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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漁?”他皺眉道:“這不是咱們的狀元公嗎?他去探望楊太生做什么?”“大牢的人說,他并不是特意去探望楊太生的,而是作為刑部員外郎視察去了……”靈元答道。“這小子被升任刑部員外郎了?”朱烍皺皺眉,對這個消息有些模糊。“是,是陛下備了三個位置要他選,狀元公說想要親自看看再做選擇……”有知道內(nèi)情的人立刻說道。“他倒真不客氣!”朱烍聽了笑了,卻依舊沒有消去懷疑,“那他去的也太巧了……”“他那日見了楊太生,差點被嚇死,掩著嘴就跑出大牢了,并沒有多說什么話,立刻跟皇上請辭了刑部員外郎的職務(wù),聽說還要去外放……”靈元答道。“毛沒長齊的小子膽小如鼠!”朱烍哈哈笑起來。大家都跟著笑起來,靈元也跟著笑,不過他的笑看上去格外的瘮人。“我估計這老頭是因為大赦無望才沒了生意……”有人猜測說道。朱烍擺擺手,不愿意多談,“真他娘的晦氣,這老東西,真會惡心人!”于是大家點頭附和著。“他死了就死了,但是那些活著的家伙們可不能便宜了,你們回去,好好給我列一份名單……”朱烍拍著獨自,咬牙說道。眾人應(yīng)聲知趣地告辭。朱烍絕對不會親自送他們的,這個工作自有靈元來做,送別回來,站在朱烍身前,靈元欲言又止。“說吧?!敝鞛蟠筮诌值乜吭谀疽紊系?。“大少爺……”靈元忽地單膝跪下,“放過顧海吧……”“哦,你那個恩公……”朱烍挑著手指不咸不淡地說道:“你這個恩公也實在是太不著調(diào)……”靈元叩頭。“起來吧?!敝鞛笳f道,忽地問道:“我倒忘了問,你看上的那小妞到手了沒?”“我正是要說這事……”靈元抬起頭,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顧海知道我身份了,將我打出門……這事……”他嘆了口氣,攤攤手,“算了……”“我就說這小子不著調(diào)!”朱烍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站起來,將靈元一把拉起來,“那種小門小戶的女子有什么好的,我也見過,長得也怪寒磣人的……我這就跟娘說,給你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大家閨秀……”“那就讓娘和哥哥費心了?!膘`元笑道,遲疑一刻,“所以我想求哥哥,從此后便報了這救命之恩再無瓜葛……”朱烍略一思索,閃過一個念頭,“也罷,不過,這小子實在是太吵人,就讓他滾得遠遠的吧?!?/br>“謝大哥?!膘`元躬身說道,垂下頭,掩去眼中閃過的一絲決絕。而與此同時,東宮內(nèi),太子瑋看著顧漁,也問出了有關(guān)任職的話題。“既然父皇的三個職位,你都拒絕了,孤不知道還能為你做什么?!彼f道,看著面前豐神俊秀的年輕人。顧漁抬起頭,神情恭敬卻又淡然地道:“我要去揚州?!?/br>太子瑋面上浮現(xiàn)一絲笑,“揚州好像沒有空位?!?/br>“我知道?!鳖櫇O笑道:“所以才要請殿下幫忙了?!?/br>太子淡淡笑了笑,忽地轉(zhuǎn)開話題,“你跟那人都說了什么?”他沒有提名字,但二人卻都知道說的是誰。“沒什么,不過是達成其所愿而已。”顧漁笑答道。太子瑋清冷的面上浮現(xiàn)一絲震動,鳳眼微挑,看著眼前這個讓父皇從喜愛到厭惡又到喜愛的年輕人。楊太生有什么愿望?天下人皆知,便是朱春明倒臺,還朝堂一個清明。讓當(dāng)朝一品首輔倒臺,從眼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七品官口中說出來,就如同說的是今日天氣如何般輕松。“他就信了?”太子淡淡笑問道。“與其說信我,不如說信殿下。”顧漁躬身說道。太子瑋看著他,面上帶著幾分玩味,“顧漁,你怎么敢這樣說?”太子與朱春明的關(guān)系幾乎已經(jīng)是眾目昭彰,誰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不是我敢,是太子殿下敢?!鳖櫇O依舊躬身,聲音帶著幾分鄭重說道。太子瑋靜靜看了他一時,輕輕抬手,“你去吧?!?/br>“謝殿下?!鳖櫇O深深施禮,并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后退出去了。知道他離開后,從一旁轉(zhuǎn)出一個幕僚。“殿下,此人真是膽大妄為啊?!蹦涣诺吐曊f道。太子瑋只是一笑,站起身來,“他說的事,你去辦好吧?!?/br>“是。”幕僚躬身說道,看著太子瑋緩步向內(nèi)而去。見到太子殿下進門,侍女們立刻上前。“下去。”不待她們近身,太子瑋便開口說道。這個太子真是清冷得嚇人,侍女們不敢怠慢,低著頭魚貫而出。寢宮內(nèi)豪華不帶一絲人氣,太子瑋靜立一刻,抬腳饒過隔扇,站到這間小小的隔間門前。擺設(shè)依舊,只是亦是清冷一片。“老黃兒……”太子瑋忽地喚道。“小的在……”黃內(nèi)侍神出鬼沒一般冒出來,滿臉堆笑的躬身,“殿下,顧娘子昨日到家就醒了,還吃了半碗粥……”“我有問你這個?”太子瑋站著未動,微微皺眉道。黃內(nèi)侍并沒有惶恐,而是笑嘻嘻地抬手輕輕打了自己一耳光,“真是多嘴!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室內(nèi)卻是沉默一刻。“她精神可還好?”太子瑋的聲音淡淡響起。這句話說完,卻并沒有聽到回答,他不由轉(zhuǎn)過身,微微皺眉看著面前的黃內(nèi)侍。“???殿下在問老兒?”黃內(nèi)侍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太子瑋看著他,面上神色不動。黃內(nèi)侍便嘿嘿笑了,上前一步,在太子瑋腿邊跪下,“雖說略有倦意,但精神卻是好的,還逗其母笑……”太子瑋聞言默默一刻,抬腳向外走去。“殿下,殿下……”黃內(nèi)侍小步跟上,在身旁小聲道:“殿下要想去見見顧娘子,老兒我……”太子瑋的腳步猛地停下,神色驟然浮現(xiàn)幾分嚴厲。“見?因何見?為何見?”他低聲喝道。太子殿下不發(fā)怒還讓人不敢正視,驟然添了惱意,縱然是熟悉如黃內(nèi)侍還忍不住小腿一軟,俯身跪在地上叩頭請罪。太子瑋看了他一眼,大步而去,過了許久黃內(nèi)侍才敢抬起頭,半坐在地上拍著胸口喘氣。“娘呀……這是那句話不對了?就突然急了?”他歪著頭小聲嘀咕,“到底是惦念呢還是不惦念?”兩天之后,官員們調(diào)動的具體名單便都下來了。“哥哥去利州?”顧十八娘裹著披風(fēng)從軟榻上坐正身子,她甚至不知道利州在哪,將手里的藥書放下,“很遠嗎?”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