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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做點什么。兩人追求的不一樣,當即反目。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因他與程漪都是低調(diào)之人,長安里知道他們兩人好過的人,都沒幾個。更不用提知道他二人分開的事了。江照白對程漪的感覺,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然程漪對他的感覺,大約是反目成仇吧。他還記得他們分開的時候,她惡狠狠砸到他面前的話,“你不是唾棄權(quán)力嗎?不是厭惡這里的腐爛嗎?那我告訴你,我就是待在這里,我也會贏你!”她說,“江照白,你不選我,那我也不選你!我永遠不選你!”想來那都是多遙遠的事情了,現(xiàn)在想起來,居然還清晰得恍如昨日。江三郎微微笑,想道:也許是因為我的記性特別好吧。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回到了院中,看到了紅泥小火爐,也看到了坐在旁邊等著他的寧王妃。江三郎遲疑一下,走過去,收傘入座。在經(jīng)過方才的事情后,大概是回想到了一些他不太愿意回想的事情,江照白的心情有些糟糕。他坐下后,并不想再和這位王妃寒暄了。他心中甚至還在想,寧王妃,定王妃……這兩位未來的妯娌,難怪互相認識了。江照白先交代了聞蟬的離去,才直接問聞姝,“王妃是想問我程漪之事?”聞蟬那么小,只可能從聞姝這里聽說程漪的事。而聞姝雖然嫁人的早,但那時候大家有過接觸,她知道程漪,并不奇怪。這位姊姊,是替meimei興師問罪來了啊……不料聞姝坐得筆直,冷冰冰地回答他,“不是?!?/br>江照白愣了一下,抬頭看聞姝。聞姝和聞蟬相貌有幾分相似,都是明艷型的美人。但這姊妹二人,差距非常大,絕不容易認錯。聞蟬就是那被人嬌養(yǎng)的小貓,聞姝,則凜冽如劍,連眉眼間,都帶著英氣。聞姝坐得很直,看著江三郎,她說,“你之前在小蟬面前,分析江山大事,甚至流露出這個江山難救、有另起一爐的意思。你為什么要在小蟬面前說這個?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試探誰?!”江照白訝了一下,認真地看眼這位王妃,然后沉默片刻,莞爾。聞姝非常的關(guān)心meimei,恨不得把meimei每天做的事讓人寫成本書,供她查閱,并隨時提問。她把聞蟬的侍女們侍從們問了個遍,當然知道聞蟬都做了些什么。meimei傻乎乎的,她卻不傻。江照白的心思,讓她無法坐住了。江照白問,“王妃怎么看出來我的心思的?你自己看出來的?還是公子提點的?”聞姝答,“我夫君隨口跟我說的?!?/br>江照白明白了,原來是寧王殿下。他笑了笑,解釋給聞姝聽。他初初當著聞蟬的面,與李信說那些話,確實有試探聞蟬的意思。他想通過試探聞蟬,從而試探聞家的看法。但是很可惜,聞蟬什么都不懂,根本沒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他覺得這個女孩兒太干凈了,眉目間朦朦朧朧左右糾結(jié)的小樣兒又傻又可愛,他便不忍心再試她了。反正他再試,她也聽不懂,還可能得罪了李信。少年李信不在意他略微試探聞蟬,但他要是對聞蟬存了利用之心,李信肯定不會坐得那么穩(wěn)。李信同樣年少,性子未定。他比較聰明,聽得懂江三郎的話。但他又因為年少,很容易沖動行事。江三郎不想試驗少年的利爪有多狠。一白身青年,一高貴王妃,二人坐在院中,于深夜大雪中隨意聊著這些事,一直到馬車回來,王妃告辭。而在李家,聞蟬回去后,懨懨地直接洗漱后睡了。她想著江三郎對她的拒絕,想著他說自己太小的話,她卻不懂自己哪里小了。喜歡過的人也許日后再不會相見,再不會喜歡了。十四五歲大的女孩兒心中悵然,揪成一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想法。她甚至還萌生了一腔后悔之意,是不是她不問清楚,她和江三郎,就還有可能呢……這一切,都是太煩了。睡了不知道多久,聞蟬忽從夢中驚醒。并沒有做什么噩夢,而是突然的就醒過來了。她起身,坐在床帳中發(fā)了半天呆,躺下后,怎么也睡不著。聞蟬起身下了床,赤足踩過溫暖的氆毯,在窗外雪光的映照下,走到了窗邊。她遲疑一下,推開了窗,看到窗外的臘梅。雪簌簌下著,卻已經(jīng)小了很多。窗前的這棵臘梅,開得比之前更加濃艷了。萬白之中一點紅,就開在聞蟬的眼前。她被冷風一吹,心中惆悵被吹散了些,歡喜地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雪。又探著窗,想去拂開梅樹上的雪花。萬籟俱寂,萬物俱眠,只她一人清醒。這般感覺,何等……夜雪涼寒中,忽然響起少年的聲音,“做噩夢了?”聞蟬于寂靜中陡然被這個聲音驚著,身子一抖,探身去夠樹的身子,差點從窗口栽下去。幸虧她學(xué)過舞,腰肢柔軟,又緊緊抓住了窗子,才沒有丟臉地摔出去。然后熟悉的惡劣笑聲響起,“這你都能摔倒?知知,你膽子越來越小了啊?!?/br>……呸!她膽子越來越小,都被他嚇小的!時不時在她悠悠閑閑的時候冒出來嚇她一跳,她得因為他折多少壽??!聞蟬恨恨想到,然后趴在窗上左顧右盼,沒看到李信的身影啊。她又驚悚轉(zhuǎn)身,看自己后面那個黑漆漆的屋子,李信不會在她睡覺時藏在她屋里吧?少年哈哈哈笑起來,被她逗樂了。聞蟬此時已經(jīng)冷靜,聽到笑聲傳來的方向,愣了一下后,轉(zhuǎn)身跑向床帳。她匆匆披了厚厚的足以將中衣遮擋住的鶴氅,穿了鞋,躡手躡腳地開門,跑出了屋子。她小心翼翼地不去驚動外頭過夜的侍女們,跑出了屋子,往外多跑幾步,然后轉(zhuǎn)身仰頭。李信坐在她屋上的房檐上,正笑著看她。他屈腿漫坐于房檐上的白雪中,散漫而瀟灑。寒風獵獵,細雪飄飛,他于雪中坐了很久,發(fā)上、眉眼上、肩上,盡是一層雪。他坐在深夜高處,寂靜而沉默,像王者一般,需要聞蟬仰頭看他。聞蟬仰著頭看他,小聲問他,“你大晚上不睡覺,坐這里干什么?”少年漫不經(jīng)心答,“心情不好,散散心?!?/br>于是就散到她屋頂來了。聞蟬發(fā)現(xiàn),李信特別喜歡坐得高高的。他整天不是在樹上,就是在墻上,再要不就是屋頂上。那里跟他家似的,他一點都不喜歡平地。當他心情好時,他心情不好時,他都喜歡坐在高處,睥睨四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