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家世,規(guī)則
接下來的兩周時間,陳揚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這次高速路項目招標的稽查監(jiān)管上來,在已經(jīng)出臺的招標方案基礎上,不斷進行細節(jié)完善,并且親自遴選出參加最后評標的專家團。最后,這一共七人的專家談判組如期成立。陣容相當豪華,包括交通廳的一位副廳級建筑專家、計委交通運輸處一位處級研究員等等在內的,享譽省內外建筑行業(yè)的業(yè)內知名專家。年齡都在45歲以上,政治素質過硬,能抵住各種誘惑,專業(yè)素質更不用說了,都是在這個行當里/>爬滾打了二三十年的老江湖了。陳揚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利用自己在后世已經(jīng)學到的先進知識,在九十年代中就爭取做一個成功的樣板項目出來。為今后的二期工程做準備。從招投標的源頭抓起,把重大項目的稽查工作貫穿整個項目始終,最終把這個項目建成全省乃至全國范圍內的標桿項目。就是他的最終目的。什么是政績?這就是他身處這個位置最能讓人亮眼的政績。他相信自己的努力肯定會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如果說在這里混個幾年再安逸的挪個位置,倒也不是不行。但那就太對不住老爺子那天在書房里對自己的淳淳教誨了。老爺子給他提出的那唯一的一條要求他沒敢忘記,甚至他還把老爺子的那“三不”原則當成了自己的座右銘。他深知,雖然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陳家人,老爺子對自己是寄予厚望的。而陳家的情況既復雜又簡單。整個第三代直系當中,不包括他在內,共有兩男兩女。陳若男是他老婆,另外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meimei。二叔陳耀東是南海石油的董事長,有一子一女,大兒子陳宇現(xiàn)在在燕京大學讀大三,小女兒陳若蘭則在干部子弟學校讀高三;三叔也就是現(xiàn)南粵省副省長陳耀國則育有一子,叫陳軒,現(xiàn)在跟陳若蘭是校友,讀高二。陳揚知道,第二代中陳耀國是唯一有可能繼續(xù)在政壇上扛起整個家族的候選人。而到了第三代,上輩子包括他在內,這一門的[***]畢業(yè)后,居然沒一個是在政壇上混的。這是老爺子心里頭的遺憾。雖然老爺子一直沒說,但陳揚已經(jīng)提前知道了。很顯然,重生后的他既然改變不了跟陳若男的婚姻,那么第三代中,扛起整個家族的人只可能是他。他沒有選擇。他也是在2008年歲末,老爺子過90大壽時才知曉,原來老爺子心中一直有g"/>刺。當年老爺子親自下命令要求大兒子陳耀華去到越南參加自衛(wèi)反擊戰(zhàn),而原先陳耀華一直是留在總參謀部做高級情報分析員,年僅三十歲就立功無數(shù),已經(jīng)掛上校軍銜了,在軍中前途一片光明。可最終的結果卻是,陳耀華雖然又立下了不少功勞,但很遺憾,他的腿卻被一枚流彈炸瘸了?;貋碇?,前途也就黯淡了。可以說,老爺子這一輩子自問無愧于國家和人民,但心中卻唯獨對大兒子是有愧的。因為在他看來,這些子女當中,最出色的就是大兒子陳耀華了。陳揚知道,要彌補老爺子這個遺憾,自己就必須完成養(yǎng)父未竟的事業(yè),成為一個能接過陳家這面大旗的高級干部。也許,這也是養(yǎng)父和老爺子即使明知道養(yǎng)母的提議很荒唐,但仍然首肯并且高壓逼迫的g"/>源所在吧。再怎么說這也是在受儒家文化傳承幾千年的華夏神州,無論多么開明的人,或多或少總會有點血緣是的,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他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必須在仕途上一條道走到底了。至于會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他唯一能確認的是,誰也不能阻止他進步的腳步!就比如說這次的招投標項目,背后暗流涌動,各大公司都各顯其能要敲定項目,計委走通了,交通廳也打過招呼了,各相關領導紛紛表態(tài),能幫的一定盡量幫??伤麄內f萬沒想到,偏偏在陳揚這個小處長這里遇到了超大的阻力。而且,更可恨的是,陳揚這個稽查處處長偏偏還是個繞不開的坎。一時間,邀請函如雪片般飛至。但陳揚卻絲毫不為所動,斷然拒絕了任何一個邀請,并且專門開大會嚴令手下各部門,在這個風頭上處里誰要是被發(fā)現(xiàn)在娛樂場所或者酒家飯店瞎混,立刻從稽查處清退,自己打包袱滾蛋。他說得出絕對做得到。吳剛這幾天受一個生意上的朋友所托邀請陳處長吃飯,他想想吃個飯啥的也沒什么大不了,又不一定真的成事,就給陳揚去了電話,但他萬萬沒想到,在電話里剛一提起吃飯兩字,就被陳揚劈頭蓋臉的罵了個狗血淋頭,嚇得他再也不敢接這種case了。為此,這短短的半個月里,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jīng)得罪了省委里頭好幾個正廳級乃至副部級的高級干部了,單位里一些關于他脾氣臭,年紀輕輕就愛擺官架子的傳聞也逐漸增多了起來.這天,陳揚領著處里的十多位干部來到南亞山莊,為明后天在這里舉行的正式招標做最后的檢查工作。所有的七個評標專家此時都已經(jīng)提前入住山莊,每人一個單間,每個房間外各配有一個男服務員為各位專家貼身服務,bp機手機等通訊設備統(tǒng)統(tǒng)沒收,切斷他們任何一種與外界取得聯(lián)系的方法。陳揚對中州公司的準備工作很滿意,達到了他心目中的標準。說白了,他的標準其實就是直接套用紀委雙規(guī)的標準。因為他很清楚,往往越是臨近開標,就越是暗流涌動得最瘋狂的時候。當然,他也知道這些專家不一定真的可靠,也許幾天前就受到各自單位領導的授意了。但自己在旁邊盯著,專家們想玩什么花樣還是很困難的。反正入圍最后一輪談判的三家企業(yè)應該都實力雄厚,按報盤單價,價低者得。實打實的數(shù)字,若是想動手腳是不可能的。檢查結束后,他把評標專家們召集起來,又召開了一次動員會議。在會上,他特別強調了幾點要求。比如說,他要求大家在明后兩天的一對一談判中,要克服一切外來因素干擾,從最專業(yè)最符合實際情況的角度出發(fā),為國家為全省人民把好關,最終評出一家最符合工程項目要求的公司來為全省人民修建這條百年富裕路。類似像這些要求,都是專家們在明后兩天中務必要做到的。但規(guī)矩既然是人定的,總會有那么一些人鉆到規(guī)則的空子。會議剛一結束,他就接到了中州公司老總江洋的電話。沒什么新鮮的,還是請吃飯。但這一次,陳揚沒有拒絕。因為這個人他沒辦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