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

第二十二章

時間很快的過去，吧，怕我出去和社會青年混。但是他硬是一個字都沒說,他那么信任我。

孟穹沒有直接騎車回家，他繞遠(yuǎn)路來到了最近的百貨超市，他說：

“我正想給你也買件衣服?！?/br>
我搖了搖頭，我來孟穹這里將近一年，孟穹給我買了無數(shù)衣服，尤其是冬要吃香腸。

孟穹原本是笑著看那對兒父子，過了一會兒，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三個硬幣，交給我，說：“去買一g"/>吃吧?！?/br>
他以為我看著那小孩是因為我也想吃。

那硬幣還帶著孟穹的體溫。我搖搖頭，把硬幣放到孟穹手心，還沒來得及說話，孟穹就松開了我的手，自己跑到馬路對面，用那三個鋼镚，給我買了一g"/>香腸。

“……”孟穹他，真的是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對待。

我從孟穹手中接過那g"/>香腸，底下的竹簽還帶著孟穹手上的溫度，寒風(fēng)一吹馬上就消失了。我把香腸往上舉了舉，示意孟穹先吃，孟穹先笑，然后咬了一小口，連皮都沒有咬破，就還給了我。

我已經(jīng)長高到他的肩膀位置了，他卻仍舊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他揉了揉我的腦袋，往我a"/>口前的口袋里塞了幾張紙，讓我吃完了擦嘴。

孟穹給我買了許多的衣服?？此H為大方的出錢，我終于知道前些日子他為什么要攢錢了。這樣的孟穹，讓我有一種我們其實豐衣足食的錯覺。

只是我不知道，這一晚，孟穹花掉了他好幾個月的積蓄。如果沒有我，他確實可以‘豐衣足食’。我從始至終一直打擾他正常的生活，可他卻沒有一句怨言。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了，家里的座機(jī)顯示，班主任給家里打了好幾個電話。孟穹回?fù)苓^去，我就坐在旁邊聽著。

我看到了孟穹臉上的表情明顯變了，那是一種欣喜和舍不得矛盾交雜的表情，等他掛斷電話的時候，他轉(zhuǎn)過頭，欣喜的心理勝過了舍不得，他興高采烈地對我說：

“大哥，剛才你們班主任說，要讓你去參加什么冬令營，代表學(xué)校去的。”

我立刻就知道了，上次的那個中學(xué)生數(shù)學(xué)競賽的第一名，可以參加奧數(shù)的冬令營，我應(yīng)該是我們學(xué)校的初中生代表了。

我問：

“要去多長時間??？”

“大概一到兩個星期吧，許老師說她也不清楚。等春節(jié)過后就去，你……”孟穹焦慮的/>我，“你一個人，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情呢？我捏了捏孟穹的手，說：“沒事。”

學(xué)校放假了，放假前一話，正遲疑的時候，我開口說：“他是我爸?！?/br>
“哈哈，”那人笑了一聲，“開玩笑的吧？小孟能有你這么大的兒子？”

“怎么不能?！蔽移沉四侨艘谎邸?/br>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喲，我本來還想給人家姑娘介紹介紹咱們小孟呢，怎么突然連孩子都有了?！?/br>
“早有了?！泵像氛f，“就是他最近學(xué)習(xí)忙，沒時間來而已?！?/br>
我倆把那人噎得一愣一愣的，那人還以為我們倆聯(lián)合起來騙他，有點生氣了，后來都沒說話。

我看著那男的，突然說：“不過，如果有合適的阿姨，麻煩叔叔幫忙留意著點?！?/br>
大概是我剛才幫男人減輕了不少工作量，他一聽這話，臉色好看了點，剛想說什么，孟穹就握住我的手肘，把我從凳子上拽了起來，迅速的給我套上外套，然后說：

“大哥，吃飯去吧?！?/br>
男人連忙道：“急什么？你不是帶盒飯了嗎？”

