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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兵丁們中還擠著一個裹著大皮襖白胖的中年男人。盡管這屋子里屬他穿的最厚,他還是幾乎將手腳都探進火盆里,似乎只有灼燒的疼痛讓他感受到暖意。“你們這兒的天怎么這么冷啊?!彼f道,聲音有些發(fā)抖,以至于原本就生疏的才學會的北地口音再掩不住nongnong的南音。幾個兵丁笑起來。“一直這么冷啊?!逼渲幸粋€說道,將一個酒壺遞給他,“我說你這個有錢的老爺,沒受過這罪吧?”中年男人連連搖頭,接過兵丁遞來的酒喝了口,頓時嗆的咳嗽連連,鼻涕眼淚一塊流。這狼狽讓屋子里的兵丁們再次哄笑,不過大家還是很快遞給他一碗熱茶。“別覺得我們這是耍你,在這里就得喝這種酒?!币恢背聊徽Z一個中年兵士說道,“大冬天的夜里行路或者探查戒備,沒這口酒,倒下去眼稍微一閉,就再也睜不開了?!?/br>中年男人神情感激又敬佩。“董甲長將士們真是辛苦了?!彼f道,“傅某是真心佩服啊,以前沒來過這里不知道,這一次到北地走了一圈,就算是這不打仗也夠艱苦的?!?/br>他說著將適才被遞過來的酒壺舉起。“來來,我敬諸位一杯?!?/br>說罷一仰頭喝了一大口。這一次雖然沒有上一次那樣狼狽,但也是瞬時漲紅了臉,眼淚在眼里打轉。一個有錢的嬌生慣養(yǎng)的生意人能對他們?nèi)绱丝蜌?,在做的兵丁們都難掩開心道謝舉起手里的酒壺。屋子里的氣氛熱烈,驅散了寒意。但董甲長沒有喝,神情帶著幾分陰沉看著這男人。“我不知道管隊大人為什么肯留下你們在這里歇息過夜。”他說道,“依照我們歷來的規(guī)矩,你們就是凍死了在路上,也不許踏進這關卡一步?!?/br>這話委實說的不客氣,但這位生意人脾氣很好,并沒有羞惱。“是啊,我們也知道不合規(guī)矩了。”他誠懇的說道,“都怪我們地方不熟,亂走,耽擱了路,如果不是管隊大人和甲長您愛民如子,我們肯定是活不了?!?/br>董甲長抬手制止。“哎,不用說我,我可不敢當什么愛民如子?!彼f道,“我只愛遵守規(guī)矩的人?!?/br>他看著這位生意人。“你們住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從現(xiàn)在起一步也不許踏出,一旦被發(fā)現(xiàn)您或者您的隨從亂走,我們可是不問理由當場要誅殺的。”生意人連連點頭。“曉得曉得?!彼\懇的說道,“您放心放心,我們也不敢亂走的,萬一被風刮到金人那邊就慘了?!?/br>有兵丁咧嘴笑起來,但又忙合上。“你放心,只要我們這城堡門不開,就是再大的風,也沒人能到金人界,同樣,金人也跨不過來?!倍组L說道,對生意人擺擺手,“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這里也沒什么玩樂,傅老爺早點歇息吧?!?/br>生意人連聲應是,拱手對屋子里的兵丁們施禮。“那大家新年好啊?!彼f道。兵丁們笑著還禮,看著生意人在一個兵丁的陪同下走了出去。與其說陪同,其實也是看押,看著他走了出去。“這生意人也真是的,掙那么多錢有什么用,這大過年受苦?!北冃χh論。董甲長喝了口酒。“所以當初國公爺說這生意人可不能小瞧,那也是極狠的?!彼f道。提到國公爺,在座的兵丁們都神情黯然一刻。董甲長站了起來。“夜里都警醒點,我們是不分過年不過年的?!彼f道,“國公爺說了,咱們這些當兵的,只要活著,天天就是過年?!?/br>兵丁們都刷拉站起來齊齊的應聲是。……夜色越來越濃,雪停了但狂風依舊,讓遠處的爆竹聲變的飄忽。兵丁們的腳步聲變的幾不可聞,只有火把交匯讓大家看到對方。“睡個好覺。”接班的兵丁們對巡查結束的兵丁們說道。這是最簡樸也是最珍貴的祝福。兩邊交匯旋即分開,一隊火把想堡中營房而去,一隊則沿著堡城而上,在狂風中警惕的注視著漆黑一片的原野。這是他們?nèi)諒鸵蝗罩貜偷目菰锏纳睿v然是夜深最困的時候,風幾乎刮掉眼皮的時候,他們也始終睜大眼一眨不眨。腳步在城門上踏過,站在其下的人似乎能感受到落下的沙土。這是一個提燈的兵丁,其他人上了城墻,他則留下來查看一下城門。其實不用看,門厚重,足足上了三道門栓,就算外邊用兩根圓木也撞不開。不過城門的沙土難道不牢固嗎?兵丁下意識的抬頭向上看去,剛一抬頭,耳邊就聽得噗的一聲。這是箭刺入身體的聲音。箭在刺入身體之前還有破空聲,但今晚的風太大了,破空聲沒有聽到。兵丁閃過這個最后的念頭,人直直的倒了下去,燈落地而碎,脖子中一只羽箭在燈油騰起的火光下綻開一朵血花,旋即湮滅。門洞上插著的火把也被打落,有七八個身影從內(nèi)里的夜色中撲過來,火把被布蓋住,殘留的光照出其中一個胖乎乎的裹著皮襖的中年男人。他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安,但眉眼最終一絲狠厲,抬腳踩在火把上,三下兩下城門洞陷入一片黑暗。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夜風里若隱若現(xiàn),緊接著是細碎的腳步聲,漆黑的夜色似乎一條巨蟲在蠕動。火把從城墻上向下而來。“慢?!本驮谝呦鲁菈Φ哪且豢蹋瑸槭椎谋『龅耐O履_,看著黑漆漆的城門,“城門的燈怎么滅了?”“被風吹滅的吧?”有人說道。這也是常有的事。為首的兵丁一擺頭,一手拔出了腰刀。其他的兵丁雖然覺得有些沒必要,但還是立刻跟隨他動作。“三金?”為首的兵丁喊道,“三金?”沒人回應,安靜的令人心悸。為首的兵丁停下腳步,忽的抬手將火把向前扔去。夜色里響起一聲怪叫,伴著火把的光亮,兵丁看到不遠處的地上跳起一個人。火把正砸在他的頭上,沒有頭盔濃密的毛發(fā)瞬時被點燃,照著他扭曲駭人的臉。為首的兵丁的面容也瞬時扭曲。“金…”他張口喊。但一