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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曄王江行曄也是一臉憔悴清瘦,但眸光更加炯炯有神,不減半分他的聰慧之色。他結(jié)黨成派的舉止收斂許多,不再忤逆楚魏帝。楚魏帝對他的態(tài)度卻不改冷淡。二皇子江行臨依舊是嚴(yán)肅正經(jīng)的模樣,垂眉斂目品著手中的酒。一場家宴看似融洽,但卻讓行歌應(yīng)付得有些疲倦。主要是因?yàn)榍皫兹斩加汕ь伌嫘懈杞右妺邋?、命婦,怕讓她們瞧出了差異,行歌反而得打起十二萬分神應(yīng)對。皇子妃們幾乎都已生育,眼下正在孕期的只有行歌一人,你一言我一句都是該如何養(yǎng)胎、撫育孩子的對話。而且,方才人上了一道蔘貝柱湯,雖是去了浮油,還是讓她感到些許不適。云王妃眼尖,瞧見行歌一臉疲倦,溫聲問道:“太子妃乏了”行歌大婚后,送了不少禮至云王府,不知行歌與江行云之間過往,她有些受寵若驚。雖然云王與太子不合,蕭后曾支持自家夫君競逐大位,但身為云王妃,她很清楚位階分際,進(jìn)對得宜,待行歌極為溫和,沒有半分驕縱之氣。“不,不要緊。”行歌打起神,對她一笑。眼看家宴將盡,再忍一盞茶的時間,或許就可回休息。“前三個月可要好好安胎,太子妃頭胎,更要好好贍養(yǎng),打下好的底,往后瓜田綿迭?!甭赏蹂犝f了中傳聞,太子妃頭胎胎象不穩(wěn),恰如當(dāng)年的她,輕聲安慰鼓勵。“太子殿下何時回可有消息”契王妃忽而問了一句。行歌轉(zhuǎn)首看了契王妃一眼。契王妃生得嬌小,眼底帶著怯弱,欲言又止,不知想說些什幺“我也不清楚?!毙懈栉⑽u頭。行歌聽過秦家暗行匯報(bào)契王府的狀況,因契王跋扈虐,對娘家已然式微的契王妃完全不放在眼底,契王府的姬妾瞧契王妃怯懦,也對這位王妃極其輕視,契王妃無子處境更糟。但即便有子,她又要如何保護(hù)自己的子嗣不在豺狼虎豹環(huán)伺的契王府活下去呢見到契王妃這模樣,行歌才明白所言不假。一個人要是連氣勢都沒有,畏畏縮縮,便只會落得讓人欺負(fù)的下場。且,她們現(xiàn)在身在帝王之家,這般情況只會加劇,不會更好。就如同這家宴,她貴為契王妃,但卻與周遭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皇子妃們與她也頗為疏離。行歌之前也是這般尷尬的地位,直到有孕,楚魏帝表態(tài),才讓她地位逆轉(zhuǎn)。對契王妃雖然同情,卻也讓行歌對自身身分維持一事警惕在心。“契王妃有事要與太子殿下商議嗎”行歌軟聲問道,就怕驚嚇這個看似如同驚弓之鳥的契王妃。“唔這”契王妃遲疑地看了周遭一眼,雙肩頹然放下,細(xì)聲道:“不。太子妃保重玉體?!闭Z畢,低下頭,緊緊地?cái)€住了衣角,不再說話。行歌瞧著契王妃,忽然行風(fēng)的話在耳邊響起:“對待下人要恩威并施。這個皇會吃人。該有的態(tài)勢不擺出來,那些人不會認(rèn)為你溫婉,而是覺得你好欺負(fù)?!?/br>行歌突然覺得自己好幸運(yùn),進(jìn)半年有余,若無行風(fēng)為她撐腰,大抵是寸步難行。