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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要把江照白淹沒。李信靠著小幾坐下時,看到江三郎這邊的情況,道,“你這樣忙碌?看來定王待你不錯啊?!?/br>江三郎微微笑:“定王耳根子比較軟,許多話,在他耳邊多說一說,他總會給反應的。這點比太子好多了……起碼你舅舅在太子耳邊說十萬句程太尉不可信的話,若非親眼所見,太子都不會信的?!?/br>李信聳肩,手敲著幾案。他不是李二郎了,但江照白還不知道。李家那堆爛攤子自然不會四處宣揚,李信自己只簡單跟江照白提了提。江照白詫異他有這般際遇,后笑了笑。江三郎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見李信,此時看少年懶洋洋的樣子,點了點頭,“昨日見到你,我還以為以阿信你的脾氣,定要跟我爭執(zhí)我為何站在定王這一方,而不是與你舅舅他們合作。我還尋思了一些與你解釋的話……沒想到阿信你果然長大了,根本沒有問我。倒讓我忐忑了一晚,唯恐你我之間有了罅隙,不好彌補。今日得知你身上這幾年發(fā)生的事,我便能明白了。”李信沒說話。生氣?也沒什么好氣的。他少時就能理解不是所有人都非要跟他站一邊,現(xiàn)在他更能理解這個道理了。況且江三郎始終是和他一邊……太子也好,定王也好,都不是江照白真正輔佐的對象。江照白看的是整個天下,誰能將大楚帶到頂峰,他就追隨誰。再說,何必讓江三郎也去支持太子去?定王,總是一條路啊。兩年前的李信,如果得知要跟程家人合作,肯定不同意?,F(xiàn)在,他則能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事情了……李信和程家之間的仇恨,應該是程家恨他多一點。他有什么恨程家的呢?他一個小孩子,在程家眼中根本不夠看。敵人是丘林脫里那伙蠻族人啊……只要程漪不再鬧亂子,程家就和解也……江照白說:“我懷疑程太尉與蠻族勾結,想把大楚賣給蠻族?!?/br>李信一頓:哦。那就還是生死大仇人了。沒法和解了。李信偏頭:“你確信?程太尉和蠻族交好也不奇怪,你不是跟我說他主和,其實和定王是站在一邊嗎?他要主和的話,常和蠻族人打交道,應該是正常的吧?”江三郎搖了搖頭,不再說這件事了。他在蠻族待著的時候,蠻族人常和大楚交換物品。雙方的關系本就這樣成謎,沒什么奇怪的。他只是隱約覺得數(shù)量大了些。然而互通貨物本就是大楚和蠻族之間心照不宣的交易,官方不同意,也不禁止。他拿這種沒證據(jù)的事去揭發(fā)程太尉,只會被反咬一口而已。江照白與李信對視一眼,都覺得可笑。太子仇視蠻族,以為程太尉站在主站那一邊,程太尉私下里其實一直在和定王溝通。定王是真正的主和,天天想著怎么讓大楚和蠻族之間再無戰(zhàn)爭,江三郎卻要把定王拉到打仗那一邊……他們這些人兜兜轉轉,時而合作時而對峙,也很有趣。但是起碼江照白站在定王這邊時,他要修的橋,要建的路,要造的國學,都開始步入正軌了??偸潜雀雍谩?/br>江照白正在跟李信解釋長安現(xiàn)在的局面,看李信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問道,“你要是站太子那邊的話,想去邊關,還是有機會的。”李信揚眉,說,“太尉不會同意我去的?!?/br>江三郎目中有笑意:“極北之地、烏桓所居之處,也備受蠻族侵略之困擾。那里荒蕪已久,太尉是不管的。你要是去,太尉巴不得你死在半途上?!?/br>李信便笑了。他低頭沉思,既然有這么個地方,他就要想怎么麻痹程老狐貍了。他與江照白秉燭夜談,兩人認為其實不難。因為程家始終沒把李信太當回事,就把他當小孩子。程家同輩郎君對李信如何,程太尉都不可能把李信放在同等地位看。這就給了李信很多機會……畢竟,程太尉不可能知道,李信針對他,并不是為私心。為國為民,皆不在程太尉的預料內(nèi)。青年與少年說了半宿話,又在后半夜教給李信蠻族話如何說。到快天亮,李信告辭時,江三郎才把早準備好的一筒卷軸交給了李信。江照白斟酌著用詞,“你托付我查的阿斯蘭左大都尉,情報皆在這里了。昨天你來的時候太匆忙,我沒找到,現(xiàn)在你拿回去看吧?!?/br>李信低頭,先打開卷軸確認了一番。江照白看著他,半晌后平靜道,“這上面是我這幾年所聽說的他的事跡。他戴著面具,自言臉上被火燒過,不愿嚇人。我使了很多手段,都沒見過他的臉。都說他原來馬賊出身,在邊境天天晃,也成了家。后來大楚當時的車騎將軍,就是你舅舅,與蠻族在那里大戰(zhàn)三日。阿斯蘭的家人都被你舅舅的人殺盡,他的妻女皆亡,只留下他一個。他對大楚充滿了仇恨,入了軍,勢要復仇?!?/br>李信向江三郎拱了拱手,將東西往懷里一塞,就準備跳窗走了。江三郎不緊不慢地在他身后道:“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我回大楚的時候,遍尋當?shù)氐耐林用?,尋找阿斯蘭昔日的行蹤,想找出他的破綻。我聽了一個有意思的說法,有位八旬啞巴跟我比劃,說他曾聽阿斯蘭喊過他的妻子一聲‘公主’?!?/br>李信:“……!”回頭,冷眼看著江照白。江三郎語氣也很冷,一字一句,“阿信,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在查什么?!你是在查皇室昔日的事跡嗎?誰都不知道的東西,你要它重見天日?你知道那聲‘公主’如果被人知道,未必是什么好事嗎?”李信默了片刻后說,“你想多了。我查的不是這個……那個啞巴……”“在當年大火中逃了生,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一個。我已經(jīng)把他帶走了,不會有人再查到。”李信嗯一聲,再向江三郎告了別,這次是真走了。他心事重重,整個人被江三郎口里那聲“公主”給晃得頭疼。他回去換了衣服,洗掉了一身酒氣,才重新去光祿勛報道。今天終于見到了長官,又被領進宮中與當值的郎君換了班。接下來幾日,李信便一直在熟悉自己的新環(huán)境。夜里時,他每晚去江三郎那里學習蠻族話,從江三郎那里了解蠻族人的習性。江照白那里有很多理論常識,皆是從蠻族帶回來的寶貴資料。太子很感興趣,但是定王不感興趣。如明珠夜投,江三郎對蠻族人的了解,在定王這里基本沒什么用。好在李信來了,江三郎總算能給這些卷宗找出一個出路了。他們再沒有提當晚對阿斯蘭的討論,所謂什么“公主”,也沒人去查。查是肯定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