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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的手還被他緊握著,但她臉頰上的熱意已經(jīng)褪去,輕聲道:“玄哥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你放開我吧。”對面甲板上站著好些人,她并不想被這樣看見,賀玄垂眸看到她纖長的睫毛,感覺到她的手蜷縮著在掌心里,柔軟的好像一用力就會碰傷他,他還是沒有放,腳步放慢了道:“我今天救你,你還沒有謝過我?!?/br>好像是這樣的,她還沒有來得及,杜若心想這是應(yīng)該的,便說道:“多謝你,不過是不是太冒險了點兒,她畢竟是長公主呢?!?/br>她原本在游舫上待一會兒也一樣能回去的。賀玄不屑的笑:“她還不值得用冒險兩個字,只是個無知婦孺罷了。”趙寧竟然得這四字評價,杜若暗地里咂舌。他又問:“你給我做長命縷了嗎?”本來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的臉又開始發(fā)燙,她囁嚅道:“沒有?!?/br>“沒有?”他挑眉。手指動一動,用了些力道,她一下就有些疼,連忙道:“我做了香囊了?!?/br>“怎么會想到做香囊?”“總是長命縷也沒有意思,我給哥哥也做得香囊?!彼姾芸炀鸵綄γ?,索性停下來說道,“我在里面放了好幾樣藥材,但是掛在身上味道淡并不難聞,要是放在枕邊,還能驅(qū)蚊子呢?!?/br>那是她第一次做香囊送給他,賀玄覺得不錯,可想到那日她看到很早前的長命縷,他又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但她此時不走,他是知道的,她怕被人看見。她對他像是很近,又很遠(yuǎn)。可當(dāng)初明明是她先接近自己的,她該知道后果。他也停在那里,目光注視著她。杜若心頭一陣慌亂,近乎于懇求的道:“玄哥哥!”她睫毛微微顫著,桃李般的臉頰明艷動人。賀玄忽地生出幾分戲弄心,問道:“作甚?”“手……”杜若小聲道,“你一直抓著我呢,男女授受不親的。”他嘴角彎了起來,笑得揶揄。杜若臉更燙了,可她真的不知道再說什么,她不能因為手一次一次的讓他放開。就在這時,他松開了:“走吧,他們都等著你呢?!?/br>“他們?”杜若驚訝,“爹爹娘也來了嗎?”“去了就知?!?/br>他走在前頭,她跟在后面。到得甲板上,還未上去就聽見杜蓉的聲音:“若若,你可算被賀大哥帶回來了,你們要是再不出現(xiàn),我也要來了?!?/br>還是在回門時,她見過杜蓉一面,她穿得光彩照人,跟章鳳翼站在一起珠聯(lián)璧合,老夫人那時問一句,章鳳翼就老實答一句,還要看杜蓉的臉色,可見她的地位,他們都為杜蓉高興。她叫道:“大姐,你也來了呀!”杜蓉已經(jīng)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是啊,賀大哥也請了我們的?!?/br>章鳳翼站在她身側(cè)笑:“早就念叨這一日了,說你們又能聚聚,我說請你們來做客,她非得要把家里好好收拾了,前不久還種樹種花的,說我們家里花木不夠多,不夠賞的。”“現(xiàn)在才種?”杜若道,“那得等到多久才長大?。侩y道我們?nèi)ゲ怀闪???/br>杜蓉啐道:“別聽他胡說,等過幾日就請你們?!庇掷?,“你好像又長高了,我才嫁去多久呢,你就拼命的長,比鶯鶯都高了吧?”杜凌上來問:“你有沒有事?我要跟著賀大哥一起去,他不準(zhǔn),不然我非得把他們宴席都砸了?!?/br>來一個賀玄已經(jīng)打成什么樣了,還加一個哥哥,杜若不敢想,連忙道:“我沒什么啊,說得好像我是入了龍?zhí)痘ue?!?/br>“可不是嗎,哪里有強(qiáng)迫別人去吃飯的!”杜蓉挑眉道,“那長公主仗著自己的身份囂張跋扈,誰看得順眼她,可這回竟然惹到杜家的頭上了,相公,你怎么也得讓父親參她一本!”那是指章執(zhí)。章鳳翼道:“還用你說,我們家都是土匪原本也不知道規(guī)矩的,參幾十本也沒什么?!?/br>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坐著的杜鶯道:“都別瞎摻和了,大伯大伯母自有主張,你們不要胡亂出手,小心適得其反呢?!?/br>“是啊,還是別沖動?!倍湃粢驳?,“我就是怕鬧起來才答應(yīng)去的,不然我娘在,她也不好強(qiáng)行拉著我去,你們現(xiàn)在一個個這樣,那當(dāng)初我索性就不去了呢,何必要退一步?”杜蓉皺起眉頭。賀玄淡淡道:“請你們是為觀龍舟,這事兒到此為止,長公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皇上那里了?!?/br>眾人訝然。趙寧的游舫在船上行得極快,很快便到水亭,她看見前方的明黃色,疾步就走了過去。看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現(xiàn),趙堅沒等她開口,就厲聲喝道:“你做得好事!竟敢鬧到宋國公府去了,你當(dāng)那是什么地方,你敢擄走他女兒?”他語氣嚴(yán)厲的可怕,趙寧嚇一跳,印象里還不曾見過他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她有些委屈:“哥哥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擄杜家的女兒了,我是請她來游舫玩的,說什么擄,杜家能答應(yīng)嗎?杜姑娘在我那兒好吃好玩,要不是雍王冒然擅闖我的游舫……”“在朕面前你還想狡辯?”趙堅一拍案幾站起來,“朕容你胡鬧,要這個要那個,可沒有準(zhǔn)許你去欺辱臣子,杜將軍匡扶朕多年,立下多少軍功,沒有他,未必就有大燕,他們都是大燕的支柱,你算得什么?真當(dāng)被朕封了長公主,就能肆意妄為了?”趙寧呆若木雞。自家哥哥竟然說她算什么!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猶豫的教訓(xùn)她,她面色慘白,耳邊似乎已經(jīng)聽到了竊竊私語,好像在嘲笑她。她忽然就明白了,趙堅為何要叫她來水亭,他就是故意的,他們的家事原本什么地方不好說,他非得要在這里,他是要做出為杜云壑出頭的樣子,大義滅親,好體現(xiàn)出他這個皇帝的鐵面無私。她有什么不好被犧牲的?當(dāng)年宋輕舟就是因為趙堅要造反,被趙堅說服護(hù)著他突出重圍,結(jié)果他死了,她的哥哥活得好好的,享受著榮華富貴,她的相公呢再也不能回來了。趙堅說要補(bǔ)償她,他能補(bǔ)償?shù)昧藛幔?/br>他的補(bǔ)償,也不過如此。見她沒有反應(yīng),像是嚇到了一般,趙堅又有幾分愧疚,可現(xiàn)在大燕離安定還遠(yuǎn)得很呢,他絕不能因為趙寧得罪他的臣子,像杜云壑,賀玄這樣擅長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更是不行,因大燕需要這樣的將才,才能把大周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