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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像個侏儒。“你說說,你長這么高做什么?這么好的衣服都穿不了,上等的蘇瑾,樣式也新潮,才穿了幾個月?”佳僖逢年過節(jié)的都會收到程老板的大紅包,人是沒見到,她也不想見,只要鈔票和物件能夠源源不斷的進來金樓,已經(jīng)非常圓滿。輕輕巧巧便成了隱形的小富婆,她對男人的怨氣消下不少。光是她現(xiàn)在住的香閨,從桌椅到床鋪,全都換成金貴的楠木,雕上細致美好花紋,喝水的茶壺水杯全是景德鎮(zhèn)出產(chǎn)的良品。佳僖拿出算盤,叮叮當當算下一通,計算著程老板到底花了多少錢,這一算倒是將她狠狠嚇了一跳,加上紅包,竟然不下三萬塊。這個數(shù)字多的驚人,可要知道,一千塊就能買上一套體面的房子,金樓里打雜的跑腿,一個月也就五塊錢。外人都道金樓的小曹是程老板感情要好的小情人,實際上,他只送錢,人是從未來到此處的,更別談跟佳僖談情說愛。若真是情人,這錢收的情有可原,但他們的關系連情人都算不上,這不就太過了嗎?佳僖深覺這錢收的燙手,任何東西應當都是等價交換,如果超過合理價格,不是她欠人的,就是人欠她的。于是在清明節(jié)這天,當程老板又讓人送來徐福記的糖果和銀票,佳僖便手下糖果,讓人把銀票退了回去。并回了書信一封,道自己沒有先人需要悼念,這錢讓他務必收回另做投資。一處低調(diào)的三進院內(nèi),悠長的走道頂頭,是一間祭拜祖先的香堂。身材頎長的男人僅著一件輕薄白綢褂子,同款褲線垂墜貼合腳腕,他的腿長,露出一截腳腕,腳上踏著厚底布鞋。雙手高舉頭頂,掌心處三根檀香,青天白日的光線斜斜打入門內(nèi),程老板站在光線之外暗淡的陰影之內(nèi),對著祭牌拜了三拜。拜完父母祖先,程老板側(cè)身立定,雙手背后,眼風斜斜望向側(cè)后方:“連勝,進來吧?!?/br>程連勝,本名程蓮生,親娘是唱戲的,唱了十幾年也沒唱出名頭,走走小場混日子。去年病重,身患臟病,自知日頭不多,終究是厚著臉皮從南京一路尋過來,道蓮生是他程老板的兒子。程老板二十歲時,便不打算成家,更不會生子。他曾經(jīng)是父母的軟肋,所以決計不會讓自己也有軟肋。程蓮生乍一出現(xiàn),他本心是萬分不愿意接受,然而對方咬定這是他的親生兒子,甚至連準確的同房日期,以及蓮生的出生證明都有。女人面色蒼白若鬼,瘦骨伶仃,濃妝中遮不住深刻的皺紋。她不哭也不鬧,只說他不認也可以,等她死了,就讓程蓮生自生自滅,她想管也管不著,蓮生生的體弱,九歲孩童個子小的可憐,腸胃不好脾氣也不好,出去干活也是萬萬不能,就讓他自己在外面討飯得了。要是程老板見到這孩子,賞他一口飯吃就行。程老板一群干兒子,萬沒有必要再搞一個親生兒子,危險且沒必要。然而他又想到孫世林,那可是他手把手教養(yǎng)出來的,說是親兒子也不為過,結(jié)果養(yǎng)得這人狼心狗肺,程老板不信邪,預備再養(yǎng)一個試試,于是就把蓮生接手下來。那個女人也被他送去醫(yī)院,抗了一個月就死了,留下一本存折和一只小匣子。程老板這兩樣東西原封不動地交給蓮生,只道:“你叫我爹也行,叫我干爹更好,你的東西我不會要,至于我的東西,也不會輕易給你。我能給你的,是作為一個男人吃飯的本事。你能學就好好學,不能學就吃你老娘的棺材本,我也會多少照顧些你。能不能出息,全看你自己能不能吃苦?!?/br>蓮生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聽得懂他的話。只是他向來待在女人堆里,身上存著非常明顯的陰柔之氣,答話答的磕磕巴巴。程老板這人是很講道理的,常日帶著笑顏,眼窩比較深,睫毛很長,誰看到他,都覺得這人非常和氣斯文,還帶著非一般的儒雅高深,面子里子俱完,幫派上下都很服氣他。他在家慣常穿著綢褂,走路悄聲無息,程蓮生被他嚇過幾次,膽子越發(fā)的小。打心底的,程老板看不上程蓮生,這兒子縱然遺傳了他的好臉,但他的氣度可是一分都見不著,跟個永遠見不得光的老鼠似的。挑了今日讓他認祖歸宗,他仍舊是縮在沈青的背后。沈青是他的大弟子,身材孔武有力,輕輕巧巧將蓮生往里一推,蓮生迫不得已進了陰森森的香堂。程老板讓他跪著上完香,作了一個請的姿勢:“讓我看看你最近練功練得怎樣。”蓮生渾身發(fā)抖,大眼睛含著淚不敢出手。程老板鬼行挪步上前,單見衣衫飄出的風,不見其具體的身形,蓮生一連被影子抽了三大響亮的巴掌,這才尖叫發(fā)怒的回擊。蓮生功力不過關,在香堂竹案前罰跪。程老板失望而出,沈青地上濕熱的手帕,勸道:“孩子慢慢教,干爹不要生氣了?!?/br>為了轉(zhuǎn)移干爹的郁氣,沈青拿出一封香噴噴的雪白信封雙手遞出,程老板納悶,瞟了一眼,繼續(xù)往前走:“這是什么?”他們移駕到大堂,仆從早已備好熱茶,程坤挽起袖口,端肩直腰地坐下,一派雅致的端起白瓷小茶杯,噓噓吹了兩口,一口連貫斯文的喝下整杯熱茶。沈青立到一旁,提起茶壺給干爹續(xù)杯。“這是金樓來的信。”“金樓?那事兒不都是你在處理么,怎么,她有麻煩了?”一年過去,算是相當漫長的時日,上海出現(xiàn)一個人到消失一個人,才個把月的事情,這都一年了,程老板幾乎已經(jīng)忘記那人的臉和名字,只是隱約記得她的名字里帶個“僖”。驟然提起,腦海里閃現(xiàn)出朦朧的嬌軀和低啞的喘息聲,他來了點興致,接過信件拆開來看。沈青靜靜的站著,只覺歲月待別人永遠是殘酷的,待干爹的確是厚愛,可能因他長年練武,皮膚永遠緊致光滑,年輕英俊放在他身上永不過分,干爹忽而奇異的笑了一下,將信件拍到桌上,眼里帶著真心實意的笑:“這個,有點兒意思?!?/br>第15章佳僖如果知道自己禮貌的拒絕,換來的是程老板的召喚,她便是死也不會拒絕了,給她的就是她的,該收就收,跟那人講什么廢話?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比較記仇的,但是又納悶自己的“仇”是哪里來,曹玉君那么待她,將她當狗仔似的使喚,愛打就打愛罵就罵,佳僖都未記恨一兩分?;叵霃挠浭缕鸬浆F(xiàn)在,絞盡腦汁的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她都沒發(fā)現(xiàn)誰值得她去記個仇,怎的這位程老板在她的心理就這么非同一般呢?想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