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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夫人們坐在前邊,聽著年輕姑娘的說話聲,笑聲,面上都是溫和的笑容。管夫人與一位華夫人說道:“我沒有女兒,而今看見她們,真是心都要化掉了,恨不得搶一個過來才好呢?!?/br>有兒子的才有資格有這種話,不然試試全生女兒,有誰還笑得出來?華夫人笑道:“你有兒子,別家有女百家求,你們家兒子也是一樣,還怕沒有姑娘嗎,你將來可是有三個兒媳婦的。姑娘家再怎么好,還能留在家里?最終總要嫁出去的?!?/br>這話引來一陣唏噓。謝氏瞧向杜若,心頭也涌起一陣不舍,她百般疼愛著的女兒,將來也不知嫁給誰呢!管夫人就笑了:“你說得也是,不過我要是有兒媳婦,定把她當(dāng)女兒似的對待。”正說著,管家公子管以煊過來了,從姑娘們身邊路過,倒是目不斜視,徑直走到眾位夫人面前行了禮方才與管夫人說話,母子兩個走到稍許僻靜的地方,不知是商議什么,謝氏看見夫人們都朝管以煊打量。她才想起來,這管以煊好像也有十九了,難怪今日管夫人請了好些姑娘。憑著管老爺子在朝堂的地位,想必是有很多人家愿意結(jié)親的。謝氏正思忖著,看見管以煊告辭走了,管夫人走回來,邀請她們?nèi)セ◤d說話,不比姑娘們年輕,有些夫人年紀很是大了,坐在外面,漸漸的就覺得冷。她們進去了,姑娘們卻有興致的彈起曲子來,袁秀初聽罷一位姑娘彈得,笑著與杜鶯道:“阿鶯,你也該把你的琴音獻出來讓我們欣賞欣賞了,不然都以為你只會下棋呢。”袁秀初在姑娘們中間是很有口碑的,也有好些的朋友,她們聞言都朝杜鶯看來,見她穿著件淡藍色的褙子,眉似攏煙,膚色白皙,有種叫人憐惜的嬌美。其實杜鶯的名聲眾人都有耳聞,只不過最近她頻頻出現(xiàn)在人前,漸漸的也就覺得她的身體好像并沒有傳言中的那么差,她們都露出幾分期待。杜蓉怕她勞累,輕聲道:“你不彈,別人也不會說的?!?/br>“沒事兒?!倍批L笑笑,伸出手來撫在琴弦上。只聽那好似泉水般清越的聲音瞬時就流淌了出來。那是很適合早春的一首曲子,從嚴寒中探出的細嫩的幼芽,飽含了歡快與希望。眾人暗地里紛紛稱贊,杜若觀察她們的神色,也替杜鶯高興,她們應(yīng)該都要相信杜鶯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指不定今日起,就會有人來家里提親呢,到時候杜鶯嫁到好人家,她樣樣順遂了,就會越來越好。她思忖著,耳邊卻忽地聽到姑娘們壓抑的細小的驚訝聲,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有好幾位公子也過來賞花,為首的一位竟然是趙豫,也不知是管家請的,還是他突然到訪,因她剛才可沒有聽說管家請了大皇子。姑娘們紛紛低頭行禮。杜鶯坐在瑤琴前,還沒有來得及起來,趙豫已經(jīng)走到面前。要說起來,他們并不陌生,只是杜鶯不太露面,見得次數(shù)是能數(shù)出來的,趙豫目光落在她身上,也被她今日的風(fēng)采有些打動,沒想到印象里病得很重的姑娘原來琴彈得那么好,他手指往瑤琴上一放。離得那么近,杜若早就曉得他的品性,連忙走上前一步,要將杜鶯扶走。她穿著鵝黃色繡滿枝玉蘭的褙子,那顏色極其嬌嫩,讓人想起將將孵出來的小鴨子,毛絨絨的可愛,她原也該是這樣的單純,不過又長了一歲,眼眉間早已顯出麗色,像是在一月就迫不及待盛放出來的桃花,有著清新的亮麗。趙豫眼眸微微瞇了瞇,與杜鶯道:“你剛才那首曲子叫什么?”杜鶯自然不能不答,她輕聲道:“回大殿下,叫?!?/br>“此曲你彈得甚是絕妙。”趙豫看著她的手指,像是冷了,從臉,到指尖都是泛出白里透青的顏色,他溫聲道,“我記得你一直不能吹風(fēng)的,而今就算好了,恐還是要注意些?!闭f著竟然去解身上穿的輕薄披風(fēng)。杜蓉吃了一驚。可這里誰也沒有杜若來得焦急,她不知道趙豫打什么主意,但這披風(fēng)要是真被杜鶯披上了,定然不是好事兒,莫說拿多少年前的交情做擋箭牌,他跟杜鶯可實在算不得熟悉,她一下就抓住了披風(fēng)。纖長的手指很是有力,趙豫眸光落下來,對上她好似秋水般的明眸,那里面盛著惱怒。要是嫉妒就好了,她會不會嫉妒他對杜鶯好?趙豫笑著道:“是不是三姑娘也覺得冷了?”誰要他的東西!杜若氣得牙癢癢,可她知道好些姑娘在看著呢,趙豫這人是她當(dāng)初瞎了眼睛招惹上的,現(xiàn)在也得由她擋回去,她斟酌言辭道:“殿下您與大哥很好,我曉得您是把我們當(dāng)meimei的,不過我們今兒帶了衣服呢?!?/br>以前趙豫常往杜家,這不是新鮮事兒。別人就算覺得奇怪,可一想到杜鶯是二房的姑娘,趙豫的身份應(yīng)該是不會要娶她的,大約就是那一層關(guān)系了。還學(xué)會裝了,趙豫道:“既然你知道我當(dāng)你們是meimei,不過一件披風(fēng)又有什么?”他手順著下來,有披風(fēng)擋著,竟然要去掰開杜若的手,就在這時候,杜繡上來道,“只是個披風(fēng)也能說半天呢,反正豫哥哥都是好意!”她笑著問,“豫哥哥你今天是來做客還是為公務(wù)呀?”這岔倒是打得好,趙豫也不好再提披風(fēng)了,他淡淡道:“我是來見管老爺子的?!彼湃羯钌羁戳艘谎?,轉(zhuǎn)過身往正堂去了。好幾位姑娘的目光都追隨著他。因那興許是將來的太子,未來的帝王。杜鶯現(xiàn)在才能起來,她手心是涼的,因無法忽視趙豫的目光,他的目光里有種侵略性,讓她有點后悔今天彈琴,畢竟她可不是為了吸引像趙豫這樣的男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身體不好,要應(yīng)付皇宮這樣復(fù)雜的地方,肯定是吃不消的,就算她拼死生下兒子,沒了母親的兒子在宮里,恐怕也活不了幾年。她現(xiàn)在只慶幸趙豫沒有做得太明顯,或者他剛才本也不是完全因她,她想著怔了怔,朝杜若看一眼,小姑娘低垂著頭,頗有些心思。那時候杜若跟趙豫很好,莫非趙豫其實是為杜若?可她這樣的性子,只怕更不好入宮了。難怪現(xiàn)在大伯父跟趙豫沒有什么往來,定然是不想把杜若嫁給趙豫!瞬間,她竟然想了很多的事情,等到杜蓉扶著她,她忽然就有點想咳嗽,她與杜蓉道:“我去如廁,你就不要陪著了?!彼硗庖粭l路走去,袁秀初正好也想去,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