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會更喜歡。

“嗯……”皇帝略一沉默，“想必家里也不富裕……有錢還是省省吧……這些內(nèi)侍你可賄賂不過來……”

此話一出，葛氏一驚頓時面如白紙，噗通跪在地上，而一直站在門外的那個內(nèi)侍更是雙腿一軟，也跪了下來。

他原本怕的是被皇后知道自己半路撬走了要去她那里的皇帝，到時候會給他好果子吃，但沒想到，皇帝竟然也是心知肚明……

他本是司禮監(jiān)隨堂的太監(jiān)，識文斷字，卻因?yàn)闀r運(yùn)不濟(jì)，一直未能得到好前程，到目前為止也不過是在皇帝面前混個臉熟，所以才大著膽子走這一步。

皇后那邊是輪不到他去邀好，另外幾個娘娘也都各自被人捷足先登，他尋了好久才看中這個才進(jìn)宮沒多久的妃子，出身低，相貌好，且極有心計(jì)，正是孤立無援，急需人脈幫忙固寵的時候，所以，他才決定跟她聯(lián)手……

沒想到第一次就將自己賠了進(jìn)去。

“真是蠢貨……”聽到匯報(bào)，黃內(nèi)侍搖頭冷笑一聲，旋即一陣咳嗽，一旁的小太監(jiān)忙撫背，遞上茶。

他如今更顯得老了，再加上生病，整個人如同被抽干的枯樹。

“爺爺……那楊全求爺爺您給指條活路……”小太監(jiān)低聲說道。

“打住……”黃內(nèi)侍說道：“這路啊都是自己走的……是死是活……別人可做不得主……孩子，你可記清楚嘍，在這里，什么該說什么該做，什么不能說什么不能做，心里可要亮堂堂的……要不然啊……”

說道這里他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小太監(jiān)忙撫慰一面連聲說記下了。

“我原本還不明白……”黃內(nèi)侍喘息一刻，靠在軟墊上，目光看向窗外，有些迷離，嘆息道：“原來……她才是明白人……早早地抽身去了……”

小內(nèi)侍不明白，忍不住問：“爺爺說的誰？”

“宮外的人，你不認(rèn)得……”黃內(nèi)侍有些倦態(tài)地說道，慢慢瞇上眼。

小內(nèi)侍依舊不解，想起前一段被吩咐做的一件事，恍然試探問道：“爺爺，是你讓孩兒托織造那些人送賀禮的那個……”

黃內(nèi)侍似是睡著了，并沒有答他的話，小內(nèi)侍忙收聲，掩住嘴。

“該打，這些可不敢讓別人知道，要是被陛下知道……”他躡手躡腳地起身出去了。

伴著門關(guān)上，黃內(nèi)侍又慢慢地睜開眼。

“你以為有什么能瞞得了陛下嗎？他要不知道……老兒我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送那個禮啊……”他喃喃說道，躺下來，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番外5一招

天啟四年，春天按期而至。

三月對于禹州來說，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在這個藥交大會上，大周各地的藥商藥師們都會匯集過來，相比于人頭攢動的藥行街上，藥師會館里顯得安靜得多了，高大的大殿里，站著密密麻麻的人，但卻都完全沒有高聲喧嘩，但這種安靜中又彌散著外界所沒有的緊張氣氛。

場中簡單地圍起兩個屏障，屏障用白紗做成，可以讓人看到里面人影，但又看不清具體的動作。

此時兩個屏障內(nèi)分別有兩個男子正專注的cao作手中的工具，旁邊一個沙漏沙沙計(jì)時。

“時間到！”旁邊一人猛的一聲大喊，“撤帳！”

屏障撤去，略有些凌亂的炮制臺出現(xiàn)在大家眼前，對于這些藥師們來說，工具也好擺設(shè)也好沒什么稀奇，大家的視線立刻集中在桌案上的成品上。

其中一個年級稍輕的男子面前擺著滿滿一盤子煨柯子，而另一邊則只有半盤，高低輸贏頓明。

“煨柯子，登州肖白勝……”負(fù)責(zé)裁決的人高聲喊道。

這聲音讓四周響起一片叫好聲，當(dāng)然，對于敗者來說這叫好聲便是噓聲。

“前輩，承讓了……”年輕男子拱手說道，這語氣里卻并沒有多少恭敬，眉眼里滿是嘲諷。

那位輸了的男子面色有些難看，拱拱手沒有說話便退場了。

對于藥師們來說，謙虛知禮從來不是該有的規(guī)矩，大家靠手藝說話，這手藝縱然跟年紀(jì)經(jīng)驗(yàn)有很大關(guān)系，但從來不缺少張狂后輩。

“不錯，不愧是這一輩最有潛力的……”四周有年長的藥師們點(diǎn)頭說道。

披著眾人贊揚(yáng)艷羨的目光的肖白立刻被一眾年輕人圍住，有男有女。

“就知道小爺最厲害了！”大家面帶興奮與有榮焉的紛紛說道。

在這眾星捧月的氣氛下，任誰也不免飄飄然起來，更何況他覺得自己完全有資格飄飄然。

“小爺這么厲害，那很快就能進(jìn)藥師會吧……”有人忽地說道，帶著一臉激動期盼。

藥師會，那是大周朝藥師最頂級的所在，能在其中占個位子，此生足矣。

“藥師會啊……”肖白摸了摸下頜，眼中閃著熱切，面上卻是訕訕，“我畢竟太年輕了……”

他們說著話，見門口一陣sao動，走進(jìn)來四五個人，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婦人被擁簇這走在最前頭。

他們的出現(xiàn)立刻吸引了全場的焦點(diǎn)，投向肖白這邊探究贊許的視線頓時煙消云散。

“那是誰？”年輕人們頓時有些失落，互相問道。

“我知道！”看著被眾人圍住熱情打招呼的女子，一個人忽地喊道：“她就是那個顧娘子，劉公的徒弟！”

“她就是啊……”肖白看過去，一臉驚訝，“這么年輕……”

長得還不錯呢……當(dāng)然這句話誰也沒說出口。

“就是啊……”有人在一旁頗有些不服氣地說道：“不過人家命好，有個好師父，少奮斗幾十年……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藥師會的十大長老之一了……”

肖白的眼里閃過一絲嫉羨。

“她嫁到了大有生家呢……”更多的消息很快被年輕人打聽出來，一個少女說道：“是大有生的大少爺呢……”

大有生這幾年以極快的速度在大周的大地上擴(kuò)展開來。

“呸，竟然以藥師之身下嫁藥商！”年輕人的男子藥師們頓時怒了，這對于只有藥商們上趕著千方百計(jì)塞女兒籠絡(luò)藥師的他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什么呀，我倒覺得是她用劉公的名義才騙得嫁入人家家里呢……信大少爺是個可好可好的人呢……”少女說著，露出幾分羞澀又有幾分不平，“一定是那女人故意威脅他的緣故……如今外邊都在笑大少爺呢……說在家都不能跟她一桌子吃飯……”

“那去哪吃？”有人忍不住好奇地問。

“蹲著吃……”少女嘟著嘴憤憤道。

這話讓眾人哄地笑了。

“不管怎么說，她既然繼承了劉公他老人家的衣缽，就該招贅，怎么可以嫁人！”肖白收住笑，整容說道：“女子終究是女子……唯有以成親生子而安矣……”

說這話嘆息搖頭，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