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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氣,手在門板上一拍,摟住少女的腰,借關(guān)門的巧勁,往旁邊歪去。這一歪,就歪到了臺階下。在旁觀者的眼中,便是聞蟬餓虎撲食一般撲倒了李信。李信摟了她腰把,但一下沒有摟住。骨碌碌,少年少女抱著,一起從臺階上摔下去,倒在了雪地上。李信的后背砸上泥土地面。灼熱撕疼的痛感,讓他額上再出了汗。他唇瓣蒼白,微微抖動。神志昏沉,隨意會暈過去。但是他不能……他護(hù)著聞蟬,自己躺倒在地,將她護(hù)在胸前,一點(diǎn)兒事都沒有。大雪漫漫揚(yáng)揚(yáng),撒在二人身上。聞蟬睜開眼,看進(jìn)少年幽靜黑暗如子夜的眼中。他伸手,顫抖著指頭,拂去她眼睫上的雪花。他微微笑,“知知,你是很可以的?!彼p聲,“見面就撲,我畢生難忘啊?!?/br>第46章109雪粉在灰黑色的天地間飄飄揚(yáng)揚(yáng),穿過幢幢巍峨樓宇,越過一排排道邊林蔭,走過甬道,飛過長巷,落在小院中躺在地上的少年少女身上。聞蟬被李信護(hù)在胸口,她比他矮一些,頭靠在他懷中。少年的懷抱很單薄,不寬闊,不雄厚,但是這樣也依然安全。連他們一起栽倒,都是他墊在下邊。聞蟬頭靠著他,鼓起的小胸被撞得發(fā)疼。她淚眼汪汪,被灌了一鼻子他身上的味道,心臟砰砰砰疾跳不已。少年伸手拂去抬起臉來的少女眼睫上的雪花,少女卻好半晌沒有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在他襟口蹭了蹭,俯靠著去聞。李信從下方推開她蹭著他胸口的小腦袋,手往她臉上摸了一把。在女孩兒瞪視他時,少年笑容曖-昧得很,“聞什么聞?哪家小娘子像你這樣,摔到郎君身上,不著急起來,還湊過去聞個不停?”聞蟬心說我好像聞到血味了……她撞進(jìn)他懷里的一剎那,伴隨著劇烈的心跳,撲入鼻端的,就是少年身上濃烈無比的血腥味。這讓她頗為懷疑,不覺想確認(rèn)答案……結(jié)果就碰上李信挑逗般的笑容。摔了一跤,聞蟬長發(fā)微凌,有些碎發(fā)散在耳邊。李信嫌她壓他,推她起來,眼里寫著“你怎么這么重”的字樣。女孩兒身形窈窕,輕盈無比。怎么可能重?更何況對一個女孩兒來說,“重”這個字眼,實(shí)在是太可怕!聞蟬被他推得坐在一邊,氣得渾身發(fā)抖,跟他伶牙俐齒地懟道,“我聞一聞怎么啦?不是你教我作翁主,就要想做什么做什么嗎?不是你說翁主不必考慮矜持不矜持、名聲不名聲的問題嗎?”李信樂道:“……你真是聽我的話啊?!?/br>這個她記得倒清楚。那他讓她嫁他,怎么不見她往心里記去?少年冷眼瞥她一眼,他懷疑聞蟬察覺他身上的問題了。而他當(dāng)然不想她發(fā)現(xiàn)。哄住聞蟬的方式,也實(shí)在很簡單——少年往前俯過去,掐住聞蟬的下巴。在她瞪大眼后,他挑眉邪笑,慢悠悠地湊近,“喲,不在乎名聲?那我……”他的眼睛,盯著她粉紅的唇、修長的頸,還有微微起伏的胸脯看。聞蟬的眼睛說:呸!滾!她快速機(jī)智地爬起來,警惕地往外圍跳開,雙手護(hù)住身體,防止李信色心大作地來撲她。畢竟她長這么好看,畢竟李信這么迷戀他……少年笑倒在雪地中。他俯下腰按著地狂笑,半天沒起來。聞蟬心想:怎么不笑死你?!她不知道,在那一刻,李信真的是彎下腰,直不起來。他撐著地表的手發(fā)抖,幾乎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他要用笑來掩飾被血嗆住的咳嗽聲。他的臉色也很難看,很嚇人的那種。這些,他都不想給聞蟬知道。在聞蟬眼中,李信是狂笑笑得她莫名其妙;笑夠了后,少年才晃悠悠地站起來,依然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輕狂樣兒。而在李信那里,則是做夠了準(zhǔn)備,有了站起來的力氣,才吃力地起身。他的后腰處一片灼熱guntang,血rou和布料摩擦中,每一次呼吸,都劇痛千萬倍。他往前走了兩步,就感覺到外衫濕了。被血浸濕的。身子的每一個部位,都在發(fā)抖。每一次抬腿,都昏昏無力,眼前發(fā)黑,似要一頭栽倒……李信卻不讓聞蟬知道,他哄著聞蟬走到了房后。他不想讓李郡守的人,還有聞蟬的人,看到他們在做什么。他本想把她領(lǐng)出后院,哄騙她走。但是走到房后一墻邊時,少年就沒有了力氣。李信靠在墻上,一半是緩一緩力氣,一半是不讓被血染紅的后衫被聞蟬看到。聞蟬一概不知,她還用一種嫌棄又紆尊降貴的語氣,跟李信講她為什么會來這里,“……反正是江三郎和阿南要找你,我就沒事干,隨便看一看啦?!?/br>李信心間像是落了一片柔軟的雪花,他面上的表情卻是惡狠狠的充滿嘲諷味道,“這么大的雪,你閑著沒事干,晃到我這里來了?你心虛不?”聞蟬不心虛。她很有勇氣地抬頭,看著少年的眼睛,務(wù)必讓他相信自己的誠心,“因?yàn)槲揖褪沁@種助人為樂、心地善良的人啊。我連路上碰到野貓野狗,都怕餓著它們,會讓人去喂食呢。你和野貓野狗也差不多啦?!?/br>被罵是狗,李信不屑地笑一聲,翻了她一白眼。聞蟬:“……”這個人真是好沒良心!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tài)度嗎?雖然她也沒救他,但是他聽不出來她差點(diǎn)就救他了么!一點(diǎn)都不感激,還翻她白眼!她還信誓旦旦跟阿南說救了李信,要李信“做牛做馬”。李信這是一個盡職的“做牛做馬”該有的態(tài)度嗎?!李信在聞蟬臉氣紅的時候,又踹了她一腳。在聞蟬怒瞪他時,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問,“你怎么還不走?莫非一個人害怕,想我送你回去?知知,挺會欲迎還拒的嘛。”他的語氣輕佻,很容易讓人心里不舒服。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千人捧萬人仰的翁主呢?果然聞蟬愣了一下后,露出有些傷心的表情。她眼睫顫一下,眼睛縮一下,李信的心就跟著抖一下,嘴角顫抖就想脫口而出安撫的話——他見不得她難過。可是風(fēng)雪夜涼,靠在墻上的少年手指動了動,連抬起來都做不到。而女孩兒已經(jīng)快速地轉(zhuǎn)過了臉,不給他看到她潮濕的眼睛。聞蟬肯定是委屈的。她的好意沒有被李信領(lǐng)去,還被李信催促著快走。從頭到尾,他都透露出這么個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