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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糯委委屈屈可憐噠噠:“我不要你了,我要我阿父……”聞姝微笑:“你知道你阿父身體不好吧?你知道你這什么毛病么,都是跟你阿父學的。小時候不好好吃飯,長大后就老生病。你看阿母一只手都能提起你阿父來,就是因為小時候好好吃飯啊。阿糯好好吃飯,也有力氣抱起你阿父啦?!?/br>阿糯問:“真的?”聞姝信誓旦旦:“阿母能橫抱你阿父從屋子的這一邊走到另一頭。”阿糯眨著黑靈無比的眼睛,懷疑地看著聞姝。聞姝要再忽悠,侍女忙在后面扯了她一下。再是面前的小女孩兒臉上忽然綻出笑容喊“阿父”,聞姝回頭,看到青年公子沉著臉進了屋。她敏銳地看到青年人臉色難看,袖子都濕了一半,疑心外邊并沒有下雪啊。他袖子怎么濕了?阿糯張開手臂要父親抱,張染看到女兒,只是微微笑了一笑,就路過她們這塊喂食的地兒,往寢殿內室去了。阿糯擺出欲哭未哭的表情來,聞姝忙把她抱在懷里開始哄,“阿糯,再吃一口。吃完就像阿母一樣有力氣抱你阿父啦。阿糯,你看這是什么……”她從侍女那里拿過一只木雕小船,來吸引女兒的注意力。張染一陣風似的進了內室,又一陣風似的走了。聞姝全心全意地引著女兒的目光到自己這里,不讓女兒發(fā)現(xiàn)父親的反常,看到她父親可怕的一面。又過了一刻鐘,也許是阿糯終于餓了,聞姝好容易才把蛋羹喂完了。放下小阿糯被奶嬤嬤抱走去睡覺,聞姝去內室換一身累得濕透了的衣服,“夫君他又出門了?”侍女答:“公子去書房了?!?/br>聞姝看到張染之前換下的衣服,聞到衣上有一股濃郁的胭脂味,他那濕透了的袖子上,還有茶漬余香。她心中起了懷疑,招來伺候寧王的小廝,問起自己夫君今日的行程,終于拼湊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張染被太子玩了。招ji去試探他,恐怕還試探出了張染的火氣。張染脾氣本來就有點怪……難怪寧王方才進來時,臉色那么難看呢。聞姝吩咐醫(yī)工煎藥,等藥好后,她親自端著藥,去書房尋張染去了。書房中,青年郎君手撐著額頭,臉色蒼白無比。他閉著眼,面容冷冷白白,一聲不語。忽的伸出手,將桌案上的杯盞全都揮到了地上。然聽到瓷器破碎的聲音,他仍不解氣。他喉間一陣腥甜涌上,猛低下頭咳嗽,在袖上留下了嫣紅血痕。張染蹙了蹙眉,望著袖上的血痕出神。他不再想太子的事了,而開始想如何把這件衣服丟掉,如何瞞過聞姝自己袖子上的血痕。窗口傳來女郎不可思議的驚詫滿滿的聲音:“太子……居然……把你氣吐血了?”張染側過臉,看到窗子開了一道縫,聞姝站在那里,向他望了一眼。他怔了一下后,妻子不走正常路線,窗子已經(jīng)全開了,她把手里的盤盞往前一遞,放到了窗口小幾上,自己折好袖子,手在窗臺上一撐,人就輕盈無比地翻進了窗,還不忘重新把窗子關上。張染:“……”他反應非常得快,在聞姝走過來立于他身后,手在袖中暖和了一會兒才舍得摸上他額頭的片刻時間,他已經(jīng)做好了決斷。不動聲色地放下袖子,掩住袖間的血跡,張染決定把這鍋,丟給太子背。他在太子那邊不動聲色,一路上都言笑晏晏,沒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心情。但是他回到自己的府上,在書房中就丟了一桌的綠釉瓷。碎片一塊塊地丟在地上,彰顯這位公子的脾氣。聞姝將他摟于懷中,讓他靠著自己,輕柔地按著他額上太陽xue,為他撫弄,好讓他舒服一點兒。在妻子的寬慰中,張染手指間的顫抖、肩膀的僵硬,才慢慢放松了下來。那一晚鶯歌燕舞的煩躁感,才從他這里排出去。聞姝問:“太子又給你氣受了?”張染客氣道:“他哪里會舍得給我氣受。我是他最看重的弟弟,特別的愛戴支持他。他就算把大楚北地全插上程家的大旗,我也會舉雙手支持啊?!?/br>聞姝:“……”她夫君說話陰陽怪氣,她反著來聽,自然聽出了張染嫌棄太子的意思。應該是程太尉說服了太子,讓太子把北方的軍隊全移交了出去,聞家的人派了,程家的恐怕派的更多。太子在席間滿意自己的英明,恐怕還要慶祝一番,找來了樂ji……沒想到觸到了張染的逆鱗。張染微笑:“張術剛愎自用,自我膨脹,妄自尊大!自以為太尉私下投靠他,便是秘密武器,值得他百般珍藏。好像他和太尉昔日的師徒情深,比得過太尉與他女婿的感情似的。”程太尉是東宮太傅,早年教過太子讀書。但程太尉有個女兒,程五娘子程漪,嫁的是定王,現(xiàn)在乃是定王妃。太子單知道定王妃與娘家的關系不好,就覺得程太尉明面上是定王的人,實際上是自己的人。然而程太尉老jian巨猾,太子憑什么那么確信太尉是站在他那一邊呢?張染說:“蠢材!什么時候被太尉算走所有,他就高興了。”聞姝沉思不語。太子這個人……她與寧王留在長安已經(jīng)半年了,那位太子經(jīng)常能氣到自己夫君。太子醉心于和定王爭權,不知多少次無視張染所說的“你根本不用爭”。太子非要下場,非要給定王臉色看。這半年來,看似太子在朝上占據(jù)主導地位,勝了不少;然定王卻真正做了不少實事,乃百姓所望,連朝上的丞相都動搖了。御使大夫是定王母家那一系的。太尉站位不明確,左搖右擺。但丞相卻已經(jīng)快被定王身邊那能言善辯的江三郎給拉過去了……張染幾乎每天看,每天被太子氣一通。偏偏太子自我感覺良好,認為朝上的大臣們全都支持自己。聽到丞相和江三郎見面相談的消息,就讓張染去使手段,把丞相拉到自己這一邊來。烏煙瘴氣,朝廷因為太子和定王的奪利,朝臣們天天搖擺不定,不知道多好笑。而他那位父皇自然是不管這些的。張染建議太子多去陛下那里轉轉,結果太子吃了五六次閉門羹后,就再不想去了。太子專心于北方戰(zhàn)事,躍躍欲試,想要自己親征……聞姝已經(jīng)聽得目瞪口呆了:“他、他想親征?他可是太子?。 ?/br>“程太尉建議的,”張染冷笑,“你阿父他們死活攔著不讓太子輕舉妄動,太尉就在一邊煽風點火,說什么太子當?shù)?,萬望所歸,將士們大受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