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是周氏兄弟兩個,女帝入住紫禁城之后,后宮恩寵遵循尊卑有序,雨露均沾的原則,御幸向來公平。只不過上個月初十,女帝翻了貴人周真的牌子,敬事房過來傳旨的時候剛好周真大早上就被淳嬪張勉之叫去說話,一直都沒回來,周簡當時腦子一熱,心存僥幸,橫豎也沒誰能將他們分得那么清楚,于是大著膽子假冒周真的身份接了旨意,等到周真回來的時候,周簡已經(jīng)被抬到皇帝的龍床上去了。紙里肯定包不住火,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大周發(fā)飆,和小周狠狠打了一架,由于動靜太大,鬧得滿宮風雨。事情捅到女帝眼前,女帝這才知道自己那晚幸錯了人,當下發(fā)怒,斥道成何體統(tǒng),將大周小周一并罰了,撤下兩人的綠頭牌,又從貴人降到選侍,打發(fā)到咸安宮,整日抄經(jīng)書,美其名曰陶冶情cao,修身養(yǎng)性,至今已有月余。由于兄弟兩個之前替換身份的事情小小連累了內(nèi)務總管王長祿,加上平時承寵時也沒給太監(jiān)們什么好處,所以皇帝看不見也不過問的日子,過得難免恓惶些。大周說起過往,還忍不住抹淚,秦小七看不慣,嘖一聲,道:“好好的爺們兒,哭什么?沒她這日子不過了?!”“秦大哥,你還沒明白么,皇上若是不理睬我們,我們這一輩子就完了?!敝芎喴娝露?,上趕著解釋了一句,臨了又問道:“你呢,你犯了什么事兒啊?”“我特么哪兒知道哇?”秦小七攤手,滿臉懵逼,“我就......大半夜地起來撒了泡尿,見她長得漂亮,說了幾句玩笑話,我.....我......”“秦大哥,說話不可粗俗.....”大周看他口無遮攔,好心勸道。女帝不喜男人沒規(guī)矩,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失寵的原因呢。秦小七沒罵出口,心里恨恨的:老子真特么倒了八輩子大霉!消息一交換,周氏兄弟才知道秦小七竟然連個品階都沒有,就被打發(fā)到這里來了。說來,他倆雖然上個月從貴人降到了選侍,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按理來說,秦小七在他倆跟前,那怎么都得站著說話。發(fā)現(xiàn)秦小七比他倆還慘,大周小周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那什么,咱們這樣混吃等死也不是個事兒,你今后怎么打算?”“不知道,”秦小七聳聳肩,“我要能吃飽喝足,萬事大吉?!?/br>周真周簡對視一眼,難免失望。“那皇上也沒罰你?”周真問道。“為什么罰我?”秦小七搖搖頭,“估摸著皇上的意思就是我可以混吃等死了?!?/br>“要是這么的,秦兄搭把手,替我們哥倆分擔些,皇上之前吩咐,東配殿書架上的書,要全部抄一遍才算完,我們抄的慢,大家一起抄,抄完了沒準就能見到皇上了?!?/br>大周選侍說的書架不是一面,秦小七去看了一下,緊挨著主殿的配殿里,三面墻上清一色黃花梨書格,什么等等等等,隸書楷書篆書行書草書包括梵文的各種樣式皆有,看上去密密麻麻鋪滿了墻。秦小七心里一咯噔:我cao,梅若英明擺著要讓大周小周抄到天荒地老?。?/br>秦小七有些無奈,他雙臂抱胸,斜倚在書墻上一本正經(jīng)地跟他們說話,“兄弟們是真不容易啊,要不就甭抄了,何必那么辛苦?”周氏兄弟無形中感到一種壓力,新來的秦公子看起來人畜無害,可板著臉的時候,頗具震懾力,和品階位分無關,人家只往哪兒一站,即使站姿不正,可是那威嚴不經(jīng)意就散發(fā)出來了,叫你沒法子命令他,使喚他。“秦.....秦大哥,可是,......可是如果我們不抄完,是根本見不到皇上的,那你說我們怎么辦?”秦小七見他兩個一時無措,不由得樂呵:“嘿嘿,涼拌?!?/br>.....下了雪之后,天氣變得更冷,養(yǎng)心殿外風聲極大,刮得窗外嗚嗚作響,桂子端了熱茶,入西暖閣,將熱茶擺在御案上,對忙于批閱奏折的梅若英說道:“皇上,歇會兒吧,再不傳膳,天就黑了。”桂子輕聲細語,順道將女帝手邊閱覽過的高高一摞奏折擺放齊整,架在紫檀雕牡丹紋的書閣間,等待明日一早發(fā)回內(nèi)閣大堂。梅若英放下朱筆,活動活動脖頸,端起霽藍釉茶杯,輕輕抿一口,道:“那就傳膳?!?/br>梅若英拿起最后一本奏折,打開看,卻還是老生常談,今兒是禮部,明兒是御史臺,輪番變著方兒套用各種人倫綱常道德規(guī)范勸她盡快考慮立后,梅若英不動聲色,甚至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快速提筆,一如往常寫下三個字:“知道了?!?/br>桂子視而不見,心里沒少翻騰:皇帝與以內(nèi)閣為首的臣工在帝王婚事上展開的拉鋸戰(zhàn),遲早要擺在臺面上,到時候處于被動的,恐怕還是她啊。晚膳來的很快,熱騰騰的銅鍋子架在東暖閣的梨木大炕幾上,香氣四溢。梅若英覺得房內(nèi)過于暖和,脫了外罩的八繡團龍比甲,盤腿坐在南窗下的炕上,有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太監(jiān)從桂子身后走過來低著頭雙手遞上象牙筷,她覺得怪怪的,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冷冷道:“你過來?!?/br>小太監(jiān)噗嗤一下,抬起頭,連嗔帶怨地看著梅若英,“皇上......”“勉之,你是覺得朕拿你沒辦法么?”梅若英淡淡的,冷眼瞧著淳嬪張勉之。他無詔入殿,卻是喬裝打扮,穿了皇帝御膳房總管的曳撒賜服,碧青色的底,織金妝花飛魚過肩通袖袍,原本就生的面似秋月,色如春花,倒叫賜服襯得人越發(fā)的俊美妖艷,混在太監(jiān)堆里格外耀眼。“臣不敢,臣心疾入骨,皇上不見臣,臣沒的選,反正臣.....寧可掉腦袋,也得解了這相思之苦?!?/br>張勉之撩袍跪在梅若英腳下,仰頭看著梅若英。他天生一張藍顏禍水的臉,憑著長相當年在京城四公子中拔了頭籌,也因此為當時尚為朝云公主的女帝所青睞,收做裙下之臣,至今榮寵不衰。張勉之一向膽大,此刻并不畏懼皇帝淡漠的表情,曉得她是外冷內(nèi)熱的人,遂眨眨自己妖/媚的狐貍眼,直白熱烈地傳達自己的情意。“下不為例。”梅若英言語不悅,到底伸臂虛扶一把,張勉之趁機握住女帝的手,討巧地站在她身旁,“皇上一個人吃飯,多無聊,不如臣接著為皇上布菜,陪皇上說說話罷。”“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坐下一塊兒吃?!?/br>梅若英拿眼神示意他坐到對面去,張勉之不依,擠著坐在她身旁,“臣要和皇上坐在一塊兒?!?/br>他熱情地為她夾菜,銅鍋子里涮羊rou,涮牛rou,也涮木耳涮豆腐白菜,怕太燙著她,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