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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樣子,根本就不考慮我。你生了病,不跟我說。你開始吐血,也寧可讓先太子為你背鍋。這些我都知道,”聞姝笑得微疲累,手指在他眉眼上拂過,她的笑容無奈又恍惚,讓張染心慌,“我以為你總會告訴我,總會跟我商量,可是你依然沒有?!?/br>“你對我好,一直在想辦法給我找一條最好的路。謝謝你,我很感激你。但也就這樣了。你的絕情,其實更讓我恨你?!?/br>“張染,我不知道別人夫妻是怎么樣相處,但你我不能這樣。我很脆弱嗎?我是菟絲草只能扒著你嗎?我離開你就活不了了嗎?沒有。不是。離開你,沒有你,我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我們聞家的女郎,從沒有離開男人就六神無主那一說!”“那你是為什么,什么都自己做主,不跟我商量?覺得自己很偉大嗎?張染,你很可笑。”聞姝垂眼看他蒼白面色,她冷冰冰說道,“我確實想打仗,但我也愿意留在你身邊。這兩者沒有可比性,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事比我的家人更重要。但你既然做了這樣的安排,還差點把自己折騰死,我也不掃你的興了。我會去南方,會去平亂戰(zhàn)禍,會去想辦法給聞家喘氣的機會。但是對于你……”聞姝頓了一頓,“等我回來,如果你還是這個樣子。張染,我們過不下去的。我們還是和離好了?!?/br>張染顫聲:“和離?!你要跟我……那阿糯呢?”聞姝冷著臉:“隨你。你想要的話給你,不想要的話我?guī)ё摺Uf人不說己,你教我meimei處理感情教的很好,說兩人要互相體諒并成全。但你自己做不到,我已經(jīng)忍了你很多年了。我原以為我會一直忍下去,但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忍不了。你自己決定吧?!?/br>她起身要走,張染卻扣著她的手不放。她低下眼皮子看他。看他雙眼微紅,似有淚意。郎君青絲散在手臂上,面容雪一樣白。他不說話,卻抓著她的手不肯放。聞姝的心瞬間發(fā)軟,她最見不得張染這個樣子。她從小到大,就不喜歡強者,只喜歡保護弱小者。小時候就偷偷摸摸地跟著張染,長大后嫁他,照顧他還是照顧得很開心。她心甘情愿地想讓他開心,她真心喜歡他……張染抬眼皮看她,雙眼依然是紅的。聞姝心想:騙子。又來這一招。企圖博取我的憐愛。難道我每次都吃你這一招么?她狠著心要推開他的手,聽張染啞聲喃喃,“阿姝……別離開我……”他忽然松開她的手,張臂抱住她的腰。他坐著,將臉靠著站直身子的女郎腰腹上。他聲音虛弱又堅定,“我改,真的我一定改……你別走……你不是菟絲草,你沒有離開我就活不成……離不開的那個人是我。我不會死的,我再不會尋死了。我會吊著這口氣等你,我等你回來……我會活到百歲,會和你白頭偕老。我一定好好養(yǎng)病,好好調(diào)養(yǎng)自己的身體……我現(xiàn)在待在長安,宮中有最好的侍醫(yī),我再不胡來了。阿姝、阿姝……唔!”女郎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就親了上來。他沒有力氣,被她一手推倒到了床榻上。他躺在榻上,被迫地承受她的親吻。女郎手捧著他的臉,長久地吻著榻間雪一般一碰就化的郎君。“殿下……”一個小黃門領(lǐng)著一位侍醫(yī)進來,看室中幾乎一同倒在床上的二人瞬間分開。小黃門臉熱,咳嗽一聲,正要若無其事地繼續(xù)介紹侍醫(yī),聽到寧王妃淡漠的聲音,“出去?!?/br>宮人服從命令是天性,還沒弄清楚原因,眾人重新退下,關(guān)上了門。聞姝望著雙唇濕潤的夫君半晌,在他微紅的、噙笑的、了然一切的目光中,她說,“再親一會兒?!?/br>張染輕笑:“為夫愿意以色侍人,只求夫人清醒后記得,莫真與為夫和離?!?/br>聞姝厚著臉皮不讓張染看輕,重新親上他,“那得看你的表現(xiàn)了。”張染這一自傷之計,確實很成功。朝中反對的聲音很微弱,程太尉對寧王殿下也無話可說。程太尉與張術(shù)、張桐兩兄弟交手的最多,這兩兄弟,一個一根筋,一個心太軟。他就沒見張染這種狠心成這樣的……比起那兩個兄弟,恐怕這種狠心的,才適合當皇帝。程太尉由衷開始慶幸張染身體不好,一開始就被排除在了皇帝候選人之外。不然若當真圣上是這位,以這位對自己下手都不眨眼的絕情味兒,他們這幫老臣,都得兜著走了。因為忌憚寧王,當陛下封寧王妃為將軍,讓寧王妃去南方平定戰(zhàn)亂時,再不符合規(guī)矩,程太尉一行人也只是意思意思地反對了下。寧王留在長安養(yǎng)傷,在王妃回來之前,都不可能再離開長安了。聞姝披掛上陣那日,聞蟬于城樓上牽著阿糯一同相送。她姊夫病著動不了,阿父阿母阿兄又有旁的事忙,便讓她前來送行。聞蟬站在樓上,看到樓下數(shù)千萬人的軍隊整裝待發(fā),看到二姊回頭,望著這邊一眼。“阿母!阿母!”阿糯揮著手,高興地叫著。她還分不清離別的含義,不知道母親是要離開很久。她只看到威風凜凜的母親,就先贊嘆起來,驚喜起來。聞蟬望著眾人離開,看樓下升起滾滾煙塵。她不覺想到,多少次,自己便是在這里看著表哥離開。他意氣風發(fā)的身形,至今深刻于她腦海中,讓她念念不忘。似乎自己總是留守的那一方,永遠默送著這個人轉(zhuǎn)身,那個人離去。而她必須留守嗎?軍隊離京,長安依舊繁盛如昔日。可是聞蟬想著李信,便覺長安城像座枯墳般,寂寥死寂,困著自己。這么短短半年的時間,她目睹了無數(shù)悲劇發(fā)生。這個地方逼仄,讓她煩悶。她看過每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她也目睹過每一次極痛之下的悲意。他們都有自己的事做,那么她呢?她永遠留在這里,等待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歸來的故人嗎?不。絕對不要。聞蟬走下城樓,平靜無比地進了宮,閑話一般,將阿糯交給了王美人。王美人早怕聞蟬照顧不好小孩子,心里一直想把孫女要回來,卻不好意思。聞蟬這般乖巧,王美人笑逐顏開,抱著孫女就舍不得放手。聞蟬出宮后,又于府上留下了幾封書信,囑咐了保金瓶兒性命等一干事。然后她走出了府門。門外備好了車馬,護衛(wèi)、侍女們已經(jīng)做好準備,低頭扶著翁主的手,請她上車。長安城中,南北兩分。北方宅院中各家忙碌,侍女們進進出出,主子們有在賞花,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