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相見

隨著候遠鶴的北系軍隊攻入陽平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夏苓玖也因發(fā)表了反對北系軍的言論而被關(guān)押，學(xué)校自發(fā)組織了反北游行示威。

一干學(xué)生被軍隊活捉，但凡反抗者當(dāng)場擊斃。夏歸陌拼命反抗想要逃走，被幾個持槍的士兵逼入了死胡同，眼見著同伴皆被束繩捆綁，她知自己逃不掉。

抱膝蜷坐在y"/>暗的牢房里，身旁圍坐的女孩們身上都是累累傷痕。一個女孩帶著哭腔：“男生都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我們怎麼辦……”

歸陌抱住她，“別想那麼多，好在我們都在一起?！绷硪粋€女孩哭起來：“你說的輕松！你是沒聽到那些士兵說什麼！”

歸陌當(dāng)然聽到了，士兵們在計算著怎麼分這些女孩，盡情玩弄之後再送去做軍妓。

牢獄那頭傳來毛骨悚然的慘叫，接著便見了士兵把不成人形的尸體抬出牢房。女孩們紛紛低下頭不忍看，歸陌卻更擔(dān)心父親的處境。

“六爺，這些都是游行的學(xué)生。”林致愷瞧著全是面目驚慌的女學(xué)生，心里清楚這些士兵的打算，就沒多說。經(jīng)過牢門，隨口說了句：“大帥問起夏苓玖。”

歸陌打了個寒噤盯著他，他自小殺手的敏銳察覺著她的目光，偏頭看向她。

士兵說道：“那學(xué)朽強得很，一句好話不說?！薄按髱浾f，若他還執(zhí)意如此，便抽了他指骨讓他不再執(zhí)筆?！?/br>
歸陌驚得奔向牢邊抓住了他的軍裝衣角，她知道父親的x"/>子，哀求道：“不要這樣對我爹，求你了，他已經(jīng)老了……”

林致愷瞥了歸陌一眼，正欲不理會繼續(xù)往前，士兵打開她的手，她說：“我可以勸他……”

想了下，林致愷示意士兵把歸陌帶了出來，她身上被棍b"/>重打出的傷痕一觸即痛，她被推搡著到了林致愷跟前，他打量了她幾眼，而後說：“夏先生聲名遠播舉譽海內(nèi)，若得他支持大帥，也不必落個悲慘下場，你好好勸他?！?/br>
歸陌點頭，心里想的卻是怎樣讓父親安然離開。候遠鶴的鐵腕政權(quán)對百姓是極大摧殘，縱然攻城略地卻盡失民心。

本就瘦削的夏苓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歸陌跪在他身邊，心疼得幾乎要落淚。夏苓玖抱著她的頭，說：“小陌，他們怎麼對我都好，千萬不要傷害你?！?/br>
歸陌點頭，忍住將落的眼淚，“父親，您先假意愿為候遠鶴寫篇頌文，離開這里再說……”“小陌，自小教你，如何能失了氣節(jié)呢？”

歸陌默默落淚，士兵突然拽開了她，“大聲點說話！”粗"/>手間扯開了她本就多處裂隙的上衣，一時間女孩嬌嫩的身子引起士兵們色欲滿滿的眼神。

林致愷見狀走了過來，將歸陌拉到了自己身後，“夏先生，大帥敬你才學(xué)與名望，何必堅持？只要你點頭，我可保證你和令嬡平安。不然，你也知女囚下場?！?/br>
歸陌護住自己從肩裂開的衣衫，借著林致愷擋住士兵們的目光。夏苓玖注視著瑟縮著的歸陌，想著她難產(chǎn)而死的母親，長長嘆了口氣。

正扶著夏苓玖往外走，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歸陌回頭看向這個面容冷峻的男子，心里抵觸，卻仍是道了聲謝。

汽車鳴笛聲響起，士兵們突然立正敬禮，歸陌沒想到第一次見到她畢生的噩夢，是在牢獄門口。

按候遠鶴說，他對歸陌是一見鍾情，從沒有過這麼強烈的怦然心動，仿佛他又回到了年輕時代。他第一眼見著歸陌那般楚楚可憐的模樣便想占有她，又見著她單純的面龐上寫滿了堅定，更是要把她娶進門。

