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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狗!周凌恒上前幾步將他給拉到隔壁人家門前的石獅后,壓抑著怒意問他,「你來做什么?都被拍成這樣了,你還敢來?」「屬下這不是盡職,擔心陛下安危嘛。屬下帶傷護駕,那個……陛下,有沒有考慮給屬下漲漲俸祿呢?」鄧琰的臉皮素來厚得無人能及。「你給朕滾回去!」周凌恒攥緊拳頭,瞪著他。九歌館明確寫著只招一男一女,鄧琰來應試,豈不成了他最大的競爭對手?「陛下,這九歌館魚龍混雜,您這身分實在不適合拋頭露面?!灌囩呐乃男馗?,對他拋了一個媚眼,「屬下有辦法,既能保證您的安全,又能讓您進入九歌館,還能讓九九姑娘對你格外照顧……」「什么辦法?」周凌恒聽他這般說,也來了興致。「男扮女裝?!灌囩煽纫宦?,又道:「為了避免有人認出陛下,這個法子是目前最合適的。陛下,恕我直言,這柳九九來歷不明,您男扮女裝接近她,正好可以探探她的身分,若是沒問題,您再下手也不遲,畢竟您長相如此出色,還怕姑娘不投懷送抱嗎?」周凌恒細細琢磨了一番鄧琰的話,「那朕……就先委屈一下?」然后又說:「朕男扮女裝已經(jīng)很安全,你就不必去了。」鄧琰揉著腦袋望著他,想說什么又給吞了回去。若不是擔心他的安危,他也不會走這一遭,怕是往年那些想要陛下性命的刺客,怎么也不會想到陛下會男扮女裝進入九歌館。周凌恒轉(zhuǎn)身去了趟衣莊的功夫,鄧琰已經(jīng)消失不見。柳九九坐在門口招了一天的伙計,一個都不符合她的要求,她正準備收攤時,就見一身淺色襦裙的周凌恒揮著手帕趕了過來——「九九姑娘,等等我?!?/br>這聲音尖細怪異,柳九九望著對方登時眼前一亮——這不是……鄧少俠的娘子嗎?怎么,她也來應試?周凌恒跑過來,胸膛前夾著的兩個饅頭差點掉出來。柳九九見了他,就像見著熟人似的,上前抓住他的手。她抬頭打量著周凌恒感嘆,鄧少俠的娘子長得可真高,只是臉是挺漂亮的,手怎么這般粗糙?周凌恒沒想到鏟鏟姑娘對他這么熱情,一上來就抓著他的手摩挲,摸得他渾身打了個顫栗。他對女人素來排斥,唯獨對柳九九除外。不過即便不排斥,也不代表他就能接受自己男扮女裝吃鏟鏟姑娘豆腐這種行為,所謂「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堂堂大魏皇帝,這點必要的貞cao還是得有的。還有人曰:「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邊有這么多人看著,他一國之君若是歪了,底下的百姓不也得歪???秉持著正人君子的做派,他將手從柳九九手里抽了出來,掌間還留有她的余溫,他眷戀不舍的將手握起來。大概是他從沒被女人這么摸過手,耳根一片guntang,舌頭也有點打顫,楞怔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九九姑娘,我是來應試的,我手腳俐落,也會些功夫,你看我如何?」「鄧嫂子,你開玩笑的吧?」柳九九張著嘴,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我們這里活兒多,又臟又累,還有我們這里的工錢,唉……你也知道,京城物價高,租金貴……」她的拇指和食指迭在一起搓了搓,表示自己手頭緊,小眼神兒精光一閃,透著幾分商人的小jian詐。雖然嘴里這么說,站在她本人的立場倒是很希望鄧嫂子留下,畢竟臉也是門面,今兒個一整天,來應試的要嘛年齡過大,要嘛其貌不揚,她實在是沒挑到中意的呀。柳九九眼底的小jian詐被心思細密的周凌恒逮住,他心里頭清朗得很,這丫頭在打什么算盤他不至于看不出來。他于是細著聲音說:「九九姑娘,我吃得少,力氣大,手腳麻溜,工錢你看著給,睡的地方能過得去就成?!?/br>這話正中某人下懷。「那就就這般決定了?!沽啪抛プ 赋缘蒙?、工錢看著給」這兩個重點,忙打了一個響指,迅速將此事定下,拽著周凌恒的手腕進了九歌館。土豆和糯米從頭至尾在旁側(cè)圍觀,土豆的目光落在周凌恒身上一刻也未曾離開過,糯米見他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周凌恒,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酸溜溜道:「人家是有夫之婦,瞧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br>「瞪出來算我本事,你有能耐你也瞪個試試?」土豆「哼」了一聲,跟著回到館內(nèi)。柳九九拽著周凌恒先去參觀了大堂和二樓,最后才是廚房重地。周凌恒前腳剛踏進廚房,一股厚重的油膩氣息撲面而來,他望著泥巴堆砌的灶頭,又看了眼大鐵鍋里未清洗的餐盤,扭過頭看著柳九九,「九九姑娘,你們這廚房……倒是特別?!箟︻^掛著一串一串的紅辣椒、玉米以及被風干的黑臘rou,看著十分倒人胃口。等他后腳也跨進去,一股駭人鼻腔的酸臭味搞得他胃里翻騰如海浪般。他側(cè)過頭,瞧見了門后一個裝滿殘羹剩飯的泔水桶,只看了那么一眼,便忍不住梧著嘴跑了出去,扶著院中石磨狂吐不止。到底是千金之軀,別說下廚房,就是連宮里的茅房也比九歌館廚房干凈。周凌恒扶著石磨抬頭望天,忽然覺得在九歌館「潛伏」這個決定是任重而道遠。正在他質(zhì)疑自己來九歌館到底對與錯這個問題時,柳九九那張水晶團子般可愛的臉蛋映入他眼簾,她眨著一雙明亮清澈的眸子,聲音干凈綿軟道——「姊姊,你沒事兒吧?」一見柳九九那張臉,再聽她那聲音,周凌恒望著門口那桶發(fā)酸發(fā)臭的餿水,似乎也沒那么惡心了。緊接著柳九九帶著他去了臥房。這里的臥房自然比不得宮內(nèi),不過有床有凳,難得的是還有張海棠柳木屏風,屋內(nèi)打掃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接下來由土豆和糯米跟他講了講規(guī)矩以及他所要做的事,只是他一門心思撲在鏟鏟姑娘和排骨上,無論糯米和土豆說什么,他的目光都在柳九九身上。等土豆和糯米交代完,他才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聲,「知道了?!?/br>忙活了整日,九歌館打烊后,做為老板娘兼廚子的柳九九自然不能虧待自己跟伙計們,所以九歌館的伙食業(yè)豐盛,尤其是晚餐,桌上擺著一大盆紅燒rou,另有一小盤糖醋排骨、醬rou黃瓜,三、五道清淡素菜做陪襯。周凌恒頭一次跟除了太后之外的人同桌吃飯,看著飯桌上其他三人都動了筷子,唯獨他吞著唾沫眼巴巴瞧者?!妇啪殴媚铮銈冇猛砩?,怎么不用公筷?」主仆三人不用公筷,實在讓他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