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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下,他們誰也不肯說。山下小雨,山上大雨。雨水如溪流般,嘩啦啦澆下來。山下空氣潮濕,山中已經(jīng)被大雨包圍。天氣陰冷,大雨滂沱,少年與數(shù)來個青年對峙而立,時間變得無比緩慢。李信神色淡淡的,將他們從頭看到尾。羅木冷笑著回望他,到這一刻,已經(jīng)沒法假裝下去了。他們想奪李信的性命,已經(jīng)被李信發(fā)現(xiàn),難道還求什么好路子嗎?幾個人大刺刺地看著李信,之前大家打得唇破血流,這會兒無畏地看著李信,挑釁無比:你要怎么辦?李信立在雨中,淡淡道,“我早料到你們對我不滿,卻還想著給你們個機(jī)會。我想在軍營中給你們一個好前程,讓你們忘了之前別人許的那點兒奢想。沒想到最后還是我輸了。你們沒有被我感化,還是想要殺了我?!?/br>羅木哈哈大笑:“你想不到今天吧?!你為了那個翁主,連兄弟都不要了!啊我說錯了,說不定那個翁主還是你的一個腳踏板,你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人,誰知道你為了爬到高處,能做出什么來呢?”李信冷淡地看著對方虛張聲勢,張狂大笑。因為他表現(xiàn)得太冷漠,顯得對方的一腔恨意格外尷尬。羅木漸笑不下去,他學(xué)不來李信的張狂勁兒,到最后只是個四不像。他狠狠地看著李信,道,“你不也是提防著我們嗎?你從一開始就不信我們!”李信:“你們有什么值得我信的么?”如一巴掌拍在臉上,不止羅木恨怒,幾人眼睛都紅了,“李信!”“你果然從來不把兄弟們當(dāng)回事!說殺就殺,說丟就丟!你可曾想過我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李信微笑:“難道我小時候救了你們,就要負(fù)責(zé)你們一輩子嗎?你們失了意,全都要回來找我,要我也不如意?”“李信!”大雨嘩嘩嘩如注,少年漠然地低頭折袖子。對方還要與他言語相論,而他心中已經(jīng)厭煩又疲憊。他隨意將李江和阿南的往事解釋了一遍,但對方怔了片刻后,并不相信他。他們認(rèn)為這是他的托詞,認(rèn)為他是虛偽。他們表現(xiàn)得格外憤怒,似乎是要替自己的兄弟們報仇。然而李信心中明白,他們是被李家郎君許了好處,要殺掉他,好給李家郎君騰位子。說得冠冕堂皇,到最后還不是為了利益嗎?況且……知知……他們在知知面前,叫破了他的真實身份!李信的眼睛慢慢紅了,他心中也有恨意,也有怨意。他從小仗義,遇到誰有危難,他都隨手拉一把。他幫了這么多人,他從小拉扯了這么多人!到最后,他卻要毀在他們手里么?!他一遍遍地問:是否我欠了你們?我到底欠了你們什么?一樁樁一件件,我們一起來數(shù)一數(shù)!到底是誰對不住誰!雨水順著少年的眉眼向下流淌,他冰涼又蒼白的面孔,在雨幕中陰沉無比。眾人看著他低頭緩慢而堅定地折好了袖子,看他下巴抬了起來,聲音里沒什么感情,“行了,別說了。就算你們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讓你們下山的?!?/br>“劃下個道吧。我李信就是如你們所說的狠心之人,一點意外我都不想發(fā)生?!?/br>“兄弟一場……我給你們的最大善意,就是之前能動手,卻始終沒動手。我給你們一個機(jī)會,但你們不要。我絕不給第二個機(jī)會!”“一個個來!咱們一筆筆算賬!”“要么我死,要么你們死!”……慢慢的,山下雨也下大了。軍營中籠上了一層霧,那霧越來越濃,顏色越來越深。聞蟬不知道在帳篷中坐了多久,青竹進(jìn)來問她晚膳要不要立刻上來。聞蟬這才想起答應(yīng)給表哥做菌菇湯,忙吩咐了下去。眾女下去忙碌,聞蟬起身走到簾前,她出神地看著屋外雨,看著陰暗的天色。天已經(jīng)這樣黑了么?聞蟬問:“表哥回來了么?”“沒有。一下午去問了三趟啦,二郎一直沒回來。”但是聞蟬的菌菇湯卻先好了。聞蟬想了想,讓侍女們端著她的湯,撐傘出去,去李信那邊。青竹勸了兩句沒勸動,也就不理了。她們一行人站在李二郎的帳篷外徘徊,有心驚膽戰(zhàn)的校尉親自過來,要翁主進(jìn)去帳篷里等。聞蟬客氣地把所有人送走后,繼續(xù)撐著傘站在外頭天地間等人。她站在濃黑夜色中,親自抱起那玩已經(jīng)涼了的湯,聽著雨聲如簾。而她不知道在nongnong深夜中站了多久,忽然間感受到什么。她往夜色深處看過去,看到一個黑影從遠(yuǎn)走來。聞蟬心中涌上安定之喜,高高喊一聲,“表哥!”那個人沒有應(yīng)她。聞蟬卻幾步上前,隨著他走近,她果然看到李信濕漉漉的身影。她看到他狼狽無比的陰冷模樣,心里驚了下:她看到他身上滿是血,臉色蒼白,衣衫也破了好多處。他靜靜地看著她。聞蟬拉起他冰涼無比的手,被他手的寒意凍得哆嗦了一下。然而她一點兒不害怕,不由分說地拉著他進(jìn)帳篷,莫要在雨里繼續(xù)站下去了。有翁主的侍女們在,漆黑黑的帳篷中瞬間點上了火燭,聞蟬吩咐侍女們出去叫膳。李信面無表情地立在帳篷正中央,目光追隨著忙碌的聞蟬。他一動不動,很快,腳下就被身上的雨濕了一大片。聞蟬回頭,看到他身上的血跡。她心里發(fā)抖,不知他哪里受了傷。她心中大慟,盡量讓自己冷靜,“脫衣。”聞蟬到門口,招手讓青竹過來,吩咐青竹去自己那邊,取一些藥膏來。她心里知道李信白天做的事恐怕不應(yīng)該讓人知道,連醫(yī)工都不敢叫。幸好她翁主之身,往來出行,侍女們會準(zhǔn)備很多東西。之前李信孩笑話她帶一堆堆藥膏做什么,這會兒不就派上用場了么?聞蟬站在帳篷門口,得意地回過頭,要與李信說話。她看到他,面孔一下子漲紅了,忙扣下簾子對外頭的人喊道,“誰也不許進(jìn)來!”而帳篷中,燈火下,聞蟬靠在簾子上,目瞪口呆、結(jié)結(jié)巴巴地看著李信——“你干嘛把衣服全都脫了!你要干什么?別過來!”第106章001火影重重,外頭風(fēng)雨聲呼呼在耳,帳篷被敲打得叮叮咣咣一片聲音。聞蟬反身,看到正中央站著的少年郎君。當(dāng)她說“脫衣”的時候,她的意思是讓他脫去上衫好給他上藥。然而不知道李信怎么理解的,聞蟬就轉(zhuǎn)個身的功夫,他現(xiàn)在就脫得全身精光,只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