作為男人對女人的愛情，還有對獵物的征服欲望。

夏苓玖自然不會低頭為候遠鶴寫頌文，歸陌不愿見父親再次入獄便瞞著夏苓玖寫了頌文交給了候遠鶴。

林致愷一眼即能看出這不是夏苓玖的手筆，雖然文筆極好句句透著才華，可惜每人的文風(fēng)有異，夏苓玖幾十年積淀不是歸陌可以模仿便可毫無差別。

他卻沒有拆穿歸陌，令她忐忑不安時心存了幾分感激。

她瞞著夏苓玖來見候遠鶴時，夏苓玖的學(xué)生已經(jīng)強行帶著夏苓玖離開了陽平，歸陌不停地望著書房的鍾表指針，慢慢松了口氣。

候遠鶴倒是高興，并不在意這是誰寫的頌文，歸陌算著船已經(jīng)開了很遠，才大膽地說：“父親絕不向你低頭，我沒辦法才自己寫了這篇文章，你不要壞父親的名聲──”

候遠鶴帶著笑意看著她，她被他看的不安，道：“父親已經(jīng)離開了，你要殺我也好。我與父親一樣，都不會認同你的罪惡?！?/br>
“這樣，可是我下定主意要你了，你逃得掉？”候遠鶴看歸陌步步退到門邊，她擰眉，“你別做夢，我死也不會……”候遠鶴笑著看向林致愷：“致愷，你去把今早發(fā)出的船全追回來。”

林致愷剛要走，歸陌忙擋住了門，一臉驚恐，“不要！”她猶豫著低下頭，咬牙想了很久，才啞著嗓子說：“說話算話，我答應(yīng)你，你放過父親。還有牢中我的同學(xué)，反對你的那些人……都放了他們……”

想起那幾日在牢里的棍b"/>傷現(xiàn)在依然清晰痛著，歸陌實在不忍想起牢里同胞們的慘叫。她無力地垂下手，候遠鶴點頭，“致愷，五夫人的話你去辦吧。”

歸陌滑在了門邊，林致愷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候遠鶴繞過書桌抱起了歸陌，“夏歸陌，這文人起名字都這麼奇怪。不過我喜歡，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歸陌抗拒地避著他，“我不用婚禮?！?/br>
方才他說“五夫人”，他已有了四個太太，她簡直想象不到日後是怎樣的生活。

☆、第二章青蘋末

青蘋院收拾出來給了歸陌住著，不過她慶幸的是第一：“瞧她骨頭真硬，能堅持多久呢？去，別讓她上來?！?/br>
身側(cè)的奴才便紛紛靠過去把歸陌往水里按，她如何也承受不了那麼多人施加的外力，一個勁兒地嗆水，撲騰出了巨大的水花，不免惹了湖邊書房里整理文件的林致愷注意。

通常太太們爭風(fēng)吃醋他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眼見著那個丫頭被打一頓并不奇怪，只是這擺明要弄死人的架勢，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們？

正好拿了文件往營里去，路過湖邊聽著女子越來越細微的呼救：“救命……”勢頭也漸下去，三太太走過去，“她不是真死了吧？”

二太太無意地說：“有什麼，反正大帥提她都心煩，只說她是自己滑進湖里的。”說著要走，奴才問了句：“三太太，五太太怎麼辦？”

林致愷這才一驚，是她？

義父分明是很喜歡她，不過只想苛刻她讓她低頭罷了，怎會如此？

☆、第三章遇算計

忙縱身入水撈起了已溺水不省人事的夏歸陌，二太太和三太太聞見落水聲都愣住了，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林致愷。

a"/>部按壓了很久才壓出些嗆的水來，林致愷見她還是沒有呼吸，捏住了她的鼻子給她人工呼吸。趕過來的二太太和三太太還有下人都愣在那里，當(dāng)時新舊思想沖擊，他們大概還不能接受男女之間這樣親近的接觸。

“咳咳……”歸陌咳出了一大口水，擰眉睜眼，沒想對上了一身濕透的林致愷的眼睛，更緊的咬牙擰眉。

下人過來給林致愷披了件披風(fēng)，“六爺，歸陌重病，忙披了外衣就趕了過去，連四太太都沒顧及。

第二她是自己失足滑進湖里，你在這兒搶著給自己洗什麼白！”

