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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敞開分毫,倒是親昵的迎進那只小妖精。馬記新近安了一部電話機,正是方便那些嬌貴不愿上門的熟客打來電話,讓老板親自送去畫冊,增加情誼的同時也增添了不少的業(yè)務。佳僖上午在店里坐了一陣,快午飯的時候接到一位太太的電話,倒是請她去吃個飯。佳僖隨身攜帶著嶄新的珠寶畫冊,畫冊上描著水彩畫,旗袍沒人斜臥長塌,白凈修長的脖子上帶著珠寶,華貴中美不勝收,不僅男人愛看,女人也愛看。這位太太姓周,一向喜歡跟人聊天談心,她接了畫冊欣喜摩挲,佳僖道:“您要是喜歡就留著好了,慢慢看慢慢選,什么時候有主意了,我就把實物帶過來給您觀摩觀摩?!敝芴皇切Γ掞L一轉(zhuǎn)問她有沒有心上人,佳僖瞬間想到程老板和孫二爺,這兩頭的官司每一個好打,還心上人,別到頭來成了仇人?佳僖立表自己心無旁騖,把新時代新女性的那一套拿出來,說的天花亂墜。周太太起先是呵呵笑,然后是哈哈哈笑,簡直笑得停不下來,湊趣的去捏佳僖的臉:“你這孩子,講個笑話講得這么正經(jīng)!可以去開壇演講了!”周太太捏在臉上手指滑滑的,力氣不大,佳僖一時也跟著憨笑,忽而一陣珠簾晃蕩的聲音傳來,兩人同時朝那頭望去,一位雍容華貴的旗裝美人正笑吟吟的出來,周太太趕緊起身:“石太太,您的事情談完了?”石金秀不高不矮的個子,腳上踩著高跟鞋,顯得高挑俊雅,俊雅一般都是形容男人,但是放在她身上一點兒都不違和。周太太不怕石金秀跟自己的丈夫有所收尾,實在是,按石金秀的條件,犯不著找周家那頭肥碩的豬頭。佳僖見周太太的態(tài)度,便知石金秀不是一般人,也跟著隨到周太太身后,石金秀淡眉輕掃,對著佳僖道:“我覺得你說的蠻有道理?!奔奄以谥芗矣猛瓴?,心情原本雀躍,石金秀話不多,也不八卦,通過周太太的介紹,她才知道石太太是位隱秘的女大亨,專跟洋人做國際絲綢生意。下午回去法租界,朱念說有電話找,佳僖沒當一回事兒,沒過半個小時,電話又來了。電話那頭傳來曹玉君鬼魅的聲音:“有時間嗎?”佳僖道很忙,曹玉君好聲好氣道:“有很重要的事找你,放心,不是借錢……非常重要。”佳僖好奇有何重要的事,然而曹玉君口中再重要的事,其實跟她沒何干系,她正要拒絕,曹玉君只得拋出重餌:“最后一次,這一次見過面,我曹玉君發(fā)誓,再不會找你!人人都要臉,我也是要的!”曹玉君遞給程宅一日一張拜帖,沈青看過后,沒怎么理,此人名諱從沒聽過,直到最后一封,他不得不拿給干爹過目了。程老板病程剛愈,接過沈青手中香檳色的信封,將里面的信紙抽了出來,忽而覺得荒唐可笑,又一個讓他認親的?對方說的有模有樣,甚至還有一副小像,素描畫紙上,正是程老板年輕時風華無雙的模樣。憑著這幅畫,女人說的話倒是有了幾分可信,但說他還有一位女兒……他仍舊是半信半疑,沈青問:“怎么樣,干爹,管不管?”程老板對著窗外暗色的天光看了半響,樓下傳來蓮生念英文詩的聲音。如果女人說的是真的,蓮生恐怕真要添上一位親姐了。巷子狹窄,車子開進去就開不出來,程坤去哪里都是體面至極的裝扮,大熱天的,將外套拖在臂彎里,朝深巷了看了一眼:“你不用過去了,我去去就來?!