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嗎？”

“是的，我娘釀了菊花酒，要給你們嘗嘗?！狈剿厝A笑。

“那我們可是有口福了！”杜蓉招呼她們往前走，“先去鶯鶯那里?！?/br>
“阿鶯也要去歷山嗎？”方素華驚訝的道，“我鮮少出來，但也聽聞阿鶯的名聲了，她好像出去過好幾次了呢，她的身體好了嗎？”

“好一點了。”杜蓉欣慰的道，“就是時不時還有些咳嗽，不過能出去了，但我也不能讓她太過勞累?！?/br>
“那真是太好了，不然我娘提起她總是很惋惜。”

說話間，三人已是到杜鶯的門口，杜鶯睡眠淺，便不出門也總是醒得很早，她放下手里的醫(yī)書，扶著木槿的手走到外面。她穿著身淺藍(lán)色繡玉蘭的褙子，白色細(xì)折子裙，人瘦得像青竹桿。

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在傳她身體漸漸康復(fù)了，可杜若瞧著她，總覺得她還是被風(fēng)一吹就倒，她上去握住她胳膊，有些擔(dān)憂：“二姐，你真要去歷山呀？那山便是我，恐怕隔段時間就要歇一歇的，我們是不是雇一架肩輿？”

“這辦法好！”杜若馬上回應(yīng)，“這樣便是再高，你也不會累了。”

她是看著杜鶯說得，杜鶯見她們一心為她考慮，便也沒有拒絕。

方素華打量一眼杜鶯，發(fā)現(xiàn)她臉色是比以前好多了，不是一色的蒼白，隱隱有些胭脂似的紅色，她笑道：“等會兒娘看到你，定然也會高興的?！?/br>
杜鶯道：“方夫人也來了呀？我正好想請教下她釀菊花酒的事情呢?！?/br>
“便是帶了酒來的?！倍湃丶敝屗齻?nèi)ザ?，“祖母知道我們要去歷山，她既然還在睡著我們便不去打攪了，快些去娘那里，接了崢兒我們早點去歷山，不然去的晚了，恐怕也只能玩一會兒功夫就要回來?！?/br>
知道她做什么都很急，她們便也不耽擱，去與劉氏請安。

重陽節(jié)登高慶賀，大人們是并不熱衷的，除了文人sao客走到山頂吟詩作對直抒胸臆外，也便是年輕人最喜好的一樁事情。

是以劉氏并不去，倒是她那里有一盆茱萸，洗得干干凈凈的，一顆顆緋紅可愛，見到四個姑娘來，她便讓她們戴上去。

見杜若今日梳了雙螺，上頭纏繞著淡黃色的珠花，玉竹一時不知佩戴在哪里，劉氏走上去，輕輕撥開珠花，就把一串茱萸扣在珠花的上面，她笑道：“若若戴什么都好看，便是這樣混插著，也顯得很可愛呢?！?/br>
那一刻，她眼眉舒展著，依稀有些模糊的甜美。

可她這幾年老得太快了，杜若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記不得她年幼時，劉氏是什么樣子，她暗暗一嘆，笑道：“謝謝二嬸了?！?/br>
劉氏轉(zhuǎn)頭又叮囑杜鶯：“你切莫又累著了，其實這歷山不去也罷，我總怕你到時吃不消……”說著又恨不得哭起來，杜鶯抽回手，淡淡道，“母親，沒有事的，坐肩輿就行，不用自己走。”

劉氏這才放心。

杜蓉詢問：“娘，崢兒去哪里了？我聽說他一早就來這里向您請安的，他可戴了茱萸？他現(xiàn)在是去找大哥了嗎？”

哥哥在跟別的人玩蹴鞠，杜崢應(yīng)該不在那里，杜若心里想著，耳邊聽劉氏支支吾吾的回道：“老爺帶他去玩兒了，你們稍等，恐就會回來的?！?/br>
聽到父親的名字，杜蓉沉下臉來，自從杜崢被吳姨娘弄得起疹子之后，他便開始裝作是個好父親了，可誰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是因為冤枉娘，又被吳姨娘耍弄，丟了太大的臉，想找回一些體面罷了！

她是不信父親是有真心的，雖然祖母覺得父親要改過了。

她道：“那我們就等一等?！?/br>
瞧見園子里的桂花仍在零星開著，漂浮著些許香味，她走到屋檐下去看，誰料卻聽到幾聲小孩子清脆的笑聲，她豎起了耳朵，那分明是杜崢。

“崢兒？”她循著聲音過去，一路走到了西跨院。

杜崢正被杜云巖抱在懷里，伸手去攀瓜藤上的葉片。

那里是一長排的架子，下頭種著許多的果蔬，上面又是碧綠的蔓藤，杜崢哪里見過這種東西，十分的興奮，咯咯直笑。

唐姨娘，杜繡就站在旁邊，兩人手挽著手，就是杜云巖也是裂開了嘴笑，倒像是和睦的一家子。

見到這一幕，火立時就從杜蓉的胸口沖了出來，她直奔向杜云巖那里，喝道：“崢兒，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你不是應(yīng)該在母親那里嗎，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是她的弟弟，杜家的嫡子，竟然與唐姨娘親近起來了。

杜崢嚇一跳，忙把小手縮回來。

好好的氣氛就這樣沒有了，杜云巖盯著杜蓉，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欠了這女兒的債，她總是跟自己過不去，他現(xiàn)在連帶著兒子玩玩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他冷冷道：“這里是你不該來，你要伺候你娘便去你娘那里待著，有我在，還輪不到你來管崢兒。”

別以為韋氏在杜家，她們就能一個個的騎在他頭上。

杜蓉捏緊了拳頭，直直看著杜崢，杜崢是有點害怕她的，輕聲道：“爹爹，我不玩這個了?！?/br>
可杜云巖哪里肯放開。

杜繡笑道：“大姐，你也太刻板了，崢兒摘個葉片都不準(zhǔn)，哪里有jiejie是這樣的呢？有爹爹，你難道還怕崢兒會摔下來嗎？”

“就是不摔，難道就不會有別的事情？”杜蓉挑眉。

杜云巖想到杜崢起疹子，臉更沉了，他是不信吳姨娘做得，而且吳姨娘也給他們出了氣了，人都?xì)Я?，她們還想怎么樣？

分明就是劉氏沒有帶好，下人們沒有管好，才會害到杜崢。

他厲聲道：“你別越來越?jīng)]個樣子！”

杜蓉冷笑一聲，正待又要說話，胳膊卻被杜鶯按住，她們幾個姑娘也來了，她氣道：“你看看，弟弟在這里呢，他還不放開弟弟?！?/br>
甚至連父親都不想叫，杜云巖氣得臉頰青筋直冒。

唐姨娘發(fā)出一聲嘆息，上去把杜崢從杜云巖懷里抱過來，柔聲安慰他道：“她們是要去歷山了，老爺，今日重陽，那是值得歡喜的節(jié)日，崢兒也得去那里玩呢?！彼钤谒觳采希袄蠣斎ゲ蝗v山？”

杜云巖道：“不去！”

可還是讓她把杜崢抱走了。

唐姨娘領(lǐng)著杜崢交給杜蓉：“小少爺沒見過這些東西覺得有趣，老爺才會帶他來摘的，見過一回也就沒有意思了，下回必定不會要來的。”她朝杜蓉笑道，“大姑娘別動氣，老爺?shù)降资呛芴勰銈兊?，剛才還說，最好家里都種些蔬菜，這樣你們就都能吃到最新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