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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場大雨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停歇,他讓人擺上了果物之后,想起總不能讓鄭媛就這么吃下去,“吾子,一同投壺如何?”鄭媛見著侍女們擺上的果物,心下正覺得無聊,聽到公子均這么提議欣然點(diǎn)頭,“好啊?!?/br>話語說完,發(fā)現(xiàn)自個的用語好像不太對,說的太過隨意。公子均也察覺到這點(diǎn),但他很快就扭過頭去,讓豎仆準(zhǔn)備。外頭雨水落在屋頂上的瓦當(dāng)上,噼噼啪啪響個沒完沒了。豎仆們將投壺所用的投壺還有去掉了箭鏃的箭矢搬來,箭矢沒了箭鏃,就成了一個長桿的小細(xì)桿子,拿來供人把玩而已。鄭媛和公子均投壺,才不玩什么投進(jìn)去一支箭矢就作詩相合,她毛了一把險,自己取過箭矢直接就往投壺里頭丟,丟完了滿臉期待的看著公子均。她就是不喜貴族間的那些規(guī)矩,玩鬧就好好玩鬧享受,偏偏又是作詩明志。公子均不過是呆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他跟著鄭媛開始朝銅壺里頭扔,他一邊往銅壺里頭扔箭矢一邊笑,過了一會少年少女的笑聲夾雜在一塊,透過雨簾都要鉆入人的心底里。雍疑站在廂里頭聽到那邊的笑聲,搖了搖頭。他覺得公子還是娶有同母兄弟的公女好些,可是公子說鄭伯的女兒不是他能夠挑剔的。但鄭伯十一二個公女,鄭國內(nèi)的卿大夫大多數(shù)又是姬姓,同姓不婚,公女們只能外嫁,嫁給別國諸侯,哪里有那么多的君夫人位置,有好些指不定是嫁到小國的卿大夫家中去呢。公子那么說,其實還是因為中意叔姬吧?雍疑想了想,搖了搖頭。鄭媛漸漸覺察出不對來,公子均手中的箭矢越來越狠,原先還是笑著的,可是后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勁都變重了。她轉(zhuǎn)過頭看他,發(fā)現(xiàn)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眉頭蹙起,眼里也多了些東西,沒有之前的那么歡快活躍。鄭媛知道他這是想起什么煩心事了。公子均她知道的,在商丘的時候,結(jié)交國人。要說沒有野心,哪個會相信,誰知道宋公不按套路來,竟然把自個的庶弟給送來了,鄭國也是差不多,宋國敢送,他們就敢收。公子均眼下在鄭國過得還行,但是終究不如在商丘那么快活,尤其鄭國和宋國之間不可能一直這么平安無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心事,只看愿不愿意對人表露出來。鄭媛知道,要是一旦表露出來了,除去求助或別的心思之外,多少對聆聽的人是有幾分信任的。公子均口里沒說,但是卻不自覺的流露出來了。鄭媛漸漸的停了手,看公子均和銅壺過不去似的投壺,很快銅壺周圍就落了一地的箭矢。銅壺里頭還有大把投進(jìn)去的呢。公子均呼吸加重,喘了幾下,過了好會才平息下來。他突然想起鄭媛還在這里,他抬頭就去看鄭媛,鄭媛靠坐在漆幾上,看到公子均看過來,還對他燦然一笑。鄭媛曾經(jīng)對著鏡子練習(xí)笑容,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該露出什么樣的笑容,她見著公子均紅了臉。“公子的準(zhǔn)頭很好?!编嶆乱裁从袉柟泳讲艦楹螘敲词B(tài),她轉(zhuǎn)過頭去徑直看著那些落了一地的箭矢,她對著公子均笑。“讓公女見笑了?!惫泳类嶆乱呀?jīng)看出什么了,可是她裝作不知道,方才的失態(tài),他也只有在鄭媛面前表露過,鄭媛不問,輕輕帶過,委實讓他松了口氣。公子均看了一眼鄭媛頭上,或許是還沒有及笄的緣故,她雖然沒有梳小兒式樣的總角,臉頰留下了兩條細(xì)細(xì)的發(fā),長途堪堪只有臉頰那么長,其余的都束在腦后。沒有戴任何發(fā)飾更別提他曾經(jīng)托人送進(jìn)去的玉笄了。鄭媛瞧見公子均瞥了幾眼她頭上,便知道他想看什么,“我還沒到及笄的時候,吾子送來的玉笄我收著呢?!?/br>沒有及笄便不能做成年女子的發(fā)式。所以公子均送來的那只玉笄就只能暫時收起來,等到日后再用。公子均聽了鄭媛的解釋,目光有些閃躲,他看向一旁,鄭媛心上突生一計,她裝作不經(jīng)意,廣袖把那邊竹籃掛倒。里頭的果物骨碌碌的從筐內(nèi)滾了出來。鄭媛低低的驚呼了一聲。公子均見著滿地果物亂滾,竹筐被拂倒在地掛在她的衣袖下,頓時也顧不上許多,膝行過來,把竹筐給丟開,抓起她的手仔細(xì)查看。裝果物的竹筐都是園圃內(nèi)直接拿過來的,講究一點(diǎn)的放入竹籩內(nèi),不講究的干脆直接讓奴隸抬上來。“無事吧?”他握住鄭媛雙手仔細(xì)的反復(fù)查看,看有沒有竹刺扎入手中。一旦有竹刺扎入到肌膚里頭,傷口細(xì)微看不見不說,還難受的很,若是不去管,過一段時間就會化膿。鄭媛嘴邊差點(diǎn)就要露出笑來生生被她忍住了,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樣子,“應(yīng)當(dāng)無事,方才不小心……”“那個無事,叫人收拾了就行?!惫泳惶ь^,和鄭媛四目相對。烏黑清澈的雙眼似乎含著兩泓清泉,吸引著人忍不住的往里探索。越來越近了,幾乎都能嗅到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少女頭一扭,手從他掌心里抽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小指在他掌心輕輕一刮,帶來些許癢意。公子均這才從旖旎中清醒過來,發(fā)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委實太近了。他喃喃著向后退開,“我……”鄭媛扭過頭只裝作害羞,方才就差點(diǎn)可以親到了。這時節(jié)別說男女之間的親吻,就算是真的有了實質(zhì)性的發(fā)展都沒有什么,男女私情在貴族中簡直是司空見慣,甚至還有親生兄妹私通的,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只是……她還不想這么快呢。她喜歡的是那欲說還休的曖昧,至于實質(zhì)的,對于眼下來說似乎還早了點(diǎn)。兩人分開些許距離,或許是尷尬,誰都沒有先說話。外面原本磅礴的雨勢終于沒有之前的那么兇猛,雨滴逐漸溫柔下來,由霹靂啪啦的聲音漸漸變成溫柔的沙沙聲響。這沙沙聲聽來無奇,可是落入人心,卻便是另外一番滋味。公子均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是怎么了,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除了她之外。他似乎還記得她清淺的呼吸噴涌在他面上的滋味。不能再想下去了……公子均伸手捂住額頭,如今人還在他身后,不能露出異樣。可是自己方才似乎也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