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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的能快也就算了,可現(xiàn)在還不知會等到何時,宋澄把身子前傾,輕聲道:“舅父您也不用全程主持,哪怕露個面都是好的……”話還未說完,趙堅猛地咳了起來,好像非常的不舒服,宋澄擔(dān)心他,連忙起來:“舅父,您怎么了,是不是要請?zhí)t(yī)來看看?”趙堅擺手,卻不說話,咳了一陣才停下來:“太醫(yī)才來看過也開了方子,再去請來也是無用的,朕被那jian人所害,傷到了肺,毒氣進去就出不來了……”他好像花光了力氣,站不起來,宋澄伸手扶住他,只覺那掌心也是涼的,沒有絲毫的溫度。他有瞬間的驚心,怔在那里,過得會兒才把趙堅慢慢扶到里面的龍床上,嘆口氣道:“原來您的身體并沒有多少好轉(zhuǎn),也難怪需要靜養(yǎng)呢,今日是我太急進了些,您還是多多休息?!?/br>趙堅靠在迎枕上:“有齊大人監(jiān)國,朕也放心,你這便回去罷,告訴你母親,讓她別太著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哪里能那么快就康復(fù)呢。”宋澄答應(yīng)一聲,告辭走了。迎面而來的日光叫他站在外面,一下睜不開眼睛。興許是殿內(nèi)有些昏暗,他站立了片刻才又重新往外走去。儀門那里種了一大片的杏樹,而今還不曾開花,只有無數(shù)的花骨頭緊緊包裹著藏在嫩綠色的葉子中,他從中穿過,將將出來,便瞧見賀玄披著黑狐裘,從路的那一頭走過來,他頭上戴得紫金冠極為的耀眼。宋澄沒料到這時候看見他,腳步猛地停住。賀玄淡淡道:“宋大人要走了嗎?”風(fēng)吹過,有些許的冷意,宋澄回過神,不悅的道:“我想去找戚統(tǒng)領(lǐng)呢,我可是皇上的外甥,竟敢叫禁軍攔著不讓進去,要不是舅父實在要休養(yǎng),我真得讓舅父革他的職!”氣焰囂張。賀玄眉梢挑了挑,打量他。若說宋澄對賀玄原先的印象,只是不易接近,那么現(xiàn)在他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他竭力裝得鎮(zhèn)定,說道:“王爺來此又有何貴干?難道沒有禁軍攔著你嗎?”賀玄道:“禁軍被宋大人打得嚇破膽,哪里還敢攔人?!?/br>“這些人是不吃敬酒吃罰酒!”宋澄一拂袖道:“衙門還有事情等著我處理,先行一步。”他轉(zhuǎn)身走了。絲毫的不曾回頭,一直走到宮門那里,坐在了馬車上,這時他好像才能喘一口氣,他靠在車壁上,感覺后背甚至都出了汗水,在這初春,隱隱生涼。長長吁出一口氣,他把手掌攤開,剛才扶著趙堅,他得到了一樣?xùn)|西,那是一小片宣紙,上面寫著一行字,他一字字的看完,臉色越來越沉,也越來越白。沒想到,竟是要走到這一步了!他心驚rou跳,有些恍惚,好一會兒才吩咐車夫駕車。不知不覺便是清明了,那是一個踏春的好時節(jié),野外花樹茂盛,看了心曠神怡,只老夫人有些遺憾,因他們杜家原是世代在金陵的,祖先的骸骨也在金陵,而今因戰(zhàn)亂舉家搬遷,最重要的卻是留在那里了,到得清明,甚至都無處拜祭。“或是該搬到這里來?!崩戏蛉伺c杜云壑商量。杜云壑沉吟:“此事該從長計議?!?/br>嫌少有家族是會那么做的,多半都是派遣管事在金陵代為拜祭,或者將來有些后輩不入仕途的也可去金陵居住,待到清明便去拜一拜祖墳,打掃一番。老夫人捏捏眉心:“也是我糊涂了,只是覺著長安雖好,總是不如金陵?!?/br>何嘗老夫人是如此,便是杜若也覺得金陵好,她想起小時候在那里長大的情景,歷歷在目,她心想要是將來都城搬去金陵就好了,這樣他們也許就能回到老宅住著呢!不過這到底是個空想,都城哪里說搬就會搬的,她微微搖頭。杜云壑笑一笑,對老夫人道:“母親是在長安住膩了,我看近日天氣不錯,要不您帶若若他們幾個小輩去晉縣住陣子,那里田地早已置辦了,可農(nóng)莊您還沒去看過,您往前不是也挺喜歡晉縣的嗎?說氣候好,人也樸實,我看過兩日便去罷?!?/br>老夫人發(fā)愣:“現(xiàn)在去?”“又有何不可?”杜云壑道,“三四月最是不冷不熱的,難道您要等到夏天才去嗎。”他挑眉,“把冰一桶桶運過去可是麻煩事兒?!?/br>老夫人被他說得意動,杜若又是喜歡玩的,連忙道:“祖母,那我們就去住一住罷,我老早就想去了!她趴在老夫人腿邊,搖著她的袖子,“莊里養(yǎng)了好多的雞鴨牛羊,我把兔子帶過去,可不差吃得呢!”老夫人一點她鼻子:“在我們府里還差你兔子一口草吃的?你這孩子,去就去罷?!彼ζ饋?,“整個冬天沒動過,我也怕我這老胳膊老腿要僵住了,走動走動也好,春天是最合適的,我到時候去田邊看看,問問他們今年準(zhǔn)備種些什么!”興致來了,老夫人滔滔不絕。從正房出來,還能聽到祖孫兩個的笑聲,謝氏抿嘴一笑:“你倒是會哄母親了,好久不見她那么高興?!?/br>杜云壑道:“既如此,你也一起去。”“我去怎么成?”謝氏道,“一個個都走了,誰來管家?老爺嗎?”她撇撇嘴兒,“您是整天不見人影的,可不要亂套了?!?/br>“怎么會,不過幾日功夫,你管這個家也是累了?!倍旁欺值?,“便讓我盡份責(zé)任?!?/br>謝氏到底警覺,這些年杜云壑雖是個好丈夫,可在管家一事兒上,那是幫不上她的忙的,男人粗心大意她也不放心,她皺起眉頭問:“你莫不是有事瞞著我?”杜云壑攬住她道:“能有什么瞞著你,你要不去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母親年老體邁,若若又是沒個輕重的,不定在莊上怎么亂跑,加上鶯鶯這病弱身,你真要放心便算了?!?/br>這三個,誰在莊上出事都不行,謝氏心里咯噔一聲,戳一戳杜云壑道:“也罷了,我便跟著去,左右不過幾日,你總不能還讓家里翻了天,你記得每日提醒管事們,別想偷懶!”杜云壑笑道:“是了,是了,誰還能糊弄你呢,他們可不敢。”夫妻兩個說笑著走了。隔了一日,謝氏使人收拾行李,又叮囑劉氏一些瑣碎事兒,忙得腳不沾地時,杜若卻在外面賞花。因長安城外有片杏樹林,在這時候是最為漂亮的,好些人家都來此踏春,袁秀初請了杜家的姑娘們,她自然也在其中。此時林中隔一處地方便是設(shè)了桌案,擺上瓜果點心,杜若坐在錦墊上,與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