掉了。芳兒熱切地看著林婕儀:“jiejie,你快嘗嘗呀,可好吃了?!?/br>林婕儀拿起一枚果子咬了一口,軟軟的,一股清甜的氣息沁人心脾,忙笑著對芳兒點點頭說:“嗯,真好吃?!?/br>芳兒臉上馬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甜美笑容。“這么好吃的果子,扔掉了多可惜啊,怎么不摘到外面的集市上賣”窮苦人家出身的林婕儀從小就知道在附近的山上挖一些草g"/>什么的去賣錢了,所以對于這些農(nóng)家小孩的暴殄天物感到著實不理解。芳兒奇道:“什么是外面的集市”“你們從來都沒有出去過嗎?”芳兒搖頭:“沒有,大人們從來都不讓我們到村子外面去的。jiejie,你給我們講講外面的事情吧!”外面的世界啊,林婕儀自己其實也沒有太多的見識,不過要哄一哄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孩還是小事一樁。于是她就把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后見到的事物,揀些有趣的說了,比如說街市口捏糖人的小攤啊,在一個小黑屋子里看的皮影戲啊,說著說著腦子里就混亂了,把一些前世在電視里看到的情景也當(dāng)成真的說得滔滔不絕。瘋玩瘋跑的小孩子們一個個都挨了過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圍成一個大圈坐下,聽得那是津津有味,如癡如醉。林婕儀講得累了,自然就會有甜美多汁的果子遞過來,讓她潤潤喉嚨再接著講,不知不覺竟然就這么消磨了一天的時間。眼看夕陽斜下,林婕儀怕孩子們的家里擔(dān)心,便把大家趕了回去,孩子們都吵著第二天還要來繼續(xù)聽,林婕儀被鬧得沒辦法,只好答應(yīng)了他們。林婕儀繼續(xù)跟芳兒回家,遠(yuǎn)遠(yuǎn)看見家中有裊裊炊煙升起,芳兒歡快地邁著兩條小腳丫朝家里跑:“娘親,娘親我回來啦!”芳兒娘迎了出來,二十多歲的婦人,打扮得利落清爽,眉眼之間頗有爽快灑脫之氣,林婕儀覺得,這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鄉(xiāng)野無知婦人。芳兒一頭撲進娘親的懷里,芳兒娘抱起女兒,嗔怪道:“小野丫頭一天到晚上哪兒瘋?cè)チ?,還帶著客人到處跑?!?/br>“芳兒帶jiejie去吃瓊果呢,jiejie還給我們講故事,可好聽了?!?/br>芳兒娘朝林婕儀抱歉地笑:“小孩子不懂事,累著姑娘了?!?/br>林婕儀忙道:“哪里哪里,跟他們一起玩我也很開心。”芳兒娘一邊把林婕儀往家里迎一邊道:“快進來吃飯吧,肚子早餓了吧!”芳兒娘今天做了青椒炒臘r"/>,那誘人的香氣早就勾起林婕儀肚子里的饞蟲,迫不及待地洗手上桌,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大碗飯。吃完飯芳兒乖巧地收拾了碗筷,一頭撲倒在床上,沾上枕頭就睡著了,林婕儀這才跟芳兒娘細(xì)細(xì)攀談起來,她告訴芳兒娘,她是跟著朝廷賑災(zāi)的隊伍一起出來的,只是途中失散了,她怎么也等不到隊伍,這才誤打誤撞地來到這個小山村,幸好芳兒娘收留了她,日后如有機會,一定會好好報答她們。芳兒娘也告訴林婕儀,這里叫做怡山村,由于地處偏僻,很少與外界交往,一般也沒有什么外地人會到村里來。村里有四五十戶人家,男人們都在外面干活,村里只剩下老幼婦孺,所以養(yǎng)著許多大狼狗以保護大家的安全。林婕儀如果愿意住在這里繼續(xù)等她的隊伍,就把這里當(dāng)家一樣繼續(xù)住下去,如果要出去也行,等她有空就送她去附近的鎮(zhèn)上。但是這幾天芳兒娘實在是走不開,因為,村里已有盡小半數(shù)的人家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