“回家，下午兩點再過來?！?/br>
孟穹拉著我，一邊走一邊給我系圍巾，臉色有些難看。

我知道我說的話有些傷人，因為說完這句話我也覺得心里不舒服，但是我不說，誰來說呢？孟穹對我是日久生情，如果能在這時候往他的生活里再來一個能和他相依為命的女人，孟穹會不會也會變得正常？

我拒絕考慮孟穹本身就喜歡男人的這一種情況。無論如何，孟穹這樣對我，早就值得我陪他一起受世人的冷嘲熱諷了。

我只是不愿意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讓孟穹變得正常的方法。

一路上孟穹都沒有主動和我說話，回家后就扎進(jìn)廚房做飯，正做飯的時候，孟穹接到了一個電話，放下電話，他臉上的表情明顯放松了。

“是你父親。”孟穹一邊說一邊坐回去，道，“他打電話說今年趕不回來了，就不回來過春節(jié)了，讓你在我家多住會兒?！?/br>
我聽了也沒什么反應(yīng)。

對這個父親，我向來是冷漠的。

我的mama在四年前死于腎功能不全，爸爸原本是教師，后來跟著一個女人來到東北，做皮草生意，生意做得不大不小，但是永遠(yuǎn)對我不聞不問。

這是被孟穹收養(yǎng)了，要是別人，收養(yǎng)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孩兒一整年，恐怕早就煩了。

雖然我早就習(xí)慣了，但是現(xiàn)在還是有些別扭。奇怪的是，我本來不覺得難過，但是心臟確實是一抽一抽的。

后來我知道了，我早已成熟的思維不覺得難過，但是這副年輕的身體，還是會因為父親的忽視而痛苦。

孟穹停下動作，站在廚房里，突然張口對我說：

“大哥，我想我是不會結(jié)婚的?！?/br>
我抬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孟穹。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和我說這話，但是我立刻想到了剛才在車行我問的那個問題，心里‘咯噔’一聲。

“……為什么啊?！蔽易屛业穆曇袈犐先ケM量平靜，卻沒有繼續(xù)吃飯。

孟穹低下頭避開我的視線，說：

“不為什么?！鳖D了頓，試探x"/>地看我的眼睛，然后又移開目光，他說，“我有你就夠了?！?/br>
我聽到腦子里‘轟’的一聲，震驚僅次于前世死后我聽到他說‘我愛你’。

我復(fù)雜地看著孟穹，五臟俱焚。

共浴。

第二十四章

我從凳子上跳下來,有些狼狽地說：“我吃飽了?！比缓蟠掖一氐阶约旱姆块g。我有些后悔那么快就把冬令營的作業(yè)都寫完了，以至于我現(xiàn)在拿著筆都不知道該做什么。

我坐在桌子前,發(fā)呆似的想,孟穹為什么這么早就和我說這些。前世他大概沒有和我講過這些事情，就算講了,我也都忘了。

有人說當(dāng)一個孩子小時候非常愚鈍,往往智商不低,他們就像是突然開竅一樣，會在特定的時期把遮掩的光芒全都奪回來。

我猜我就是這樣的。幼年的我遲鈍而且蒙昧，十歲之前的事情幾乎都記不清楚。我只能勉強(qiáng)回憶孟穹第一世見到我的時候給我的那幾顆n"/>糖。這樣的混沌,終于在我高一的時候被打破，我的數(shù)學(xué)成績開始突飛猛進(jìn)，除此之外理科又有了明顯的優(yōu)勢，我像是突然開竅一樣，記憶力變得很好。

我可以記住高一后孟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只是那時候孟穹已經(jīng)開始躲避我，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避開和我對視，微微低下的眼眸和他凸出來的頸椎。

正因為如此，我記不清楚前世孟穹有沒有和我說過這樣的話，我更不清楚我是如何回應(yīng)孟穹這樣試探的話的。

我繞了繞筆，又覺得這樣逃避絕不是最好的辦法。只是除了逃避，我想不到其他的更好的方法了。

真的和孟穹談戀愛嗎？一個被我當(dāng)成父親尊重的男人，你讓我怎么才能像戀人一樣和他相處。

也許是因為孟穹的話讓我寢食難安，在思路及其混亂的情況下，我發(fā)燒了。

下午孟穹沒讓我和他一起去車行，我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

“呃，一會兒可以用毛巾擦擦背。”

