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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種花香,靠得越近越覺得濃郁。伽寧說不出的緊張,感覺快透不過氣,她甚至想逃開,于是身體潛意識地扭動了下,臉龐別開的時候正好撞上正在說話的白東綸。一場純粹的意外,卻像極了白東綸出其不意地啄了下她的臉蛋。兩人頓時僵在那。她的臉燒了起來,而白東綸抿緊唇,垂眸盯著她。她在害羞嗎?為何她臉紅的樣子……很不一樣。伽寧保持著仰頭的姿勢,腦子一片空白,只覺得他的眼眸很深,很黑,很美。白東綸以為自己會馬上甩開她,然而沒有。相反,他更用力地握著她的手,教她把弓抬得更高些。他什么都沒解釋,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而楚譽目光凝在兩人身上,斂起原本夸張的笑意。第4章大白和小白「你不覺得你有些失禮嗎?」伽寧擦著汗,喘著氣質(zhì)問。「嗯?」楚譽抬起頭,一臉不明。「每次你來,就坐在這里畫畫?!?/br>「要不然?」「我…師父和我都口渴了?!?/br>「所以?」「所以你是不是——」「哦,幫你叫來公公或?qū)m女?」伽寧點點頭,白東綸和她一個王爺一個公主,教學射箭的時候沒旁人侍候只有楚譽,伽寧知道他不是白東綸的隨從,但也太無動于衷太沒眼力勁了。「嘴長在你身上,你開口叫下不就得了?」楚譽不以為意。伽寧蹶倒,「你什么事都不干,每次還來這干嘛?」白東綸教她射箭一月有余,此人從不缺席,很煞風景。「我來畫畫啊?!?/br>伽寧噎住。一般人或許會氣得轉(zhuǎn)頭就走,可伽寧不會,一屁股坐到楚譽身旁,手一攤。「做什么?」「賞畫。」「確定要看?」楚譽挑眉。「難道有假?!官幰蔡羝鹈?。楚譽二話不說把畫紙扔給她。伽寧攤開一看,表情古怪起來。楚譽在畫她?!楚譽扯了扯嘴角,仿佛她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評價?!改銕煾柑?,我畫不好,只好畫你了?!?/br>此人真是高,損人從不帶臟字。伽寧牙有些癢,不過細看紙上的自己,不得不承認楚譽畫技了得,把她射箭的模樣畫的惟妙惟肖。「畫得真好。」她莞爾一笑,由衷贊嘆。這回輪到楚譽吃癟答不上話來,沉默須臾瞧著一身紅衣、人兒相映紅的她問,「想不想出宮看看?」她這套布衣是白東綸在宮外讓人定做,送給她的。白東綸和他進宮并不勤,但每次見到她就像看到一朵大紅花一樣。當初伽寧收下這套衣裳的歡喜模樣更是有些嚇到他和白東綸,仿佛她不是公主,而是貧民窟里出來的。他很了解白東綸,要白東綸再送,不可能。但這紅真是晃眼,楚譽打定主意帶她出宮挑衣服。伽寧聽了兩眼放光,又迅速收斂,「師父會同意嗎?」白東綸面無表情地走在街上,好一個楚譽,難道不知道把公主私自帶出宮是殺頭的罪?還是以為拉上他就能瞞天過海?伽寧穿著平時練射術(shù)的布衣,戴著幃帽,乍看分不出男女,她興奮地東張西望,又覺得奇怪,「為何就我們?nèi)舜髦鴰??會不會有些引人注目??/br>「你覺得你師父戴帽子引人注目還是以真容示人引人注目?」伽寧恍然大悟,她曾聽宮女說過,那誰誰是個絕世美男,到哪都被圍觀,后來活活被看死了。還有個誰誰,也是極美的男子,走在路上總被扔水果。人的愛美之心其實很恐怖。伽寧覺得天底下不會有比白東綸更美的男子,一把抓住白東綸。白東綸已經(jīng)習慣被她碰觸,不明所以地看她。伽寧對他瞧了又瞧,「寧兒安心了,師父這樣很安全。」白東綸抿唇無語,不安心對方安全的人是他好不好?三人先去酒樓用膳,楚譽點了一桌宮里吃不到的小菜,伽寧一開始還有些矜持的公主樣子,可吃的實在美味,到最后大快朵頤,也不管白東綸坐在一旁看著。手臟兮兮的也罷了,吃的嘴角、臉頰都是。「真是沒法看了!」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低喊,手里拿著巾帕同時湊向她的臉,又同時僵在那。伽寧左看看右看看,意識到自己丟人了,靦腆地憨笑,取了楚譽的絹帕兀自擦起來。楚譽意外又有些說不出的得瑟,雙手環(huán)胸,就差對白東綸哼小曲了。白東綸僵硬地收回手,垂眸喝茶。伽寧擦完臉,沒把帕子還給楚譽,對他豪爽一笑,「我怕弄臟了師父的手帕,就用了你的,別介意?!?/br>楚譽嘴微張,卻是無言以對。白東綸瞥了眼他,唇角輕輕一勾,把茶喝了干凈。出了酒樓,楚譽說去南三里的布店挑些布料給伽寧做新衣裳,伽寧立即拒絕,「我有這件衣裳足夠了。」「那也不能天天穿、日日穿,到時候穿壞了又心疼。總之,你盡管做新衣,錢由你師父來。」楚譽喜她那日在圍場的素雅裝扮,鐵了心想給她換身行頭。白東綸沒作響算是默認,瞧了瞧伽寧,這身紅并不如楚譽說的那般扎眼。在他的記憶中他的母后一直穿著濃麗,他也覺得艷而不俗是大雅。三人逛著逛著,突然人群里一陣sao動,白東綸第一反應回頭去看伽寧,然而伽寧并未跟在身后。伽寧一路追著偷兒,兩人一前一后九轉(zhuǎn)十八彎地追趕,直到跑進一條死胡同,偷兒才停下身。偷兒原本無路可逃想討?zhàn)?,可發(fā)現(xiàn)追他的人個頭比他還小,頓時又壯了賊膽,走上前兇神惡煞地說,「就你這小身板還來礙事?!」「這錢袋子不是你的?!官幰妼Ψ綒鈩輿皼埃瑺钭麈?zhèn)定地講道理。「要你管!」偷兒動作粗魯?shù)赝迫了?。伽寧以前不是沒打過架,但對手是宮里嬌滴滴的公主?,F(xiàn)在這個可是在外頭混的野蠻少年,力氣和手法相差一個天一個地。伽寧拗不過他,撲通一下摔倒在地,右腿撞到一旁的瓦罐,一下子吃痛,她的幃帽也骨碌碌地滾到一旁。偷兒見到她的容貌一時發(fā)愣出神,隨即變得色迷迷的,「呵…竟然是個女的?!?/br>他從沒見過長得這么漂亮的女孩,忍不住欺身壓住伽寧動手動腳起來。伽寧敵不過他也終于慌張起來,左躲右閃地喊住手。突然偷兒一聲痛叫,整個人翻去一旁,伽寧只覺臉上一股腥熱,睜開眼一看自己身上竟掛著一雙斷手!嚇得立即揮開。「想死就留著。」頭頂上傳來無比冷酷的聲音。偷兒一聽顧不得疼痛,倉皇而逃。伽寧抬起頭,隱隱約約看到那張幃帽下的臉,刀刻般的五官緊繃得有些嚇人,好似最美又最兇殘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