而他一言一行都在為她奠定皇族內(nèi)的地位,即便讓天下朝臣唾罵上諫廢太子的情況下,也不曾退縮或向她抱怨過一句。她,好想念行風(fēng)。家宴結(jié)束已是戊時,幽靜回廊上點(diǎn)著繪牡丹燈,將赤紅色的廊柱照得通明。一路蜿蜒曲折,宛若游龍,景致相當(dāng)絢麗。行歌步入回廊時,已經(jīng)極為疲倦,無心賞景。雁有些擔(dān)心,問道:“娘娘,要不在這候一會,我回讓人備軟轎過來”原先她們便想備轎,卻又擔(dān)心這幺顛簸會不會傷了胎象不穩(wěn)的娘娘。但備車卻無法經(jīng)過這一路回廊。“嗯不用,就快到了”行歌微微搖頭,自那道蔘貝柱湯后她便吃不下任何東西,下腹有些燥動,突然一陣反胃,轉(zhuǎn)頭向回廊側(cè)的花徑嘔了出來。“寧儀,你陪著娘娘,我趕緊回東備軟轎過來。”雁見狀足尖輕點(diǎn)往東飛掠而去。寧儀拍著行歌的背,抽出白巾遞給行歌,心里后悔早該派馬車接送娘娘。“奴婢參見太子妃娘娘”才剛吐完,便聽見回廊另一側(cè)有人叫喚。098真假太子子嗣,無奈引狼入室行歌與甯儀轉(zhuǎn)過頭,瞧來人竟是靜兒與小梨,尤其是瞟見靜兒大腹便便的模樣,有些詫異。她們知道靜兒懷有契王子嗣,四個多月身孕,肚子已顯,看起來卻像是懷胎六七個月的大小。行歌有孕三個月余,小腹還是平坦一片。行歌強(qiáng)忍身體不適,虛弱地?cái)[了手:“免禮?!彪m想問問她近來可好,但現(xiàn)在她真沒有氣力這幺做。靜兒與小梨見太子妃除了這句話沒有其他表示,交換了眼神。甯儀見狀問道:“靜侍婢,若無其他事,就退下吧。娘娘眼下身體不適,恐怕無法與你敘舊。”靜兒瞥了眼甯離,眼中寫滿了你憑什幺發(fā)話的鄙夷情緒。甯儀看了心中冷笑,中太多這些受寵、懷了皇子子嗣或皇嗣便以為自己是鳳凰的女子,本不需與之有任何交集。太子妃才是她職責(zé)所在,可不能出一點(diǎn)閃失。“請娘娘救我”靜兒忽然朝行歌跪下,拉住行歌的裙襬悽聲大喊。行歌被她這幺大的動作唬了一下,下腹燥動更甚,皺著眉,倚著迴廊柱,輕喘著。甯儀趕緊擋在行歌身前,喝道:“大膽還不快快放開娘娘若驚動胎氣你該當(dāng)何罪”靜兒鬆了手,抬頭瞅著行歌哭道:“娘娘救我您也有孕在身,應(yīng)該會懂得我的感受”靜兒的哭叫聲尖銳,弄得原本身體微恙的行歌更加頭疼,太陽突突跳著,蹙眉更深,扶著欄桿緩緩說道:“何事不能找契王或契王妃商量”“娘娘,我這事不能找他們商量若讓契王知道此事,我會沒命”靜兒哭得凄切,彷彿受到莫大委屈。“什幺事這幺嚴(yán)重”行歌一手扶額,倚著欄桿坐下,她的身體好重,雙腿如灌鉛,怕是不能再走。“娘娘靜兒是契王的侍婢,即便有什幺天大冤屈,也不是東該介入”甯儀當(dāng)著靜兒與小梨的面,攙扶著行歌,低聲在她身側(cè)說道。“不這是東得管太子更要管”靜兒聽了甯儀的話,忿忿地瞪著甯儀,站起身來,對行歌說道:“因?yàn)槲叶亲永飸训檬翘拥墓恰?/br>行歌訝然,那句話如同平地轟然一記落雷,打得她腦袋空白一片,嗡嗡作響。行歌臉色慘白,望著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