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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取了一碗青色的藥膏來,一邊給她涂抹一邊道:「唔,只怕下次你可不僅僅是挨烙鐵了,是脖子要挨刀了。」藥膏蓋住柳九九傷口,讓她感覺到一陣清涼。她冷不防揉了揉自己脖子,吞了口唾沫,無奈道:「我真沒用,怕疼又怕死,要是見到狗皇帝,說不定就嚇得腿軟了……」「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鏟鏟你別妄自菲薄,你做菜的手藝在京城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怪芰韬惆参克馈?/br>「做菜算個什么本事?排骨大哥,你看看冷大夫和鄧少俠多能干,冷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鄧少俠功夫卓絕?!?/br>柳九九話說得起勁兒,全然沒發(fā)現(xiàn)傷口上覆蓋的藥膏迅速結(jié)塊,冷薇將結(jié)塊的藥膏俐落一揭,她被燙焦的一層爛rou便隨著藥膏一起揭了下來,乍然一疼,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盯著自己傷口片刻,好一會兒她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那層藥膏不是鎮(zhèn)痛,而是為了替她處理焦rou。冷薇又另外給她上了一層黑色藥膏,慢吞吞解釋說:「涂抹我這藥膏,疤痕還是會有的,但也不會太明顯?!?/br>柳九九點點頭,又抬眼望著水缸里泡著的人,問道:「冷大夫……他們是什么人?」冷薇神色閃爍,說道:「哦,他們是我的病人,天生癱瘓,我正想辦法治療他們?!?/br>「那水缸里黑黑的一團(tuán)是什么?」柳九九好奇又問。「是五毒,蝎、蛇、蜂、蜮、蜈蚣?!估滢泵摽诨卮?,被身后的周凌恒拿手指戳了戳,她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別看是毒,那個……有句話說得好,以毒攻毒嘛?!?/br>周凌恒也道:「是啊,以毒攻毒,可憐這些人天生殘疾,得被泡在這藥罐之中。」柳九九見他一臉悲戚,心頭一軟地安慰他,「排骨大哥,你人真好……相信冷大夫一定會把他們給治好的!排骨大哥,謝謝你救了我?!?/br>「哪里哪里,心善的是冷大夫,是冷大夫在救治他們。」周凌恒謙虛道。被泡在藥缸里的刺客們雖不能說話,但都有知覺,聽見三人對話,半死不活的刺客們欲哭無淚,紛紛發(fā)誓,下輩子再也不當(dāng)刺客……冷薇嘴角一抽,陛下倒是頭一次夸她心善,平時陛下可不是這樣的,總是「毒女、毒女」的叫她,也就是在柳九九面前才叫她一聲「冷大夫」,搞得她好不自在。比起歹毒,她哪里比得上周凌恒?她不過是想拿這些刺客來試毒,可陛下非得讓她將這些刺客泡成藥酒哪。第七章家仇得報柳九九暫時在鄧府住下,冷薇會按時過來為她換藥,每換一次藥,她的傷口便如被烈火滾燒一般疼。而除了涂抹藥膏之外,冷薇另外為她開了內(nèi)服的方子,都說良藥苦口,這藥苦得差點讓柳九九把膽汁兒吐出來。周凌恒為了讓柳九九喝藥,拿了一把蜜餞哄她,「鏟鏟,乖,把藥給喝了……」見她搖頭不喝,他就跟無賴似的,用手指掰開她的嘴,硬將藥灌入她嘴里。柳九九被迫喝了一口藥,苦得舌頭發(fā)麻,她還未張嘴罵「死排骨」,周凌恒已經(jīng)先她一步將一把蜜餞塞進(jìn)她嘴里,甜絲絲的蜜餞在她舌尖化開,藥似乎也沒那般苦了。周凌恒擦了擦粘糊糊的手,遞給她一支榆木簪,「來,鏟鏟,幫我束發(fā)?!?/br>他方才強(qiáng)迫自己喝藥,這會兒又以命令的口吻讓自己為他綰發(fā),她心里當(dāng)然不情愿。她坐在榻上,慧黠的眸子一轉(zhuǎn),接過他手中發(fā)簪,道:「排骨大哥你轉(zhuǎn)過身去?!?/br>周凌恒將木梳遞給他,乖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柳九九將他柔順的頭發(fā)輕輕地?fù)芘艘幌?,隨后從自己頭上取下發(fā)釵,開始給他盤發(fā)髻,俐落地盤了兩個妙齡女子的雙螺髻,從背后看,兩坨發(fā)髻俏皮可愛,不知道正面如何。她拍拍他的肩膀,「排骨大哥,你轉(zhuǎn)身我看看。」周凌恒轉(zhuǎn)過身,他總覺得頭上有些不對勁,好像她給他盤了兩個發(fā)髻?「鏟鏟姑娘,你束的什么發(fā)?」「就是尋常男子的發(fā)髻啊?!?/br>柳九九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天真無邪,倒讓周凌恒心里有點發(fā)顫,他正要抬手摸一摸,柳九九卻一巴掌將他的手打掉。「別亂摸,摸亂了可不好?!?/br>就在周凌恒納悶之時,鄧琰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jìn)來,他看見周凌恒頂著雙螺髻,戴著女子發(fā)釵,就跟廟里的哪咤童子似的,不禁杵在門口頓了頓,隨后實在忍不住,坐在門檻上捧腹大笑,笑得太過激動,一拳頭砸在門上,硬生生將木門砸出一個窟窿。英俊愛美的笑面虎硬是被打扮成哪咤童子,這要是被其他人瞧見,這個笑面虎估計沒臉見人了。意識到不妙,周凌恒忙起身去照鏡子,這一照,他扶著梳妝臺,捂著胸口差點沒吐血。他一腔怒氣沒地兒撒,扭過頭看了眼無辜的柳九九,想發(fā)火又狠不下心,索性轉(zhuǎn)過身一腳將狂笑不止的鄧琰給踹出去,重重將門關(guān)上。他伸手拆掉發(fā)髻,坐到梳妝臺前氣哼哼道:「重新來?!?/br>他生氣的模樣,在柳九九眼里就像吃不飽的大黑似的,眼睛里都是委屈。感覺到排骨大哥生氣了,柳九九也不敢再捉弄他,拿起榆木簪子替他將烏發(fā)盤好。從鏡中見自己一頭烏發(fā)確實綰好了,周凌恒側(cè)過身看著柳九九,蹙著眉頭捏了一把她rourou的臉,以表方才憤怒,「你可知道除了你,沒人敢這般對我?」「所以排骨大哥,其實你是邪教教主吧?」柳九九手撐著下巴,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你能將我從牢里帶出來,還對鄧少俠那么兇,你這么厲害,一定是邪教教主吧?」「一派胡言,什么邪教教主?!怪芰韬銢]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真不知道這丫頭腦子里想的是什么。「不然……你就是武林盟主?」柳九九搖了搖腦袋,覺得不太可能,「看起來不像,那些自詡為正道的人,往往最為陰險狡詐,排骨大哥你這么好,不可能是武林盟主,是吧?」「你再猜猜,猜對了,我送你一份大禮?!?/br>猜對了,你就是朕的皇后。猜不對,你遲早還是朕的皇后。「難道……你是朝廷的人?你是當(dāng)官的?」柳九九再猜。既然不是武林中有權(quán)有勢的人,必然是朝廷的人。「鄧琰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人。」周凌恒提醒她。柳九九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周凌恒肩膀上,瞪大眼睛道:「排骨大哥,原來你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人?那你豈不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