我沒說話，孟穹也覺得有些尷尬，剛想進(jìn)來，我對他說：

“去沖一沖吧。水有點熱?！?/br>
孟穹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就這樣吧。”

然后把毛巾解開，緩緩地走到浴池里。

我覺得，他大概是害怕沖澡時，被我看到他赤.裸的身體。他太神經(jīng)質(zhì)了。

水很熱，孟穹又怕燙，小腿伸進(jìn)去幾次都忍不住縮回來，來回的水聲讓我抬起眼皮，那人的身子就全都讓我看到了。孟穹低下了頭，我看不到他的臉，卻發(fā)現(xiàn)他的脖子變成了和小腿一樣的粉紅色。

我垂下眼，轉(zhuǎn)了個身，不再看孟穹。

我就坐在池子里發(fā)呆，想了一會兒關(guān)于冬令營的事，又想春節(jié)都過去了，張蒙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重新開張。

張蒙沒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我覺得我應(yīng)該在冬令營結(jié)束后就去看看店鋪開了沒有。

等拿到了高中的學(xué)生證，我也不用在這里當(dāng)童工了，現(xiàn)在查的沒有那么嚴(yán)，應(yīng)該不會有人看我的戶口本。

我低著頭，看到眼前的水被人弄皺，就知道孟穹已經(jīng)坐下來了。

孟穹被燙的一直吸氣，a"/>口都是淡淡的粉紅色，他有些不好意思，過了一會兒轉(zhuǎn)了個身，用后背對著我。

他不自然的彎腰，后背上的骨頭非常明顯的凸出來，一個冬：“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勸都勸不住，也沒人灌他，他自己就喝醉了?！?/br>
我默然，上前走了一步，看著孟穹，說：“你認(rèn)得我嗎？”

孟穹臉上有醉酒后的人特有的呆滯表情，他看了看我，突然彎著腰，把我擁在懷里。

醉酒。

第二十五章

孟穹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他雖然瘦,但是高，所以也并不輕,我被他壓得幾乎仰話的時候有些別扭，有一次洗澡的時候突然/>到那一塊尖銳的凸起，才知道我的喉結(jié)已經(jīng)長出來了。

正是因為這樣，喉結(jié)附件都非常的敏,感，孟穹這一下好死不死地就咬在了我的喉結(jié)上。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放開他，推了孟穹一把，讓他站直，然后不冷不淡地說：

“孟穹，你就裝吧。”

我的聲音聽起來應(yīng)該是憤怒而且冷漠的。我繼續(xù)說：

“你再這樣，我立刻就走?！?/br>
孟穹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讓他站在馬桶前，在他耳邊重復(fù)道：

“立刻?！?/br>
孟穹終于安靜了，等他上完廁所，我?guī)退粮蓛?，然后提上褲子。他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任我施為，我以為他真的清醒了，不由得松了口氣，正想帶著他回去的時候，孟穹一轉(zhuǎn)身，又摟住了我。

“……”

他就那么壓在我身上，壓得我?guī)缀跽静黄饋?，我按著他的后背，幾乎是拖著他向前走。我累得氣喘吁吁，正想說什么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后頸一濕。

我以為他又在舔我，幾乎要火冒三丈，但是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是，我驚訝地向后/>了/>，我發(fā)現(xiàn)孟穹的臉全都濕了。

我沉默著，走到臥室，把孟穹放到床上。我沒有開燈，但是我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他把手捂在臉上，側(cè)著身，像是怕受傷害一樣，蜷縮成一團(tuán)。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畢，妹子們別忘了留言啊/(tot)/……明了，我想告訴他你不是變態(tài)，你是我這輩子最親近最喜愛的人，你不惡心，你要是變態(tài)，我就陪著你變態(tài)，我陪著你，你別害怕。

