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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苦!不過,你與他此次于北十六州一役俱是功臣,想要什么賞賜。h盡管和我說!”他這話,不自禁地已帶上了些帝王的霸氣,叫尉遲決聽在耳里,心底里是且嘆且笑。尉遲決看了一眼尉遲翎,又看向衛(wèi)靖。臉上之色已變得極嚴肅。沉了聲音道:“說到底。我也不過一件事相請。”衛(wèi)靖好奇道:“何事?”尉遲決眸光輕閃,“還望殿下登基后,賜婚一樁?!?/br>那般寂靜的夜。聽不見外面一點聲息,只有自己地呼吸聲在耳邊滌蕩。在秦府中,睡得并不算安穩(wěn),可比在晉王府的那些日子,卻是讓人寬心多了。以前一直以天音樓為家,后來去了將軍府,以為那才是自己的歸宿,誰知繞了一圈回來,她竟還是孤孑一人。迷迷糊糊中,聽見那門板輕開輕合,外面有冷風闖進,讓她身子顫了顫。定是夢吧……感到有人進來,走至床邊,拉開床帳,暖燙的大掌撫上她的肩,又慢慢移下去,勾住她的腰身。那么熟悉的觸感,那人的氣息,就飄蕩在她身側(cè)。她沒睜眼,這夢……為何讓人覺得如此真?臉上落下淺淺的吻,一個連著一個,那略顯粗糙地唇緩緩磨著她的臉,激起那熟悉的戰(zhàn)栗感。安可洛猛地睜眼,不置信地翻過身子,一抬眼,便看見在夜中淡淡發(fā)光的那雙眸子。“你……”她開口,卻覺嗓間瞬間發(fā)啞,說不出話。沒人告訴她,他人已入京。尉遲決勾著她腰地手臂使勁一抬,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壓進胸口,“我回來了?!?/br>她鼻間滿滿都是他身上的征塵之氣,那胸膛如此暖如此硬如此熟悉,一下子便讓她紅了眼睛。安可洛被箍得喘不過氣來,伸手去推他,卻惹得他手上更用力。尉遲決將頭低下來,埋進她頸間,整個人都在輕輕地發(fā)抖,使勁抱著她,無論如何都不松手,過了很久很久,才低低地開口道:“我……還以為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br>他這一句話說出口,她的眼淚便傾涌而出,一顆顆砸在他肩上,砸得他的心都跟著抖起來。尉遲決手移上她地背,輕輕撫動著,“別哭,你一哭,我便不知該怎樣才好了?!?/br>這話……仿若當初,甚是熟悉。她地淚,永遠是他心頭上最溫潤地那一處,永遠都讓他不知所措。他下巴上粗礪的胡茬扎著她的頸側(cè),她聽見他說:“你地事情,我全都知道了,當年安家……”安可洛身子發(fā)顫,手不由抬起來,探上他的脖子,“你……”尉遲決猛地將她攔腰抱起來,頭低下來,在她唇上廝磨了一番,然后貼著她耳邊,喘著粗氣道:“你可知我有多么擔心!你可知我這幾日都是怎么過來的!你可知,我在城外時便已想好,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定叫他衛(wèi)凌全家上下陪著你一道!你可知……你可知我若是沒了你,便是得了那北十六州,得了那一世功名,也全是云煙罷了!”安可洛縮在他懷中,泣不成聲,手糾扯著他的衣襟,哽咽得一個完整的詞都說不出來。尉遲決重重喘了口粗氣。抱著她地手臂愈發(fā)抖了,“若不是秦須去找你,我此時就真的見不到你了!安可洛,你好狠的心!衛(wèi)凌沒有將你怎樣,你竟然要自絕于我!你可知你若是真的就這么走了,便是追去黃泉之路,我也要把你再追回來!”安可洛望著他剛毅的側(cè)臉和略微顫抖的唇,那一身怒氣。帶得整個身子都繃得僵硬萬分。尉遲決抱著她大步朝外面走,她望著他,終于能說出話來:“是要……去哪里?”尉遲決腳下步子不停,又走了好幾步,才斬釘截鐵道:“帶你回家?!?/br>回家……多么美好的兩個字。安可洛深吸一口氣,忍著沒再落淚,他帶她回家……回他們的家。天和十九年六月二十七,燕王衛(wèi)靖登基為帝,大赦天下。京畿諸路稅賦減半三年。晉王衛(wèi)凌被削爵罷官,去帝京府尹一職,赴西京任西京留守。懷化大將軍尉遲決因伐北十六州有功,拜輔國大將軍。官至正二品,麾下將士均依戰(zhàn)功加封晉爵。除此之外,更吸引帝京百姓注意地,便是新帝竟然為十九年前的安世碌一案平雪昭冤,下詔復(fù)其原爵。追謚忠國公。夏日炎炎。驕陽似火。獨五丈河邊水波盈盈,涼風輕動。范衾衾與安可洛倚著老樹坐在草地上,看不遠處的尉遲決。正逗著在地上亂爬的廖永思玩鬧,不禁笑了起來。尉遲決往日剛硬的面孔此時早已不見蹤影,看著永思的目光滿是笑意,大掌護著永思的小身子,讓他不要磕在突出來的草包上了。安可洛看了看他,又自顧自地低頭笑了起來。身旁范衾衾湊過來,促狹道:“尉遲夫人笑什么呢?”安可洛臉一紅,掐了范衾衾一把,“這張嘴又在胡說了,這也是能亂叫的!”范衾衾一邊躲一邊笑,“皇上地旨意都下來了,擇日完婚!尉遲夫人這四字,還不許我叫了?”安可洛佯怒起身,不理她,自去尉遲決那邊,將他身上幾片落葉拍下來,悄聲問道:“你先前不是同我說,廖公子是今日回京么?怎么都到這會兒了,還沒看見?”尉遲決眼睛仍在望廖永思,嘴角一勾,“你急什么?今日必到!”聽著他這極其肯定的口吻,安可洛心里一寬,不由輕輕去扯他的袖口,道:“從來不知你原來是這么喜歡孩子的人?!?/br>尉遲決大掌蓋住她地手,輕輕握住,笑道:“若是你給我生的,我會更喜歡?!?/br>安可洛輕嗔一聲,捶了他一把,就勢躲入他懷里,紅了臉范衾衾倚在粗壯的樹根上,望著遠處的尉遲決與安可洛,心口不由一揪。隨手在地上扯了幾根花草,兩三下便編了一個草環(huán),自己慢慢地套在手腕上。她,想他了。沒有他的日子里,她常常這般,做一些他從前對她做過地事情,這樣一來,便好像他從未離她遠去過一般。身后不遠處,傳來幾聲馬地嘶鳴聲,又伴著男子低聲地呵斥。尉遲決與安可洛不約而同地轉(zhuǎn)身看過去,眼中都亮了起來。范衾衾見狀,不由也轉(zhuǎn)身回頭。那邊馬道上,一人一馬立在那里,男子白袍輕衫,正望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