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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他不清楚的話,中平六年他卻是知道的。或者說,紀(jì)衡對于之前很多年的事情都不太分得清,古代的年號太難記了,甚至黃巾之亂他也是靠著對太平道的關(guān)注才大致算好了時間的。但這次不一樣,但凡對這個時代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漢中平六年這個時間意味著什么。靈帝死了,董卓來了,這個天下徹底亂了。紀(jì)衡之前尚且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剛來的時候還稍微有點緊張感,之后卻徹底放飛自我了,尤其是這幾年。畢竟以紀(jì)衡目前的情況來說,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好好的一輩子榮華富貴壽終正寢是完全沒問題的。作為一個知道大概歷史的人,他如果真的不想作死,也不可能會撞上什么太艱難的事情。于是紀(jì)衡就放松了。直到今天,直到現(xiàn)在,曹cao的事情提醒著他,中平六年就快要到了。紀(jì)衡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回神,只是說話卻不免有些顫抖,雖然是這樣,但他的語氣和眼神都是極為堅定的:“不要太尉!太尉不能要,主公,青州刺史必須做!”董卓一來還管啥太尉不太尉的?曹嵩要是直到董卓來了都在朝中待著,到時候跟董卓同朝為官,能保住命都算不錯了,太尉什么的,在董卓面前他恐怕完全不會將之當(dāng)回事。畢竟董卓如果真的鬧起來了,曹cao是肯定要起兵的,反董卓是一面大旗,絕不能丟掉。可紀(jì)衡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袁紹起兵反董卓,卻讓他在洛陽的叔父全家被殺。被殺的人是誰?袁隗。三公之一!袁家那樣的大家族,且袁隗又是三公之一,董卓說殺就給殺了,曹cao又能如何呢?更何況,曹cao日后是要爭霸天下的,比起這時候回去做個京官,當(dāng)然還是拿下青州更劃算。曹cao參與討董事件的時候是個什么官職紀(jì)衡給忘了,反正他那時候似乎是從洛陽逃出去的,八校尉還是其他什么?總歸卵用沒有。討董之后才被表為東郡太守。這個紀(jì)衡是記得的,因為他記得曹cao后來被陳宮送了一個兗州刺史當(dāng),然后沒多久就跟陳宮鬧翻了,陳宮就去投奔了呂布。后面的事情暫且不提,只說這些吧,討董之后才被封東郡太守,然后接手一個刺史作死把自己都給弄死的人留下的兗州,你以為那時候的兗州能有多好?且那時候的曹cao就算做了兗州刺史恐怕也是根基不穩(wěn)。與之相比,這時候的青州就非常好了。濟南是曹cao經(jīng)營多年的地方,曹cao在這里的力量十分穩(wěn)固,而之前曹cao救援平原郡又為他贏得了好名聲,再加上他領(lǐng)導(dǎo)了大家一起平定復(fù)起的黃巾之亂,多虧了曹cao青州才免受損失,這又讓青州的眾人都對他服氣。既有名望又有威望,還有濟南這樣打了多年的根基在,曹cao做青州刺史遠(yuǎn)勝過去做兗州刺史。更何況兗州刺史得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曹cao如果現(xiàn)在拿下青州則可以還好經(jīng)營多年。紀(jì)衡很清楚,曹cao無愧于治世之能臣的評價,只看濟南這些年的變化就可以知道曹cao如果真的做了青州刺史,給他幾年的時間發(fā)展,那么未來漢末諸侯混戰(zhàn)的局勢將會完全不同!紀(jì)衡此刻非常清醒,太尉是虛的,甚至是要不了多久就毫無價值的東西,只有青州刺史才是真的實實在在的東西。曹cao卻被紀(jì)衡這態(tài)度弄糊涂了:“伯瑾,那可是太尉,怎么能是說放棄就放棄的呢?!?/br>又不是什么小官職。紀(jì)衡倒是想給曹cao劇透,但是他并不能,這種時候就得找其他的理由說服曹cao,他想了一會兒說道:“主公,我有個猜測,不知道該不該講……”曹cao看他一眼,終于還是說道:“你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還是講吧。”紀(jì)衡道:“關(guān)于太尉的官職,我猜測,是不是和陛下有什么交易,我是說,花點錢什么的……”曹cao面色一變,崔烈的前車之鑒猶在,他是不愿意曹嵩買官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的,不過如果是紀(jì)衡的話……曹cao嘆了口氣:“如今都是一家人,我也不瞞著你,太尉的官職確實是買來的,你想說什么?指責(zé)買官的不正之風(fēng)?還是要說什么道理?”紀(jì)衡搖頭:“我想說的是,太尉先賣給崔烈,如今又……可見只要給錢陛下是不在乎誰做太尉的,同時這也說明對于陛下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但太尉這種官職,如何才能給陛下創(chuàng)造價值?如果太尉永遠(yuǎn)只讓一個人做,這顯然是不行的?!?/br>這也就意味著,除非曹嵩年年都給皇帝送上相當(dāng)于買了一個太尉的錢,否則皇帝不會容忍他在這個位置上停留太久。畢竟太尉和大司農(nóng)是不一樣的。袁家那邊袁隗都一會兒做太尉一會兒做太傅這么來回調(diào)動,估摸著要不是袁隗這個三公是實實在在自己當(dāng)上去的,皇帝早讓他騰出位置來回老家了。但不能撤換袁隗皇帝也有其他辦法弄錢,要知道,這年頭,調(diào)任也是要給錢的呀,甭管是升官還是平調(diào),要不你就不干了,只要想上任就得給錢,雖然比不上直接賣官得的多,至少也是個收入呢。因此袁隗的官職一直在變動。袁隗尚且如此,那么曹嵩呢?紀(jì)衡說道:“為了一個注定當(dāng)不了多久的太尉而放棄一個實打?qū)嵉那嘀荽淌罚鞴?,這筆買賣虧大了?!?/br>曹cao沉默下來,好半晌才說道:“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再想想。”但他其實并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思考,畢竟刺史是非常重要的地方長官,不可能空缺太久,目前不過是國家還亂著,黃巾剛剛被平息一些,又有其他叛亂鬧起來,這才一時顧不上給青州派遣新任長官。而且,其實也不能真的等到那種時候才下定決心,畢竟如果皇帝的交易已經(jīng)完成了,人家把錢交了,那也就沒辦法了。現(xiàn)今的皇帝雖然看著挺糊涂的,為了賺錢連官職都可以賣,也顯得挺不要臉的,但倒是有一點,他做生意非常守信用,當(dāng)初和曹嵩說好不能叫別人知道曹嵩的太尉是買來的,那么至今也都沒人知道。而他也很講究,所有買賣的官職爵位,只要交了錢,那就算數(shù)了,不會輕易更改的。曹cao在思考了幾天之后還是覺得紀(jì)衡說的很有道理,他之前只想到了這是在太尉和刺史中取舍,卻忘了曹嵩的太尉其實并不能長久。一個隨時可能被撤換的太尉,和一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拇淌分g,選擇哪一個就簡單多了。曹cao在幾天之后寫信給洛陽的曹嵩。至少這件事情他也需要得到曹嵩的配合才行。曹嵩原本是不想放棄太尉的官職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