可我最后還是沒說出口。那些話就噎在我的喉嚨里，哽的我難受。

由于睡得晚了，第二：“他一個人出去，我很擔(dān)心，想和他一起去。”

何老師噗的就笑了：“你？跟著去干什么呢？難道和他們一起去考試嗎？”

聽了這話，我很生氣，我覺得他侮辱了孟穹。

但是孟穹卻并不覺得，他微微笑了，說：“也是?！?/br>
孟穹給我收拾行李，帶了許多厚重的棉衣，一個大袋子都裝不下去。我正想和孟穹說‘我能一個星期不換衣服’的時候，孟穹已經(jīng)把那些衣服都壓平，裝了進(jìn)去。

他總是有辦法做到他想做的事情，我抬眼看了看他，沒說話。

第二：

“胃疼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說，“餓。”

“嗯。”何老師點點頭，把手上的保溫盒遞給我，然后說，“你爸和我說你胃不好，只能喝粥？那你以后別去食堂了，吃飯的時候去找我吧?！?/br>
我點點頭，找了個地方，把保溫盒打開。那個保溫盒是雙層的，最底下的一層是小米粥，上面放了四個包子。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包子，隨便看了一個地方，開始想剛才卷子上的第四道題。過了兩分鐘我想到了基本的思路，如果計算沒問題，這道題就算是解開了。

這不是正式考試，所以沒做完也不用擔(dān)心。我喝了口粥，突然聽到考場的門打開了，一個略顯單薄的人走出來，那人對著何老師點了點頭，就徑直走了出去。

我看看手表，現(xiàn)在也不過是一個小時多四十五分鐘，這小孩速度還挺快。

何老師站在一邊看著我吃飯，他張大嘴看著我把那四個包子都吃了，然后說：“你……吃飽了？”

我覺得一般，但是沒吃飽這種事情可以和孟穹說，不可以和外人說，所以我低下頭，沒說話。

何老師說：“吃飽了就回去吧，晚上沒事了，多看看書，明都有些困難。我覺得他挺不容易的。

伏慎做題的時候很安靜，一開始他思考會咬自己的大拇指，后來不知道是為什么，他的嘴里長了好多口腔潰瘍，舌頭上都是，吃飯都困難，我就沒看到他咬手指了。

那完，我也覺得有些迷茫了。

“但是你這個人，奇怪的地方就在于，無論你多不愛說話，接觸你幾話，但是那種頹喪的心情，沉甸甸的壓在我的心上。

我坐在沙發(fā)上，也不開燈，用手支著下巴，胡亂看著黑暗中的某一點，聽著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幾次想站起來把鐘表的電池拔了。

我站起來，在黑暗中給孟穹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那人的手機(jī)都是關(guān)機(jī)狀態(tài)，我聯(lián)系不到他。

我躺在床上，沒脫衣服也沒蓋被子，過了一會兒又覺得難受，心臟跳動的聲音很大，像是有人在我a"/>腔里敲鼓一樣，于是我又坐了起來，我坐到了沙發(fā)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我一點都不疲倦，一點都不想合眼。

終于，我聽到了有人拿鑰匙的聲音，我突然就站了起來，似乎我一直都在等待這個聲音。

然后我聽到孟穹溫潤的聲音，他說了幾個字，大概是對別人說的，我皺眉，不知道以我的身份，去質(zhì)問孟穹剛才去了哪里合不合適。我只能站著，慢慢看到樓道里的燈光撒到屋子里，再然后，身上帶著冬日冷意的孟穹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房間里很黑，所以我看不清孟穹的臉，但是我知道孟穹看見我了，因為他突然就僵住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彈。

我就那樣站著，當(dāng)我考慮要不要主動說話的時候，孟穹突然快步向前走，同時彎著腰，單膝跪在地上，用力摟住了我。

“……你怎么回來了！”孟穹貼著我的耳邊，用力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