鄙蚯嗟篮茫緳C下車,站到墻角下抽煙。程坤走得穩(wěn)當,看著慢,實際一雙長腿邁出的步伐不小,很快找到一處暗墻下,爬山虎覆滿了破舊的橫墻,他生的高,頭頂快觸到低矮的青瓦屋檐。他確定了門牌號,抬手輕扣兩下,內(nèi)院傳來衣衫摩擦的聲音,以及高跟鞋噠噠噠快速的踏在青石上的聲響,黑門從內(nèi)而開,一位中年美婦對著他深情含笑,紅著眼眶盯了他半響,她似忍不住的伸出手來,程坤靜靜的看著她,曹玉君頓了一下,將戴著紅寶石的右手收了回去:“抱歉,是我唐突了。”程坤嗯了一聲,隨人進去,轉(zhuǎn)過玄關步入內(nèi)堂,這里光線不是很好,獨有左處一扇小窗,窗外又是一堵石墻,所以有種陰森郁氣的感覺。風水不好,格局不好,程坤心道。他在右側(cè)的座椅端坐下來,勉強同陌生的女子寒暄了幾句,曹玉君見他儀表堂堂氣度不凡,一方面愛他愛得要死,一方面恨他恨的要死。她一顆心全在他身上,他卻像是世外高人般淡漠應對。“請稍等等,我還有位朋友要來?!闭f著她捂嘴低笑:“也許你們還認識呢。”程坤見她故弄玄虛,已經(jīng)打算著再不會來,如果她信上說的是真的,能做的他會做能幫的也會幫,認不認倒已經(jīng)不重要。若是還有別的,恕他不會奉陪。第59章認女2佳僖先去金樓轉(zhuǎn)了一圈,玉蝶jiejie不在,說是跟尹少春去外地了,其實她要是在就好了,心中好些話也許能同她說說。她從金樓的后門出去,橫穿一片縱橫交錯的小道,從另外一條路穿到了曹玉君的屋檐下,房門半開,她抬腳踏了進去,總覺里面有什么深而恐的事情等著她。曹玉君找她,怎么可能會有好事呢?程老板坐的端正,目不斜視,專注的沉思,曹佳僖越過玄關時,胸口處猛的一跳,彎腰越過錦布垂簾,抬頭的剎那,跟一雙沉沉的深目對上。曹玉君等待多時,一雙眼睛就像是躲在樹干后的獵人,銳利捕捉二人的反應。她是女人,還是個用情熱烈瘋狂的女人,這一刻她感受到了非比尋常的東西,若不是程坤在這里,她恐怕會沖上去揪住曹佳僖的腦袋,摁到院中的水井里。曹玉君瘋到了極致,表現(xiàn)得倒是穩(wěn)妥,笑開了,為二人各自介紹一番:“這位程老板,我的一位老朋友,這位是佳僖,我的一位小朋友?!闭f著她一拍腦袋:“哎呀,你們都坐呀,我這個做主人的,怎么這么糊涂,連茶都沒泡一杯。”她匆匆的起身去了外院,程老板見佳僖在門簾下呆站著,起身踱步過來,不由自主的握住的肩頭:“怎么了?”佳僖恍惚的搖搖頭,胸口跳得她要昏厥,腦海中隱隱戳戳的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程老板審視她的臉,圓潤飽滿的臉頰帶著虛白,又一些時日不見,下巴愈發(fā)的俏麗,他抬手輕輕捏了捏:“你怎么跟她認識?”他引著佳僖坐下,環(huán)視一圈:“倒是挺巧的?!比欢煜聸]有無緣無故的巧,要么生好緣,要么生孽緣。曹玉君端著茶盤進來,當做什么都沒聽見,那種溫軟細語,光是聽一聽尾聲,她都要發(fā)瘋了。兩只一模一樣的印花茶碗擱在二人手邊,曹玉君又道:“嗨,爐子的火熄了,你們再等等,我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