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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大楚,可還有誰,擔(dān)此大任,光復(fù)河山?錢糧短缺,兵丁殘弱,以及腐朽怕事畏首畏尾的臣子,這就是現(xiàn)實,這就是為什么韃子瘋狂進攻她拼命防守卻屢守屢敗。一旦揭開大楚華麗繁榮的表皮,梅若英面對的,就是先帝交給她的爛攤子,即使這樣,她的父皇還因為她是個女人而傳位傳的心不甘情不愿,多么的愚昧,多么的無知??!梅若英背著雙手,一步步下了階,走到眾臣面前,神情肅穆。陽光照進大殿,她身上明黃的八團織金龍袍流光溢彩,神圣而莊嚴(yán)。“朕決定,御駕親征!”**此番是梅若英第二次領(lǐng)兵打仗,上一回大概是四年前,她自告奮勇帶兵平定江西叛‖亂,一路所向披靡,自那時便于軍中樹立威信,穩(wěn)固人心。眼下到了最危急的時刻,她別無選擇,帶頭沖鋒陷陣,拼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心和果敢,也許在這一刻,錚錚鐵骨浩然正氣,比什么都重要。她要坦坦蕩蕩當(dāng)這個皇帝,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列祖列宗,更不能負黎民百姓,哪怕敗了,也絕不投降,誓與大楚共存亡!女帝的決定驚動朝野,面對嚴(yán)峻的局勢,臨危不懼,令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由衷欽佩,備受鼓舞:她不止可以和國朝歷代帝王比肩,她甚至超越了他們。“臣等愿隨吾皇,誓死衛(wèi)國,絕不退縮!驅(qū)逐韃子,復(fù)我河山!”慷慨激昂的宣誓此起彼伏,響徹金鑾大殿。梅若英在出征前一天,召內(nèi)閣于養(yǎng)心殿商議機要,除閣臣外,又傳召康郡王梅如涵。眾人到齊之后,梅若英當(dāng)著幾位閣臣的面,說道:“國事就交給諸位,遇事不決,交由康郡王裁定?!?/br>諸位大臣愁眉苦臉,心事重重,梅若英見狀,雙手一攤,輕松說道,“國庫緊張,朕將內(nèi)努庫所有的銀錢都取出來充作軍費,所以朕現(xiàn)在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了,窮得揭不開鍋,還請諸位臣工看在主仆一場的份兒上,在朕不在的時日接濟一下朕的家人?!?/br>眾人只覺得傷感,哪里還笑的出來。梅若英無奈搖頭,認真道:“倘若.......朕有不測,拿好朕的詔書,好好扶持康郡王梅如涵登基,保我大楚國祚綿長?!?/br>眾臣一聽,皆愣在原地,梅若英拿出前一日想了很久才寫好的圣旨,轉(zhuǎn)頭欲交給目瞪口呆的梅如涵,“如涵,你別張那么大嘴,看著怪怪的?!?/br>“......”梅如涵仍舊沒反應(yīng)過來,這.....太突然了!“梅如涵,即日起,你是朕的親兄弟,先帝的親兒子,我承明一朝的皇太弟,接旨吧!”梅若英難得一笑。“皇上.....,這....從何說起?。 泵啡绾酪矝]想到梅若英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她怎么舍得將皇位傳給他?那可是她不知花了多少代價才爭取來的!面對諸多錯愕與質(zhì)疑,梅若英卸下帝王的架子,對著梅如涵慢慢道,“如涵,咱們就從這兒說起。諸位老臣也替我做個見證。我若命喪黃泉,國家就交給皇太弟。本來先帝爺也就是這個意思,沒準(zhǔn)他老人家的遺詔還在皇太弟手里捏著,只是沒拿出來而已。傳位也算合理。社稷危難,你接手的,未必是什么好的,還不如我當(dāng)初呢,如今甩給你,任重而道遠。