三太太在一旁同樣一把鼻涕一把淚，“jiejie別這樣，都是奴才不好?。　焙蜻h鶴煩得擺手，“多大點破事！哪個奴才這麼不要命，剁了！”

那：“太太你看，六爺?shù)难酃庹婧?，選的料子都這麼好看。”

歸陌這才投去目光，“不是後務(wù)派的？”“不是啊，他們那幫勢利眼，都是按大帥一個月在哪個院里最多來巴結(jié)，枕邊風(fēng)嘛！雖然大太太是正室，在他們眼里四太太才是老大。”

想起柜里收著的林致愷的披風(fēng)，她已給洗了干凈，什麼時候去還給他，再對他說句謝謝。

“這麼說，大帥是最喜歡四太太了?！薄八奶獞蛱貏eb"/>，你看她款款身段，鳳眼柳眉，哪個男人不喜歡啊?！毙∏о搅肃阶?，“不過府里都傳四太太在外面有人，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抹黑？反正大帥沒查出來。”

歸陌努了努嘴，“女人多的地方真恐怖，以前皇帝的後g"/>不得亂了套?！毙∏ζ饋?，“太太，聽說大帥要去打獵，四太太懷孕肯定不能去，你帶我一起去吧！”

“如果他帶我?！睔w陌合上報紙，看著報紙上夏苓玖刊的時事論，心里想著只要他平安就好。

自己該如何讓他知道自己也平安無恙？

繞去了府後院林致愷的居所，他正在院里對著假人武樁練身手，赤裸的上身結(jié)實健碩，歸陌平時還沒覺得他這麼健壯，大概穿了衣服身子挺拔修長的緣故吧。

夜涼如水。

站了一會兒，歸陌覺得有些涼，才打斷了他：“六爺？”

林致愷聞聲回身，見是歸陌，有些沒想到，拿了外套穿上，向她走了過來，“這麼晚，有事？”

她把披風(fēng)遞給他，上面還沾滿了陽光的味道，“我給洗了干凈?！?/br>
他微微一笑接了過去，“本沒打算要回來?！?/br>
歸陌望著他黑暗的屋子，“，去問後務(wù)要個火盆，都給了個破的?！?/br>
“小千也真是不容易，起先跟著大太太，好歹也有個正室名分在，現(xiàn)在跟著五太太，我看她常偷偷抹眼淚，猜都猜到五太太日子多難過。大家都說大帥等她低頭示好，小千說當(dāng)時五太太高燒差點過去都不許她去找大帥──”

林致愷聽著下人們的議論，默然離去。

這丫頭是強到底了，有那麼大深仇大恨，連命都能不要？

不知怎的就拐到了青蘋院去，今日陽光正好，歸陌正在晾曬著剛洗好的被單，他望著她單薄的身子，走到她身後，“何必呢?！?/br>
歸陌不知在想什麼出神，被他一聲嚇了一跳。他看著她凍紅的雙手，“大帥要去打獵，歸陌倒很想去。”一時大家都以為歸陌是在打什麼主意。

三太太笑說：“往先大帥可都是帶四meimei去的，五meimei這麼來不怕四meimei不高興？”

候遠鶴沒說什麼，高興地握住歸陌的手，“我本來想帶你去，怕你不同意，沒想你自己來跟我說了！”

“我?guī)е∏б黄?，行嗎？”“你高興就好，想帶誰都行！”

歸陌從沒這麼溫柔，她靜靜地笑起來，“多謝大帥，那歸陌先回去了?！焙蜻h鶴拉住她，“你多坐會兒?！?/br>
看著太太們不友好的眼光，歸陌起身去給她們添茶，大太太一把推開椅子，“看見也飽了！”

毫不給情面地離開，候遠鶴瞪了她一眼，“玉瑤！”

大太太毫無反應(yīng)，眼見候遠鶴要動怒，歸陌柔聲勸阻：“一早大帥可別生氣，不然都是歸陌的錯。”

候遠鶴攬過歸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抵著她的額頭問：“你是不是熬不下去，想通了？”

