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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的妝容比以前侍女們給她上的要淡許多,甚至最注重的眉,也不過是稍加修飾而已。“嗯,就是這樣,畢竟阿嫂膚色原本就白皙,粉多了倒是喧賓奪主了。”何止是喧賓奪主,一臉的粉看著后槽牙就開始酸,恨不得一頭躲起來。“叔姬今日沒有上妝?!毖θ尾贿^就那么點大,聽到鄭媛夸她皮膚白,不禁心下高興,她看到鄭媛面上干干凈凈,不禁有些奇怪。鄭媛也及笄了,及笄之后的女子就不是和之前一樣,需要裝扮起來。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更貌美,也是婦容。“我不喜那些粉。”鄭媛就不愛往臉上擦那些粉,何況她也不覺得自己臉上還需要涂些什么,原本就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肌膚水嫩白皙,眉毛更是生的長長彎彎的,濃密的很,稍作修飾就行了,根本就不用上眉黛。至于剃光了重新畫?門都沒有!“……”薛任見著鄭媛答的這般快,這般任性,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她早就知道鄭媛行事講究一個隨心所欲,除了姚子之外,誰也難勸她。薛任想了想,還是沒說。兩人在路上也走了一個來月了,今日除了傳舍,如果沒有意外,到傍晚的時候應(yīng)該可以到達封邑。傳舍內(nèi)的胥吏已經(jīng)將車馬都準備好了,傳舍內(nèi)迎來送往的,見到的都是卿大夫和公室,有時候楚軍路過,還能見著楚王帶著卿大夫們住在這里,胥吏們早就磨練出來了,辦事又快又好。原來的馬已經(jīng)被換下來了,換上了膘肥體壯的好馬。如果追求速度,馬跑了一段路,就要換下,不然速度慢下來不說,就連馬都會倒斃于道。所以胥吏將精神充沛的馬換上。鄭媛踩著踏幾上了帷車內(nèi),不多時御人就振動車轡,帷車向外頭馳去。道路兩邊的景色和原先也有了一些不同,原先道路兩邊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只能見著一排排的樹木。后來漸漸的景色就有些變了,地形開始有些起伏,但也不大,與其說是山,不如說是土坡來的更貼切。不過比起看了一個月的平地的鄭媛來說,這點土坡都比什么都沒有要好的多。鄭媛靠在身邊的漆幾上,車外是護衛(wèi)她們的武士。帷車的速度并不快,甚至還有幾分慢,要說這速度有個什么比喻的話,差不多就是拖拉車噠噠噠的路過。現(xiàn)代不過幾個小時的路程,在這里硬生生的走了一個多月。這一路上沒有意外,天公也很作美,沒有下雨。下雨之后的道路,鄭媛領(lǐng)教過,是真正的泥濘難走。想起公子均聽說她要離開新鄭前往公子蠻的封邑的時候,不想她去,應(yīng)當也有這個原因。趕路實在是太累了。幸好這是最后一日,傍晚的時候還真的見著了邊邑的城墻。鄭國地勢平坦,沒有什么天然屏障,但是不代表鄭人傻乎乎的不會筑城墻。因為處于中原中心地帶,被楚人和晉人這么sao擾來sao擾去的,城墻被鄭人修筑的老高。鄭媛在帷車中,看見那高高的城墻,感嘆著進了城池內(nèi)。家臣們聽說主母來了,都出來迎接。家臣們知道薛任回來,而且還會有個公女,所以宮室修筑好之后,將內(nèi)外都整理好,該準備都準備好了。鄭媛被人攙扶著從車內(nèi)出來的,她這個坐在車里頭的人頭暈?zāi)垦?,反而比車外的人還要累一些。她這會是親自感受了一把車馬勞頓之苦。兩眼昏昏,哪怕御人御車的本領(lǐng)出眾,她還是被顛簸的有些厲害。“扶叔姬進去?!毖θ巫约阂埠貌坏侥睦锶ィ娭嶆履樕n白,強行撐著讓侍女先扶鄭媛進去。鄭媛這會也沒和薛任客氣,實在是想客氣都客氣不了,她只能有氣無力的對薛任說,“阿嫂也要好好休息?!闭f這么一句話,似乎把渾身上下的力氣都用光了似得,整個人忍不住往下掉,侍女們扶住她,才沒讓她癱軟下去。鄭媛到了封邑之后,連著休息了好幾日,幾乎足不出戶。這一個多月的趕路還真是把她給傷著了。幸好人年輕,底子也好。醫(yī)師過來看了幾回,喝了幾服藥之后,身體就漸漸恢復(fù)了。封邑上的供養(yǎng)或許可能比不上在新鄭里頭,但絕對是最好的。不過最好……也就是那回事了。這會的蔬菜說少,種類是真的不多。是種類少也就算了,可是那個個頭嘛……小的可憐。鄭媛用了魚喝了一碗骨湯,這一頓就算是用完了。“公女不多用些?”寺人俠瞧著鄭媛沒吃多少rou,魚倒是用了一些,可是魚湯鮮美,魚rou么在貴人品嘗來,滋味還是有些寡淡。“吃不下了?!编嶆掠X得自己喝了一碗骨湯就覺得差不多了,至于還吃點就沒有必要了。“小人待會去和庖人說說,讓他們照著公女的喜好來?!彼氯藗b道。“還有阿嫂在呢,我干嘛這樣?”鄭媛覺得膳食不合胃口,但是還沒到不能忍受的程度。吃多吃少不過還是那些東西罷了。“可能是這段時日在室內(nèi)久了,所以胃口也不好?!编嶆孪胫驮趺赐低盗锏酵忸^去玩了,原本她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到公子蠻的封邑上來,不過是想要看看新鄭之外的景色。結(jié)果來了封邑里頭,光顧著把路上虧得都補回來了。原先的念頭現(xiàn)在才想起來。城邑內(nèi)其實什么都有,不是什么荒涼地方,就是在城郊外,運氣好可能還會見著不少人。“小人立刻讓人準備車馬?!彼氯藗b眉開眼笑,招手讓另外一個寺人過來,他一溜煙的就跑遠了。城門口,排起了長長的一條隊,城墻上可見幾十個圉人在城墻上勞作,加固城墻。城墻下則是一片等著入城的人。一個少年面上滿滿的都是不在乎,他身后的人倒是個個愁眉苦臉。伍韜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對少年人說,“太子,這里是鄭國,我們還是走吧?!?/br>太子呂這一路上從郢都乘坐水路,在云夢澤玩了會,可是云夢澤還是不能滿足他,干脆帶著人直接跑出來了!“怎么,鄭國就不能來了?”太子呂回頭看見伍韜一臉的為難,他沖他一笑,“放心,我呀甚么都不會做的?!?/br>甚么都不會做,太子這話恐怕是誑他的吧!替換“公子蠻為何會讓你到他封邑上去……”公子均和鄭媛耳鬢廝磨的時候,想起此事忍不住蹙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