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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個(gè)姑娘,總要存著小心。給,他敢動(dòng)你,你就捅他,有事爹扛著。”佳期哭笑不得,路上無聊,把匕首拿出來玩。裴瑯早就摸進(jìn)她的車?yán)飦砹?,見狀便笑:“你爹給你防身的?”“你離遠(yuǎn)一點(diǎn),我爹說了,你敢動(dòng)我,我就捅你?!?/br>裴瑯一手扯她的辮子,“捅一個(gè)看看,本王要你以身相償?!?/br>佳期張牙舞爪地伸匕首出去,裴瑯哈哈大笑,真把脖子送過來。那冰寒的刀刃碰到他的喉結(jié),佳期沒來由地一抖,心底有些油然的害怕陡然升起來。她驀地變了臉,說話都結(jié)巴了:“別、你別這樣?!?/br>裴瑯見她害怕,不以為意,把她往車壁上一推,“小小年紀(jì),心眼像個(gè)馬蜂窩。睡你的覺?!?/br>佳期這幾天野得瘋了,確實(shí)很困,被馬車搖搖晃晃,不多一會(huì)就睡著了,一直睡到天黑才睜開眼。裴瑯不在車?yán)?,可車還在走著。她很疑惑,叫道:“停車!”馬車不停,穿過林霧向前奔去。路漫長(zhǎng)無比,好像一個(gè)夢(mèng)。佳期覺得不對(duì),又覺得害怕,推開車門叫道:“夜闌!——”馬車夫不在,護(hù)送的人也不在,四周都是陰沉沉黑魆魆的夜幕。佳期心如擂鼓,跳下車去,回頭向后走,深一腳淺一腳,猛地站住了。前面站著一個(gè)男人,背對(duì)著她,又高又瘦,提著一把長(zhǎng)刀。————對(duì)不起(*/ω\*)改好了玉碎那個(gè)“裴瑯”身子晃了晃,突然向后倒去。月光灑了一地,照得他臉上身上的血紅得近乎妖異。佳期想要尖叫,喉嚨卻像堵住了,慌亂跪地,“你醒醒……你……”連那些血沫都凍成了冰。佳期看不清他的臉,上氣不接下氣地試圖用掌心的溫度融化那些血冰,卻聽“當(dāng)啷”一聲,半塊玉佩砸到了地上。佳期伸手去拿那玉佩。玉佩落在沼澤里,合著碎冰沉下去。她放聲大哭,“你不要就還給我!為什么、為什么會(huì)——”“娘娘?娘娘!”青瞬一早聽到里間動(dòng)靜不對(duì),連忙來看,卻只見佳期被夢(mèng)魘住了,氣都喘不上來,又是叫又是拉,反而越發(fā)厲害,最后只好掐著她的人中把她弄醒。佳期“啊”的一聲,像是痛極了,失了魂似的坐起來,青瞬嚇得面色如土,“娘娘怎么了?什么為什么?”佳期滿臉是汗,茫然地掃了一圈成宜宮,目光停在暖閣后頭的玉蘭花上。那些玉蘭花的花骨朵裂開了,將展未展。她啞聲道:“……我不知道。他把那東西弄哪兒去了?”青瞬見佳期眼神直勾勾的,知道有些不對(duì),說:“奴婢去弄些茶來,娘娘歇一歇,明日叫太醫(yī)來看……娘娘?”佳期突然翻身下床,隨手扯了大氅披上,很利落地向門外走去。青瞬跟在后面,也嚇壞了,一疊聲地問:“娘娘去哪里?這大半夜,外頭冷得很,有什么事,奴婢替您去辦……”佳期理也不理,到了后庭,徑直牽出一匹馬。手心都是汗,她半天才爬上去,大氅徑直裹了臉,也不管青瞬慌神,自伏身拍馬,向?qū)m外奔去。出了角門便是一道長(zhǎng)街。佳期頭腦中一片昏蒙,被風(fēng)吹得念頭雜亂:他要是死了,尸首回不回得來?要葬在哪里?她總該給些東西隨葬,可他不知道想不想要她的東西……那塊白玉佩,她再也沒見過,他放到哪里去了?