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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恬心很認真地回想。當(dāng)她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對著電視上的偶像明星說噁心時,別人就說她的審美觀「與眾不同」。每次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時,她也覺得好難過,她不懂,為什么別人的眼睛都沒有她圓,也沒有她大呢?還有,別人的臉都是尖尖的,只有她的臉是圓圓的!而同學(xué)們在冒青春痘時,只有她不會長,白白嫩嫩的肌膚讓她在一片黃皮膚的同儕中,顯得特別奇怪。她有著彎彎的眉毛、圓圓的眼睛、小小的鼻子,以及一個圓圓的臉蛋。路,處理起公事。等處理完繁雜的工作后,他關(guān)掉電腦,起身轉(zhuǎn)轉(zhuǎn)微僵的頸項,然后斜倚在窗前,只見窗外的月兒已高懸在空中,燦亮的星子則正昭昭閃爍著清亮的光輝。德瑞緩緩走到陽臺上,看著海面上的銀白色月光,他深吸了一口氣,嗅到了略帶咸味和淡淡草香的空氣。他瞇著眼,望向幽暗無邊的大海,思緒飄回到三年前的一個雨夜......在那個狂風(fēng)暴雨的夜里,淅瀝瀝的雨聲彷彿將他與這世界隔離,在經(jīng)過一番云雨后,他準(zhǔn)備摟著「她」昏昏欲睡,然而此時,他卻被突如其來的驚悚感驚醒,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他閃過了那致命的一擊。往后,在每個雨夜里,他都會將全部的心力投注于工作,希望能藉此忘掉那揮之不去的夢魘。漸漸地,他連在晴朗的夜里也失去了睡意,疲倦的身體雖已發(fā)出嚴重的抗議,但他依舊無法真正入睡。由于沒日沒夜的工作,讓他得以發(fā)展出他的企業(yè)王國,這對當(dāng)初埋怨他無法供給自己揮霍生活的女人,等于是當(dāng)面打了她一耳光。想著想著,德瑞的薄唇抿起一抹嘲諷的笑,但他隨即將思緒轉(zhuǎn)移到那個難得能讓他安眠的小人兒身上。恬心,這個人如其名的小傢伙,她那圓圓的線條,稚氣而不出話來,她只能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他......你......」恬心狐疑地順著外婆所指的方向望去,頓時大驚失色。他他他......為什么在她的床上?!此時,德瑞悠閑的打了個呵欠,撥撥豐厚的頭發(fā),一點也沒有被「捉j(luò)ian在床」的尷尬和不自在。「你們回來啦!」他面帶微笑地和恬家老夫婦打招呼。「嗯!」恬老伯愣愣地點頭,抬高手上擰著的塑膠袋,「我們帶了菜尾回來,你要不要來吃些消夜?」「老頭子!」陳玉霞忍不住向老伴翻了個白眼。拜讬!都什么時候了,竟然還招呼人家吃消夜?他真是「老番癲」了!德瑞揚揚眉,將恬心指著他的纖白小指壓下,,再將她呆愣的小嘴合上。「喂!蒼蠅都快飛進去了?!顾Z帶促狹地提醒道。恬心呆呆地任他修長的手指逗弄著她的下巴,她眨眨眼,確定面前那張放大的臉真的是今道:「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什么?!不......不是第一次了......」恬老伯驚訝地直喘氣。陳玉霞又白了恬老伯一眼,「老頭兒,你喘個什么勁兒呀?你又沒病,干嘛喘成這副德行?」唉!別再作戲啦!免得又被人識破的話,那就模大了!陳玉霞轉(zhuǎn)頭瞪著德瑞,「你說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對?。淖蛲碛鲆娝?,我們就已經(jīng)很有默契了?!沟氯鸬皖^對直拐著他腰腹的恬心笑了笑。「你怎么可以亂說話啦!」她氣得火冒三丈。「我沒亂說??!我們的確不只一次同床共枕了嘛!難道不是嗎?」德瑞溫?zé)岬氖种笎蹜z地摩挲著恬心嫣紅的臉頰。「不是......事情不是這樣的!」恬心努力地想挽回自己的名節(jié),「我們的確是睡在一起,可是......那是他強迫人家的,他死命地抱著人家,人家又掙脫不開,所以才......」恬心緊張地愈描愈黑,話還沒解釋清楚,恬家老夫妻已快暈厥過去了。「哦,,我快不行了,我要昏倒了.....」陳玉霞無力地壓著額頭,氣若游絲的說。恬老伯則努力地喘著大氣,試著消化這個可怕的訊息。突然,陳玉霞作出了一個決定,「恬心,你包袱款款,明什么,只能咬著下唇,悶悶的吐出一句,「我去放行李?!构怨缘耐现林氐男欣钌隙?。恬心慢吞吞的沖了個澡后,一踏出浴室,就看見一個健碩的身軀正大剌剌地罷占了她的小床,她忍不住呆在原地。直到有一只大掌將她往前攬,她才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傻在床邊。「小兔子,醒醒喔!」德瑞半靠在枕頭上,擰了擰她濕潤的鼻頭一下。「快去換件衣服,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德瑞自作主張地做了決定。