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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處那個處心積慮的老虎,一定想不到朕會立平民女子為后,他會很快露出馬腳?!怪芰韬憧偹銓⑹种干系念伭喜潦酶蓛?,目光轉(zhuǎn)為陰鷙狠辣,「抓到的人別折騰死了,交給冷薇?!?/br>鄧琰卷起手,放在嘴邊干咳一聲,「那個……陛下,我們府中都被泡著刺客的藥罐給占滿了,是不是該考慮給我和冷薇賜座大點兒的宅子?」周凌恒瞥他一眼,「柳州城的九歌館被你買了去,等九九入宮,京城的九歌館你也拿去吧?!?/br>「謝陛下!」鄧琰眼神一亮,總算討到一處地段好的大宅子!他趕緊回去告訴娘子。周凌恒還想再說什么,某人已經(jīng)跳窗離開,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周凌恒走后,柳九九照常開門做生意,炒菜時,她滿腦子都是排骨,排骨,死排骨;打水做飯時,她總是在水面上看見周凌恒的身影。她用力拍了拍腦袋,偏偏周凌恒的音容笑貌在她腦子里怎么也甩不開,真是個磨人的妖孽……周凌恒離開不到十二個時辰,她就渾身煩躁。她嘆了口氣,撐著下巴,握著鍋鏟蹲在灶前暗自傷神,鍋中排骨糊了也渾然不覺。土豆見廚房遲遲不出菜,便差糯米進(jìn)來催促,糯米一進(jìn)來,就看見自家小姐蹲在灶頭前發(fā)呆,姿勢就像老母雞下蛋似的。她走過去戳了戳柳九九的胳膊,輕聲道:「小姐,排骨糊了?!?/br>柳九九兩眼無神,嘆了口氣說:「排骨都走了?!?/br>糯米實在不懂小姐此刻的心情,讓排骨走的人是她,現(xiàn)在念叨排骨的也是她?!感〗?,人都被你趕走了,你還念著做什么?」「我……我哪里有趕他走,我那是讓他去避難,避難!是為他著想。」柳九九挺起胸脯、理直氣壯地道。好吧,她承認(rèn),她是后悔了,如果再給她一個機(jī)會,她一定不會趕排骨走……要走,也是一起走!柳九九頭一次知道,原來想男人是這種味兒,她炒排骨時,眼前會跳出周凌恒的臉,煮豆腐時,眼前跳出周凌恒的手,他那雙白晰修長的手,好摸得就像豆腐般白白嫩嫩……下午九歌館準(zhǔn)備打烊,土豆將門關(guān)到一半,幾名官兵一把將門給推開,土豆踉臆朝后退了幾步,緊接著一隊官兵踏著整齊的步子走進(jìn)九歌館,分別站在兩側(cè),繼而一名太監(jiān)手持圣旨走了進(jìn)來,昂頭挺胸,清了清嗓子道:「圣旨到——柳九九,還不跪下接旨?」柳九九一時頓住,回過神后連忙跪下,趴在地上接旨,就在她懷疑這是道走錯門的圣旨時,頭頂飄來小安子宣讀圣旨的清脆聲音。圣旨宣讀完,里頭文謅審的語句柳九九沒聽懂,她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呆若木雞的土豆,低聲問:「他說什么啊?」土豆震驚得皮rou發(fā)僵,嘴里半晌吐不出一個字,還是小安子闔上圣旨,上前解釋——「柳姑娘,圣上旨意是說,您救駕有功,要冊封你為后?;噬厦銚袢杖雽m,學(xué)宮中禮儀,正月舉行冊封大典。」「???」柳九九楞住,掏了掏耳朵覺得不可思議,「你說什么?狗皇帝要立我為后?」聞言,小安子立刻捏著嗓門咳了幾聲,這樣辱罵圣上,可是要?dú)㈩^的?。∵@姑娘也真是敢說。他一跺腳,翹著蘭花指一指,「姑娘不可亂說話,這普天之下有哪個女子不想這皇后之位,難道姑娘你不想嗎?」見她一臉震驚,猜想她八成還不知陛下身分,他緊接著又說:「這圣旨已下,抗旨可是要?dú)㈩^的?!?/br>柳九九一聽要?dú)㈩^,脖子下意識縮了縮,伸手接了圣旨。土豆看見小安子的蘭花指,再看他的樣貌,總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小安子見土豆拿奇怪的眼神打量他,齜牙瞪了他一眼,「色狼,看什么看?」土豆忙低下頭,反應(yīng)過來對方罵他「色狼」,差點沒咬掉自己半根舌頭,居然被一個太監(jiān)罵色狼?做為一個男人,土豆斷不能忍受這種屈辱,他抬頭瞪了眼小安子,對方也正瞪著他,想起對方的身分,土豆忙低下頭。算了,只當(dāng)被狗咬了。柳九九還握著圣旨發(fā)著楞,她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脆響的巴掌,抬頭望著小安子,「公公,我這不是在作夢吧?」「柳姑娘,是真的。」小安子笑道:「是您有福氣,今兒個晚上您先歇息,明日一早我便領(lǐng)您進(jìn)宮?!?/br>所以她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狗皇帝怎么讓她當(dāng)皇后,難道……狗皇帝知道自己的身分不成?那也不對,柳家散了這么多年,無權(quán)無勢的,皇后之位怎么也輪不到她來坐吧?柳九九心里一團(tuán)疑惑解不開,只得大著膽子起身,將小安子拉至一旁,掏出些碎銀子塞給他,「公公,皇上當(dāng)真是因為我舉報細(xì)作有功,才賞賜我當(dāng)皇后?」小安子不敢多說,只道:「柳姑娘莫要多想,這種賞賜別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br>「是這樣的?!沽啪耪f得更小聲了,「這圣旨你能不能先拿回去?我就當(dāng)你從沒有來宣旨過。這舉報細(xì)作的不是我,而是我九歌館另一個伙計,他怕人報復(fù),已經(jīng)避難去了。按理來說,這個賞賜不應(yīng)該是給我的?!?/br>「陛下旨意已下,怎可再收回?」小安子正色道:「陛下年輕英俊,姑娘能嫁給陛下,是您的福分。」「這對我不公平啊……」柳九九嘟囔道。「柳姑娘,你可別不知好歹啊,對你不公平,對陛下就公平嗎?陛下乃九五之尊,娶你可是紆尊降貴,你還矯情什么啊?」小安子蘭花指一翹,戳在柳九九肩頭。柳九九揉了揉被小安子戳過的肩頭,冷不防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小安子擔(dān)心出什么意外,便差人將她送回房,嚴(yán)加看管。她被關(guān)進(jìn)房間,戳開紙糊的窗格覷著外頭,一肚子悶火。哼,狗皇帝果然是狗皇帝,強(qiáng)搶民女昏庸無道,硬是毀了她這良家女子下半生的幸福。她越想越覺得不公平,憑什么狗皇帝要娶她就得嫁?她對狗皇帝的印象還停留在兒時,小時候的狗皇帝長得黑黑的,就跟大黑狗似的,就算男大十八變也必然變不成正常人。這樣的男人,她柳九九不嫁!她起身去推開窗戶,下面剛好是雞棚。她左右思量,終于打定主意收拾東西跑路,去追隨排骨大哥!為了不連累糯米跟土豆,她打算制造出被匪徒綁架的假象,特意用左手寫下一封字跡歪歪扭扭的信——要想救人,拿千金來贖!為了顯得逼真,她特意撕下裙子一角,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