倘若是扔了,她似乎不該再多此一舉弄什么隨葬……可她要怎么弄清楚這個(gè)?佳期晚上沒吃東西,腹中空空,跑了一陣,溜下馬去扶著墻角,搜腸刮肚吐了一場(chǎng)。她吐得腰都直不起來,卻有人扶了她一把,“太后娘娘不該在外頭,屬下送娘娘回宮?!?/br>竟然是陶湛。佳期又咳了一會(huì),喘著氣問:“你沒走?”“回稟太后,是。”佳期心里突然刮了一陣火,“你為什么不跟他去?倘若你在,也許他碰不上那樣的事,也許他——”陶湛一言不發(fā),靜靜聽著。佳期說到這里,突然住了口,半晌,才問:“他叫你留在這守著我,是不是?”陶湛沒說話,她突然拔高了嗓門,“是不是?!”她臉色蒼白得很,可是眼里亮閃閃的,是眼淚。陶湛頓了一下,“不是。王爺命屬下看著太后,是為免太后做出這樣敗壞王爺名節(jié)的事。娘娘,請(qǐng)。”佳期沒應(yīng),怕眼淚掉下來,低頭哽了一下,拿手比了個(gè)小小的形狀,“我、我給過他一塊玉佩……我雕的,大約是這么大,你見過……他放在哪兒了?他把那個(gè)扔了沒有?”她一抽一抽地哭著,眼圈通紅,像受了委屈、又鉆了牛角尖的孩子。陶湛過了很久才回答:“什么玉佩?我不記得。”這里離耆夜王府已經(jīng)不遠(yuǎn),佳期一把甩開他,力氣竟然很大,陶湛一時(shí)沒防住,被她闖進(jìn)門去。王府里侍衛(wèi)很少,佳期徑直沖進(jìn)上次來過的臥房,陶湛在后面,“太后!”佳期閂上了門,使勁擦了下眼睛,擦得眼眶生疼,回身翻找起來。桌上的茶杯還是上次用過的那一套,裴瑯這個(gè)人不愛看書,擺著一部書,已經(jīng)落了灰,她還是翻找了一遍。又是多寶格、木箱子、床榻上……佳期找到最后,手上已全是灰,又胡亂擦了幾下眼睛,又酸又痛。“砰”的一聲,陶湛破門而入,一看滿室凌亂便皺了眉,拉起她來,“別找了,沒有。走。”佳期垂著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胸口劇烈起伏,終于放聲哭了出來,咬著牙掙扎,“你松手!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他要我待在那里頭,我一點(diǎn)都不喜歡!你叫他回來,我要他還給我!叫他——”“王爺不欠娘娘什么!”佳期比他更大聲,眼淚啪啪砸在衣料上:“……叫他把我的心還給我!”————上午加更哦,周末愉快~月落[800珠珠加更喲(^^)ノ~YO]佳期皮膚嬌嫩,眼角都擦破了皮。陶湛冷眼看她哭了一會(huì),直到她終于沒力氣了,才把手一松,任由她跌坐在地上,冷聲道:“我早就說王爺眼瞎?!?/br>佳期哭得背脊不斷抽動(dòng),胡亂坐在墻角里。陶湛繼續(xù)說:“王爺當(dāng)年盡可以在外頭稱帝,偏偏死都要回來——為了回長(zhǎng)京平亂勤王,整支大軍在山里困了半個(gè)月,后心上的箭傷都漚爛了,倒真是去了半條命。”佳期想起裴瑯背上那道疤,心里狠狠抽了一下,抽噎著抬起頭。陶湛偏偏冷笑了一下,“什么勤王,我看都是屁話,亂子一起,你是顧家余孽,不管誰登基,都是你第一個(gè)死,他就是要護(hù)著你,你撇下他進(jìn)了宮,他氣成那樣,還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梢牢铱?,你壓根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