只是,我夫君慕非白,還有我的三個兒子,就托付給你了。等他們大一點,打發(fā)他們離開京城,找個地方快快樂樂享福就好。”“皇上!”幾位內(nèi)閣大臣俯首跪地,泣不成聲?;盍舜蟀胼呑?,從來沒對女人這樣五體投地過。女帝的胸襟和遠見,都讓人敬仰。“皇姐怎可對先帝傳位之事妄加揣測?哪有什么遺詔!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梅如涵激動了,對遺詔之事堅決否認,“皇姐!不讓臣弟上戰(zhàn)場,難道還要和臣弟訣別嗎?臣弟不依!臣弟等著你,你還有三個兒子,臣弟名不正言不順,不配做這個皇太弟!”“.......如涵!”臨于危難,梅若英有著從未有過的輕松,“眼下什么情況,你很清楚,這個時候立個孩子做皇帝對大楚沒有任何好處,皇室宗親中已經(jīng)再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人選了,也只好如你所愿,更不枉你費這么一番心思。如涵,我估計是.....回不來的,為我大楚,為這天下,再爛的攤子你也得挑!”梅如涵聞言,心如刀割,她憑什么斷言自己有去無回?她就是一心赴死!他想起從前進宮,起初于面上答應(yīng)大長公主,依著她的計劃行事,保梅家江山萬年。實際上他對女子稱帝多少有些微詞,因此并沒有真的遵循梅婉怡的真實意愿,倒時常和意見相同手握兵權(quán)的靖安候私下接觸,時刻謀劃,準(zhǔn)備快刀斬亂麻,暗中謀害梅若英,之后名正言順地上位??上Т趯m中,常常被召在養(yǎng)心殿與之暢談,論政,博弈,為她研磨秉筆,為她的才華與見地折服,于是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找到了窮盡一生都難以尋求的知己,不知不覺中彌足深陷,情根深種,哪里還舍得奪走她的皇位,恨不能護著她一輩子,不想讓任何人動她分毫。“皇上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么!當(dāng)真打得一手好算盤!”梅如涵斬釘截鐵,擲地有聲,“諸位閣老也替我梅如涵做個見證,皇位我不要,我.....就守著京城,等皇上回來!”言畢,一把撕碎了梅若英遞給他的圣旨。幾位閣臣亦同心同德,跪地懇求,“臣等附議康郡王,愿守京師等皇上凱旋歸來!”梅若英轉(zhuǎn)身,任憑梅如涵頭磕的砰砰響,就是不愿答復(fù),此刻并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從目前的大局看,梅如涵是大楚儲君的不二人選,此刻若是將國家交在孩子手里,就如同下了一步爛棋,一步錯,步步錯,最后滿盤皆輸。拼死一戰(zhàn),她沒想過自己要活著。退一萬步,如果勝了,不知還有沒有精力和狀態(tài)去鞏固這萬里山河;如果戰(zhàn)敗,亦不茍活,自刎以謝天下。這話,她在心里過了無數(shù)遍,卻始終沒有說出來。“......皇上!”眾臣力諫,梅若英始終不肯點頭,她絕不能再拿千瘡百孔的國家當(dāng)兒戲。雙方僵持不下,王長祿匆匆闖入養(yǎng)心殿,躬身行禮,“皇上,貴....貴主子來了......”“這么冷的天,你們誰,誰給他抬過來的?!”梅若英當(dāng)場發(fā)火,眾人低頭不語。只暗道,慕貴妃在皇上心里的分量無人可比,或許,也只有他能勸得動皇帝了。眾臣一個個退出去了,空蕩蕩的正殿里,慕非白戴金繡忠靜冠,穿麒麟紫羅袍,正端正身軀,緩緩走進來。“臣....參見皇上”他今日身著冊封貴妃時穿的公服,除卻豐姿俊秀,氣度超然,更顯莊重端方。在殿外退去了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