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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王啟道,“眼見日日被世子威脅著,小人再怎么感念竇府恩德,也不得不給自己想個辦法。聽說宮里的宋貴人侍上最久,又最具德行,誕育太子,小人便去找了宋將軍,請他代為轉(zhuǎn)達(dá)。”劉炟不置可否,久久都未曾說話。氣氛陷入膠著的安靜。過了一會兒,殿外伺候的黃門進(jìn)來稟,“陛下,蔡倫回來了?!?/br>劉炟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傳。很快蔡倫就帶著滿臉的汗進(jìn)來了,身后跟著一臉懵懂的武陵侯賀行。他依禮俯身叩拜后,惴惴地問,“敢問陛下,急召臣前來,是有何事么?”劉炟指著王啟問,“這個人,你認(rèn)識么?”賀行沒防備地抬頭看去,頓時瞳孔猛縮。宋貴人見了他這反應(yīng),冷冰冰地笑了一聲,“看來此事果然是真?!?/br>賀行眼見劉炟面色沉然,王啟又被帶到了宮中,料想事情敗露。他是軟弱的性子,何況明白事已至此,再辯無意,索性坦白了告饒,“求陛下饒恕,求陛下饒?。〕际且粫r鬼迷心竅,再則想著皇后一向有德行,幫她順嘴提一句也沒什么,就說了。臣沒有什么壞心思...”砰砰地在地上磕著頭。履霜腦中轟然一響,難道真是竇憲瞞著她,聯(lián)絡(luò)了賀行?劉炟看看她,又看看賀行,逐漸也半信半疑起來。眼見帝后如此情狀,宋月樓的嘴角漸漸勾出一個笑意。忽聽外頭喧嘩,吵吵鬧鬧的。劉炟皺起了眉,問,“是誰?”蔡倫忙出去看,回來報(bào)說,“仿佛是涅陽大長公主?!?/br>劉炟一聽是她,立刻大覺頭疼。這位姑母是幾位皇親中最自來熟的一位。按說出宮居住的諸王、公主們,無要事都不怎么回宮的。偶然想回一次,也要提前幾天往內(nèi)廷遞牌子,看看圣上是否空閑,再決定接見與否。但這一位仗著有兩個養(yǎng)女在后宮,自己又是身份尊貴的嫡公主,向來不把禁令放在眼中。于內(nèi)廷,每次都是象征性地遞個牌子,便直接進(jìn)宮來。劉炟礙于她是姑母,每次都容讓了。不料今天這樣的時刻,她也貿(mào)然前來。心頭忍不住泛上不耐煩,對蔡倫道,“你去請大長公主往梁貴人的宮里坐坐。朕這里有事,暫時抽不開身,晚些時候過去看她?!?/br>蔡倫答應(yīng)著出去了,不想大長公主早已經(jīng)先他一步地來到了殿外,見殿門從內(nèi)打開,她二話不說就進(jìn)來了。劉炟驚怒,“姑母月公主玩江湖!”卻見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炟兒,有人要?dú)⒐霉?,你要給姑姑做主?。 眱尚醒蹨I流了下來。履霜同宋月樓都驚的站了起來。劉炟也變了臉色,快走過去扶起她,“姑姑先起來說話?!?/br>大長公主捏著塊帕子說好,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就著他的扶持起來??薜?,“你不知道,今兒個我在府里頭剪花,那竇憲二話不說就闖了過來大鬧。又口口聲聲要我交出阿赦,真真是嚇?biāo)牢伊?。炟兒,你可要給姑姑做主啊!”在座眾人聽了,面色都微妙的一變。履霜是驚懼。難道繼宋家之后,梁家也要踩竇憲一腳了么?劉炟是神情復(fù)雜。宋月樓是幸災(zāi)樂禍。最終劉炟先開了口,“那竇憲如今人在何處呢?”大長公主擦著眼淚道,“和阿赦在外頭。兩人先前打了一架,好不容易才叫我給分開了?!闭f著,揚(yáng)聲喊,“阿汀?!?/br>對方忙答應(yīng)著,帶了竇憲和梁赦進(jìn)來。履霜見他們兩個都滿面怒火,恨不得橫刀相向,只是被各自的奴仆們死死拉著,才勉強(qiáng)沒有動手,心中驚動,問,“這是怎么的?”竇憲口氣很沖地指著梁赦道,“陛下,皇后!請為臣做主!這個挨千刀的東西,竟然著人在臣家中的亭子里動了手腳,搞出什么雉鳥來巡的鬼事!”梁赦聽了,也怒氣大現(xiàn),“我說了,不是我,不是我!我哪里懂什么鳥不鳥的?再則平白無故的,我往你家里搞那么多名堂做什么?”竇憲不聽,自顧自地叫身邊的竇順去外頭,帶了工匠李霖過來。李霖惦記著全家老少,不敢弄鬼,把前日對著竇憲的話,原原本本的又復(fù)述了一遍。見劉炟聽后,面上溫和的神情褪的干干凈凈,梁赦大為驚恐,道,“真的不是臣,不是臣!”大長公主也哭道,“平白無故的一桶臟水潑過來,我們都嚇壞了。這不,馬上就派人去抓了和那工匠私下交接的茗茶,一抓到我立刻就帶了阿赦和伯度進(jìn)宮來。還請陛下明斷?!闭f著,讓汀姑姑出去帶人。一個皮膚黃黃、大門牙歪斜的仆從被提了過來,摔在了地上。工匠李霖指著他道,“就是他!就是他!給了小人好大一筆錢,讓小人往竇府里的泥瓦中摻香料!”竇憲聽的沉下臉色,厲聲呵斥梁赦,“還說不是你!”梁赦勉強(qiáng)忍著沒和他計(jì)較,伸腳狠狠去踢茗茶,“你這狗才!明白無故的,瞞著我做這等事!說,你是為的什么?!”宋月樓在旁微微冷笑著說,“還能為什么?左不過是為他主子罷了?!?/br>涅陽大長公主聽的一愣,隨即怒道,“你什么意思?”宋月樓平淡道,“字面意思?!?/br>見大長公主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厭惡,下一刻就要憤然怒罵了。劉炟一陣頭大,在所有人之先大聲道,“好了,都住嘴!”眾人見他開口,都按捺著悻悻啞了下來。劉炟指著水芹和王啟,又指了指李霖,對蔡倫道,“你待會兒先帶他們倆,再帶他,分別移交給廷尉。”蔡倫躬身答應(yīng)了下來。劉炟?cái)苛艘回灥臏睾停脸翆Ρ娙说?,“都回去吧。等廷尉把事情查一遍,再說?!?/br>第107章三審因?yàn)槭律鎯杉彝馄?,這一次御前三審,劉炟一位后妃都沒有宣召,只是孤身在福寧宮里接見廷尉諸臣與茗茶。據(jù)蔡倫上次傳消息來,已有整整一個時辰了,福寧宮仍然緊閉,履霜漸漸覺得心驚。竇憲背負(fù)的異象,最終會怎生收場?而她被指證的與外朝勾結(jié),嚴(yán)審后又會得出什么結(jié)論?一想到王啟和水芹是與茗茶同一批被送進(jìn)廷尉那兒的,可到現(xiàn)在他們倆也沒有消息,履霜就覺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