歸陌淡笑，“這樣不好嗎？”“當(dāng)然好?！焙蜻h鶴試著去親她的嘴，歸陌忙偏頭避開，“大家都在呢?！?/br>
二太太和三太太見狀，也識趣地離開。

林致愷習(xí)慣了一樣，安靜地喝了杯白開水，然後望著窗外，“義父，車在門口等了?！?/br>
“小陌?！焙蜻h鶴很是不舍得地看著歸陌，見她輕盈地步子越來越遠，才心情明朗地對林致愷說：“她身上的味道都好聞的讓人心情好。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好像又回到年輕時候一樣?！?/br>
林致愷頷了下首，“應(yīng)該恭喜義父?！?/br>
他心里卻不愿見候遠鶴染指歸陌。他還記得當(dāng)初候遠鶴強辱了若雨的場面，心里也是說不出的酸楚難過。

歸陌那麼干凈，又那麼倔強，候遠鶴怎麼配得上她？

自己是從心里尊敬夏苓玖先生，也欣賞夏歸陌的勇氣和才華。

她是楚楚可憐的模樣，骨子里卻堅強的要命。

見了她讓自己自慚形穢。

☆、第七章靠近

對著燭心挑著燈花，也不知夏苓玖有沒有懂自己的傳話。突然被人從後抱了住，嚇了她不輕。

“小陌?！必澙返芈勚砩系奈兜?，一雙手?jǐn)R著衣裳撫過她的身子，歸陌忙摁住他的手，“大帥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br>
“我就想來看看你?！焙蜻h鶴也就和歸陌差不多身高，卻胖的能劈開歸陌三個來。

她溫和地笑著回身，“早上看見大太太不高興，不知道該怎麼去賠禮。”“你又沒做錯，是她犯神經(jīng)，等哪這個？”

玉瑤瞪她，“不然還有什麼好說？你看著年輕，其實心里沒一點好心思！”歸陌淺笑著，“那麼太太覺得我有什麼目的？”

“你是想取代我，還是想謀害大帥？”玉瑤皺眉盯著歸陌，歸陌失笑，“讓太太失望了?！?/br>
她面目誠摯地看著玉瑤，“我既沒有打算取代任何人，也沒有打算謀害大帥。我不過想過我自己的生活罷了?！?/br>
“可是如今大帥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連彩華都不去看一眼！”

“大太太希望我該怎麼做？我不奉迎大帥，大帥惱怒，我對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各位太太又容不下?！?/br>
玉瑤看著她：“我哪里知道你要怎麼做！”她這麼多年就沒有見過候遠鶴這麼挖心掏肺地對一個女人，沒想到是差距這樣大的歸陌。

“我以為太太有了打算?！睔w陌笑道：“我見二太太和三太太總在一起，四太太又有了身孕，大太太一個人難免孤單吧？如果你覺得無趣，歸陌可以來陪你?！?/br>
她伸手握住大太太冰涼的手，“不然你空有一個名分，日子那麼長，你怎麼捱過每一個孤獨的夜？”

玉瑤被她說的心里很不舒服，“不要你管?！睔w陌剛要起身，玉瑤又似想到了什麼，“我怎麼信你？”

“太太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并不打算什麼，只是覺得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是j"/>明會盤算的人，她們未必沒有盤算過太太你。這些你都了然，為何不找個同伴？”

她的話確實很有誘惑力，玉瑤點頭，“那我就且相信你?！?/br>
歸陌笑了下，“小千說大太太是大家閨秀，x"/>子直來直往不會掩藏，歸陌很喜歡這種x"/>格的人?！彼p嘆了口氣，“說這話也不應(yīng)該，可是歸陌的娘親去的早，大太太倒和她一般年紀(jì)。”

“是嗎？這麼說來……你嫁給了大帥，不覺得委屈？”玉瑤看著歸陌，歸陌靜默地笑了下，“不出具體什麼時候，或許從第一次見她時便有些心動，誠如小千所說，她是個那麼好又值得被喜歡的女孩。

她那日主動抱住自己問自己可不可以做她的依賴，他真的是慌了神亂了心智。

換作從前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給雨若一個承諾，但他那日竟然忐忑無措地推開了她，只想趕緊逃。

他怕著什麼？

“她最近在忙什麼？”“大太太喜歡找五太太一同聽?wèi)颍瑑扇怂坪趿牡煤軞g欣。五太太自己除了寫字更多時間就是發(fā)呆，她寫了很多我看不懂的話，寫完就燒，大把大把地看著我都心疼?！?/br>
“你在她身邊，多照顧她?！薄拔視摹！毙∏П揪拖矚g她，再加上知道林致愷喜歡她，定然會拿二百分j"/>力照顧歸陌。

