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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艷骨神醫(y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0

分卷閱讀70

    臣子才能進(jìn)的,不過想來是沾了謝析的光,趙杏兒也不做他想,安安心心下了輦,在侍衛(wèi)的帶領(lǐng)下,低眉順眼地進(jìn)了皇帝的書房。

書房的桌案前,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身明黃色龍袍常服,五彩的絲線繡的盤龍祥云栩栩如生。鑲著珍珠翠玉的金冠把頭發(fā)束得整整齊齊,垂下的發(fā)絲微微落在肩側(cè)。鼻梁高挺,兩條劍眉皺在一起,凝神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他與謝析生著同樣一雙上挑鳳目,然而這雙眼睛在謝析臉上便是風(fēng)流慵懶,在眼前這人臉上,卻分明帶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氣勢。

趙杏兒頓時大氣都不敢出了。

她不該在這里的。

離家前,爹娘千叮嚀萬囑咐,萬萬不能與謝家的人扯上關(guān)系,而她不止睡了一個,如今竟跑來母親曾經(jīng)生活過的禁宮深處,受另一個的召見了。

趙杏兒咬著嘴唇,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的人——謝鈞,當(dāng)今圣上。

鄉(xiāng)野傳聞似真似假地提過,其實謝鈞并非太后親生,而是被當(dāng)年備受先皇寵愛的幸妃過繼到正宮——因此幸妃含恨,竟私通宰相,做出私奔的丑事,給先皇戴了頂大大的綠帽子。

對這些個宮聞秘辛,趙杏兒的娘親當(dāng)年是一律拒絕細(xì)說,因此趙杏兒并不不知道其中詳細(xì)。如今看著這張輪廓與自己微妙相似的臉,她卻不得不承認(rèn),這謝鈞絕對是她同母異父的哥哥無疑了。

只希望,謝鈞可千萬不要發(fā)現(xiàn)這件事才好……

“皇兄,你大老遠(yuǎn)把我們叫過來,就是為了看你批奏章???”

謝析到底是跟皇帝一同在當(dāng)年的正宮皇后、如今的太后膝下一同住過的好兄弟,根本不怕他那身龍威,熟稔地湊上去嬉笑。謝鈞聽見他的動靜,眉毛微不可見地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杏兒竟隱隱覺得他有些“這家伙怎么又來了”的不耐。

這絕對是親哥哥了!

“臣女趙杏兒參見圣上!”

趙杏兒和章南燭兩人畢竟只是臣子,比不得謝析跟他是自家人,乖乖跪下行禮,

“平身?!?/br>
低磁的聲音,編鐘一般渾厚清越,回響在書房里,竟帶了些金屬一般的余音。

趙杏兒小心翼翼起身,一抬頭,便對上了謝鈞的眼睛。

漆黑,幽深,銳利似劍,似乎洞悉一切,卻探查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單方向地把趙杏兒所有的偽裝都剝光,似乎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都暴露出來一樣。

趙杏兒連忙低頭,后背出了一層冷汗。

“難怪九弟每次回來,都是三句話不離你趙大夫,今日一見果然是氣質(zhì)過人啊。”謝鈞放下筆,打量著他們,目光掃過章南燭,在趙杏兒上下仔仔細(xì)細(xì)掃了一遍,略微凝眉,“不知為何,朕總覺得趙大夫看著有些眼熟。你可有親眷在宮里任職過?”

趙杏兒垂眸答道:“臣女家并不在京城,想來是沒有的,否則臣女早該聽說過才對?!?/br>
欺君是罪,不知卻從來是無過的。她的身份全是謊言,回答時便要分外小心。

哪成想,謝鈞卻不肯放過她,繼續(xù)追問:“趙大夫倒是說得一口好官話,不知是哪里人士?”

“臣女父母均是無根之人,四處漂泊著行商罷了。臣女拜師后更是跟著師父四海行醫(yī),無從談家鄉(xiāng)二字。”

謝鈞挑眉,眼中浮現(xiàn)出nongnong的興味:“趙大夫的父母難道連個祖籍都沒有嗎?‘無根之人’,這說法倒像是流亡逃犯常用的?!?/br>
“皇上說笑了?!?/br>
趙杏兒后背冷汗越來越多,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皇兄,你找人來就是為了查人全家的???”

幸而謝析出言圓場,謝鈞終于想起了正事,也不再追問趙杏兒的身世,望著她和章南燭兩人道:“朕召你們來,除了問詢那醫(yī)學(xué)院的事情,其實還有別的要事相商。章大夫大概知道,太后她多年來一直鳳體抱恙,尤其一到冬天身上便不爽利起來。這么多年了,太醫(yī)院的人也去不了她的病根,聽聞趙大夫是周圣仁周神醫(yī)的嫡傳弟子,朕便想請趙大夫替母后診治診治,能去了她這痼疾便再好不過。”

問診

趙杏兒自然是不敢拒絕,連忙應(yīng)承。

左右整個太醫(yī)院都治不好的病,她一介小女子就算是診不出來,這皇帝也不能把她怎么樣。

謝鈞又問詢了他們些學(xué)院的現(xiàn)狀,便令人整駕同趙杏兒一行人一起前往太后所住的鳳儀宮。依舊是人抬的步輦,晃悠悠地走了半刻有余。趙杏兒坐在上面,抹了一把汗,才發(fā)覺自己的內(nèi)衫竟然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了。

明明是連著血緣的親哥哥,明明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她怎么就感覺,謝鈞這人里里外外都透著股瘆人呢……

鳳儀宮不愧是太后居所,不論是家具還是擺件,處處透著股典雅華貴。屋子里熏的是凝和香,大概是為了遮掩藥味兒,特地多摻了麝香進(jìn)去,卻襯得屋子更里多了些頹敗的病氣。

紅木的雕花大床上,罩著摻金絲的茜色煙羅紗,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正坐在床邊,神色擔(dān)憂地望著床榻內(nèi)。

一身仙鶴穿云紋的暗紫金裙袍,外面罩著件煙灰色的水貂毛披肩,頭上的珠翠雖然不多,卻每一件都做工精致,不是鑲南珠便是嵌翠玉,額前的花鈿更是貼了三顆細(xì)小的波斯紅寶石,切工上乘,顰蹙之間閃爍著無數(shù)細(xì)碎星光。

這是太后嗎?

趙杏兒剛要行禮,卻聽謝鈞問:“皇姑姑,母后今日如何了?”

接著,章南燭便跪下:“臣參見大長公主,參見太后。”

原來,坐著的人并不是太后,而是先皇的幼妹、謝析和謝鈞兩人的小姑姑——大長公主謝凌云。趙杏兒連忙住口,改了腔跟著跪拜行禮。那婦人卻上前攙扶起她,緊蹙的眉忽然展開,笑道:“你便是析兒常說的那趙大夫吧?快來,給蕓兒看看。她今日又腹痛了!”

蕓兒?

這大長公主跟太后關(guān)系這么好么……

趙杏兒壓下心中的好奇,走到床榻前微微行了個禮,拉開床幔。

床榻上躺著的這婦人便是太后——本名喚作朱婷蕓了。她與大長公主差不多年紀(jì),臉上隱帶病容,摻雜了些許白發(fā)的一頭青絲就這樣散亂著,卻帶著平穩(wěn)祥和的氣質(zhì),眼神平靜得像是湖水。一見到她,趙杏兒便感覺,整個人似乎都平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