「哦!」她傻傻地應(yīng)了一聲,隨即從衣柜中拿出一件洋裝走進浴室。才換到一半,恬心正拉著拉鍊的手突然頓了一下。咦?她為什么要這么聽他的話?想著,她便倔強地又將拉鍊拉下,換回原先的浴袍,然后走出浴室,雙手叉腰的面對他。「我不要去?!顾驹诖睬?,賭氣地瞪著床上的德瑞。「你不餓?」他挑眉問著。「你為什么會在臺北?」恬心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這句話又再度引起德瑞未消的怒氣,他瞇起藍眸,冷冷地說:「你的公車在公路上和我坐的車擦身而過?!?/br>「可是......你又怎么會知道我家在哪里?」「你外婆說的?!顾恼f,毫不避諱的把「共犯」供出來。?。客馄?.....外婆真的把她當(dāng)成禮物送出門啦?他拍拍因驚訝而傻住的她,故意又「火上加油」的說了一句,「連鑰匙都是外婆給我的?!?/br>「為什么外婆和外公會這么幫你?你到底給了他們什么好處?」她不滿地瞪視著他。只見他聳聳肩:「很抱歉,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因為時機未到。」恬心的小嘴嘟得更高了,「我是當(dāng)事者耶!我當(dāng)然有權(quán)知道!」德瑞看見她這俏模樣,情不自禁的乘機偷咬了一下她的嫩唇,然后再好整以暇的笑看她驚叫、捂嘴、怒瞪他的模樣。「你是有權(quán)知道,不過不是現(xiàn)在。」德瑞的這番話,讓恬心又漲紅了小臉,并氣得直跳腳。「好吧!既然有人不想吃飯,那我也不勉強了?!顾⒙枌掗煹募绨?,一臉的無可奈何。「唉!我只好一個人去享受薄荷小羊腿、n"/>油局龍蝦、豪油牛柳、楓糖甜派......」德瑞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故意「慢慢的」走向門口。果然,沒走兩步......「等等,我也要去。」恬心急忙飛奔至他身后,小手揪住他的衣角。他轉(zhuǎn)過身,原本想再逗弄她,但在看到她那微窘的模樣時,不禁有些于心不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催促道:「小兔子,還不快點去換衣服?再晚就丟下你羅?!?/br>恬心慌張地點點頭,急匆匆的抱起才剛換下的衣服跑進浴室,身后傅來一長串他朗朗的笑聲。德瑞帶她來到,嘴巴邊噘向恬心的嫩頰,卻沒想到,嘴還沒親到,就馬上被一個小珠包給擠扁了。一旁的啦!干嘛笑得那么曖昧呀?」顏妡摩挲了下起滿**皮疙瘩的手臂。「是這樣啦!我下學(xué)期要休學(xué)一年?!?,你要去當(dāng)模特兒,是不是等于去出賣色相?那這樣賺的不是皮r"/>錢是什么?」「是是是,是少之又少了。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恬心干咳了兩聲,小小聲地開口,「我......好像也要休學(xué)耶!」「啥?你說啥?」「真的?」道。「啊~~可是.....」嗚......她不一定一年后就回得來呀!恬心在心里哀嚎著。「好啦!事情就這么解決了,來,大伙兒喝一杯慶祝吧!」眾人全歡出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數(shù)年前,我曾被暗殺?!埂高溃?!」恬心驚駭?shù)氐刮艘豢跉猓∧樜⑽⑸n白。「你知道暗殺我的人是誰嗎?」他輕撫著她那蒼白而冰冷的臉頰,眼神y"/>郁地望向她。「是......是誰?」恬心語帶顫抖地開口,但心里卻又似乎很不想知道答案。「是我即將訂婚的女朋友,她的情人買通了殺手來暗殺我?!固裥牡男∧橏畷r變得更加慘白,圓圓的大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駭。他未婚妻的情人......買來的殺手?!「很諷刺吧?但很幸運地,我躲遇了襲擊,只是在醫(yī)院里躺了一個月。」「那......你未婚妻和她的情人呢?」她小聲地嚅囁著問。「那個男人因教唆殺人而被通緝,聽說現(xiàn)在流亡到中亞的某個小國里,而姬瑪.....」他抿起薄唇冷冷地嘲諷道:「在我住院期間,她找到了能提供她揮霍生活的新情人,因而拋棄了那個被通緝的男人?!?/br>他的恨意和憤怒是如此深沉,令恬心只能無助且戰(zhàn)栗地承受他所散發(fā)出來的強烈怒氣。「你......一定......很愛她吧?」他皺著眉頭,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恬心的a"/>口突然感到一陣緊窒,他的反應(yīng)讓她覺得呼吸困難,而奇怪的是,她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我很抱歉,我不該問你這件事的?!顾卣f。「沒有關(guān)系,我不會介意的。」他的大手覆上她交纏的手背,「而且,要不是有你,我說不定還陷在萬丈深淵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