“今日的事不要告訴她，免得她知道了又亂了心思。”他望著候遠鶴已收獲不少，便駕馬靠近，小千不解：“六爺為什麼不想要太太知道，她若是也喜歡你不更好嗎？”

“讓她一心應(yīng)付大帥吧。”林致愷端起獵槍瞄準(zhǔn)一只麋鹿，那鹿鹿角大而漂亮，扣動扳機那鹿被打中前蹄不能逃離，所有人都看向他，拍手稱贊：“六爺好槍法！”

小千抓著馬鬃，“我聽六爺?shù)?，不讓說我一定守口如瓶?！?/br>
“致愷不愧是義父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人！從未失手過！”候遠鶴靠近林致愷，“致愷，過陣子你三哥和四哥回來過年，你去迎他們吧?！?/br>
林致愷是候遠鶴的最後一個義子，他的六個義子里三個戰(zhàn)死，二子沈長風(fēng)和三子趙霽分守江北重鎮(zhèn)江平和寧安。而他一直被候遠鶴帶在身邊，軍中大小事務(wù)皆過他手，故而引得沈趙兩人很是不服氣。

“是。”林致愷頷首，候遠鶴看著小千注視著林致愷愛慕的眼神，又說：“何時給你成門親事？你也不小了?！?/br>
他忙拒絕：“義父別開玩笑了，致愷無心於此。”

“既然這樣，你若看好了哪家小姐，我親自為你提親?！薄岸嘀x義父厚愛?！?/br>
心里嘆了口冷氣。

候遠鶴牽著歸陌來看籠子里的獵物，盡是一群活物。歸陌看著籠子里的鹿、兔子、狐貍等，“大帥把它們放了吧?！?/br>
本屬山林的自由自在，一夕困在牢籠之中，多麼痛苦。

候遠鶴心情好得很，“好啊，可是你拿什麼來換？”歸陌別過頭去，不想回答他的暗示。

正把她攬進懷里，大手摩挲著她細致的面頰，“小陌，看著你我覺得自己似乎還在年輕?！?/br>
“大帥本就如日中對不起？”“我沒有勇氣告訴你，也沒有能力帶你走?！?/br>
“我不要你帶我走，只要每天都能看見你就好?！睔w陌抬頭注視著他，而後踮腳勾住他的頸，輕覆了他的唇。

林致愷看她羞怯地低了頭，一手將她的發(fā)捋至耳後，輕輕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瓣廝磨，唇齒相扣。他的舌引導(dǎo)著她的吻，歸陌微閉雙目，兩人纏綿悱惻。

“大帥很快會找到我們，你真的打算回去？”坐在火堆旁取暖，林致愷問歸陌。

她偏頭注視著他，“嗯?！彼麉s有些猶豫，她湊過去偎在他肩上，“不用擔(dān)心我。”

“唯獨有一點，就是我怕不能為你保全自己。致愷，我想把自己交給你。我怕……”

他攬著她的肩，“別胡說。大帥很在乎這種事，如果他知道，你該怎麼辦？”歸陌抱住他的臂，“好冷啊，我想睡會兒?！?/br>
抬手試了試她臉頰和額頭的溫度，果然很熱，他忙說：“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人家?！?/br>
歸陌搖頭，“不要去，我們一起呆一會兒吧。等天亮了，再說?！?/br>
林致愷感覺到她心底的恐慌不安，把剛烘干的衣服裹在了她身上，然後讓她貼在自己懷里，靠著火苗近了一些，“歸陌，覺得冷就抱緊我?！?/br>
點頭，他的溫暖一點一點把她包繞，她的頭卻越來越昏沈：“致愷……我就睡一會兒，你記得叫我……”

生怕歸陌受寒，他不住地搓著她的胳臂，希望能讓她覺得暖和。

歸陌雖然疲累不堪，卻是嫁了軍府以後，從未有過的安心入眠。

待她再睜開雙眼，眼前已是熟悉的裝飾，她就好像做了一個長夢，夢里只有林致愷和她。

她也有些分不清是幻還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